第6章 行大權

王爺的貼身丫鬟卻連個換洗衣物都沒有,這說出去,會成為多少人的談資?

“王爺,此事與曹總管無關…王爺要罰便罰奴才一個人吧。”

秋雨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身上的狐裘也落在了地上,霎時間臉色煞白,慌忙去撿,卻被趙政扶起。

“本王不是怪你,也不是要怪曹總管。”

他深知曹春對王府對自己的忠誠,自然不會做出克扣丫鬟過冬衣物這種事,秋雨年紀雖小,可身為王爺的貼身丫鬟,可以說是整個王府內等級最高的丫鬟了,可若是連秋雨的吃穿用度都供給不上,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王府很大程度上已經接近虧空狀態了。

畢竟,身為貼身丫鬟,吃穿用度,他都看得見,這不可能克扣,更不可能監守自盜。

趙政這才發現秋雨的身子有多瘦小,觸手皆是骨頭。

“我知道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錯,可此事總要有個解決辦法不是?放心,我不會怪罪任何人。”趙政放緩自己的語態,將狐裘再次披在秋雨身上。

秋雨明顯還未曾回過神來,她沒想到,身份尊貴的王爺竟會如此關心自己。

竟會把價格昂貴的狐裘披在自己身上,還是親手披上的!

心中五味雜陳,既是欣喜,又是辛酸,足足過了半晌,才帶著趙政朝著庫房而去。

趙政撐傘而行,耳畔是不絕的雨聲。

聽聞世子要查賬,曹春自然是高興的,一連十三年,王爺內務財政開支都是自己打理,如今世子要查,便說明,世子要開始行使大權了。

曹春將賬本一一碼放整齊,放在趙政麵前,“世子,王府十年來的開支都在這裏了。”

“王府月供多為您的奉銀,由皇家內務支出,您每月奉銀三百兩,老奴每月去宮內提取,自您獲封襄陽王出宮的三年中,若逢節日,百官多為聊表,三年共收10萬兩,後來世子心性大變,這百官的聊表也就…”

曹春有些落寞,微微歎息,道:“現在也就隻有宮中送來了,也不足千兩。”

趙政暗自歎息,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利,封王之時,原身不過是個五歲的孩童,自小在宮中長大什麽奇珍異寶未曾見過,百官自然挑稀奇的送。

可時間久了,又有誰會費勁心力去攀附一個無權無勢的紈絝王爺?

說來都是原身自己作的…

曹春頓了頓,目光從冬雪秋雨身上閃過,二人立刻退了出去。

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陳舊的賬本。

聽潮閣三個字出現在趙政眼中。

“這是太子爺和太子妃留給您的,以前您年幼,仍是孩子脾性,老奴便善做主張,將此事瞞了下來,現如今也是交給世子的時候了。”

“聽潮閣是太子爺年少時的產業,其中多為追隨太子爺多年的老兵,因戰亂致殘,太子爺便建了這聽潮閣,如今可供每月一百兩。”

趙政點頭,暗自佩服原身這位太子爹,真是事無巨細,若他登基,原身便是太子,若他戰死,有著聽潮閣,原身也不至於餓死,身邊更有大太監曹春輔佐,不至於落人口實。

“如今可供王府差遣還有多少兩?”

“不足一千兩。”曹春道。

趙政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屹立數十年的王府,存銀竟然不超過一千兩。

王府中,丫鬟仆役,馬夫等不過兩百人,每月固定開支也就在一百五十兩左右,算起每月應固定存餘二百五十兩。

“世子,您每月開支三百五十兩。”曹春又道。

趙政歎了口氣,每月開支三百五十兩,可不是要從王府眾人的月供中扣了,否則哪裏供得起原身終日流連花叢一擲千金的豪邁作風。

“王府眾人加至冬衣可需三百兩?”

曹春搖頭:“僅需百兩。”

“那便拿出百兩為王府眾人加至冬衣,一切吃穿用度從本王奉銀中扣,聽潮閣月供不經本王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挪用。”趙政思索道。

“不可,再有半月便是太後生辰,如今這賀禮都未曾定妥…”

趙政擺手,“此事我來想辦法,你不必操心,盡快去辦。”

“世子,這萬萬不可!”曹春麵色嚴峻。

太後生辰可是世子能讓皇上看到的唯一機會了,若是辦砸了,又要苦等一年,眼看世子加冠在即,若是加冠,回了封地,那便隻能窮極一生,做一個閑散王爺了。

自古王爺無權,有權的隻能是皇上,可他多想讓世子做一個權傾朝野的王爺,正如同當年的太子爺一般。

可太子爺已經戰死了,唯一寵愛世子的先帝也駕崩了,世子什麽都沒有,隻能終日被囚禁在這京都之中,隻待加冠便前往封地,說是前往,實則是驅逐!

身為曾侍奉先皇和先太子的內務總管,曹春當然知道這一點,可他不甘心,又豈止是他不甘心,天上的太子爺與太子妃也不甘心啊!

萬裏江山拱手讓人,獨子去隻能終其一生做個閑散王爺。

世子啊,你可知那聽潮閣…

“我意已決,此事不必再議,太後壽辰,本王自會奉上大禮。”趙政說道,話語毋庸置疑。

曹春為何極力阻止,他已猜出了七八分,無非就是擔心自己不能大放異彩隻能做一個廢物王爺,辜負先太子的遺願。

大局已定,麵對權勢他沒有優勢,可他的優勢在於,這與生俱來,領先這個時代幾千年的信息!

這讓他有自信,去麵對一切問題,包括太後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