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隔閡

到達天池溫泉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幹人在車上萎靡了半個小時後,一下車又是鬧騰了起來,弄得江濤隻得說年輕就是好啊。

當然,這遭到了朱珠暇和冷寒軒的白眼。

到了後,領了旅館的房間號,江濤便是縮回房間取來。待在房間沒多久,冷寒軒便是進來了,兩人裝作沒有看見對方,都沒有說話。

“一放假你倒是玩嗨了,昨晚居然打了一晚上的遊戲。”冷寒軒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沉默,他端著一杯白開水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瞧得冷寒軒這幅樣子,江濤身子微微一僵,隨即又是立馬恢複過來,臉上的尷尬也是被不著痕跡的掩飾起來,速度之快,也是讓冷寒軒沒有看到江濤眼瞳裏閃過的那一模異色。

江濤衝冷寒軒笑了笑,接過茶杯便是猛地一口,將其灌了下去。

“喝這麽急幹嗎。”冷寒軒在江濤旁邊坐下,緩緩的喝了一口茶,不再說話。

頓時江濤也不知道在此時,該說些什麽。他心裏很是清楚,此時他與冷寒軒之間所產生的隔閡已經無法彌補。無論是自己離開聖爾其的古怪舉止,還是那枚皇家授權的任務徽章,都令得他想去遺忘也難以忘懷。

沉默了約莫半個小時後,江濤扭動了下酸了的肩膀,問道:“我們來這裏了,還有兩個人呢?”

“靈鬆小姐有三兒那小子照顧著呢,他和對我發誓一定會照顧好靈鬆小姐的。那家夥倒也真是,看見美女眼睛都是直的。”冷寒軒笑著聳了聳肩,道。

聞言江濤身子卻是僵了僵,心裏浮現出令得他都是嚇了一跳的想法‘這樣下去,這兩天都要和冷寒軒這樣呆一起了?’

一想到這,江濤便是繼續問道:“他們自己照顧自己沒事嗎?”

冷寒軒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並且朝後者偷取一個無奈的神色。

見此,江濤心頭一顫,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此刻還是和冷寒軒呆在一起,那麽他和冷寒軒之間,原本就被磨得隻剩一層薄膜的關係便會被捅破。

一旦被捅破,維持著這份感情的理智隻有一根頭發那般細小。一個不留神,在那層紙窗被捅破的一瞬間,他和冷寒軒的矛盾極有可能被激化,最終會導致無法挽回的局麵,這不是江濤樂意看到的。

“哎,算了,由他們去吧。好不容易來了名聲在外的天池聖泉,我先去泡泡。”江濤隨便找了個理由,衝著冷寒軒笑了笑,身子還未有什麽動作,後者便是一手攔住了他,笑著說:“倒還真是奇怪,外邊的人管這地方叫天池溫泉,中城人卻管這裏叫天池聖泉。”

江濤微微錯愕,訕笑著道:“沒辦法,在中城待了兩年,也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這不是隨俗嗎!”

“坐下來再聊聊吧。”冷寒軒掃了江濤一眼,柔和的說道:“我總感覺你最近回避著我,最近發生了什麽,又或者我做錯了什麽讓你疏遠我呢?”

話一出口,冷寒軒便是有些後悔,心裏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太明白了。

聽得冷寒軒這話,江濤大笑了幾聲,換了個位置坐著,笑著看著冷寒軒確實不再說話。

見江濤如此,冷寒軒便是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最近中城不太平,你可別亂走了,要是……”

“要是被誰發現了,抓走了?”江濤眉頭一挑,反問道。

冷寒軒微微一愣,道:“怎麽會,沒做什麽違法的事情又怎麽會被抓。”

“你確定嗎?確定我沒有做違法的事情。”江濤極度緩慢的說著,頓時讓冷寒軒想起了兩年前發生的一切,烏斯市被滅,菲麗絲死亡,江濤離開聖爾,一件件事情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幕後黑手這四個字直直的指向江濤。

江濤清楚,冷寒軒也是明白,所以此刻,他沉默了。

“前些日子,韓斌豪還沒有接任市長的時候,地下賭場發生戰爭的那一件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當時韓斌豪怎麽知道我們在那?”

冷寒軒沒有回話,按理說自己開啟了屏蔽係統,他和江濤無論誰使用異能都不會被發現。可是,在他自己使用異能的時候,他將屏蔽係統關閉了,韓斌豪是他引過來的。

見到冷寒軒的反應,江濤也是換了個事情說:“你將我和胡漢三帶回去的時候,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那的?”

“一個電話。”冷寒軒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濤,道:“一個電話打在我的手機上,跟我說你要死了,將你的地址告訴了我。”

“誰的電話。”江濤也同樣的麵無表情。

“不知道,隻顯示了電話號碼。”

“按照你的性格你會去追查。”江濤抬起眼皮看了眼冷寒軒,冷寒軒點了點頭道:“我追查了。”

“結果。”

“查無此人。”

江濤一愣,這出乎他的意料。他看著冷寒軒那毫無波動的眸子,又繼續道:“我救靈鬆的那一天,下雨天,一群黑衣人中為首的那個異能者被我殺死的那一天,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哪的?”

江濤據需問著,他清楚,那一天那並沒有告訴冷寒軒在哪,也沒有發出求救信號。

冷寒軒看著江濤,心裏在琢磨著怎麽回答。他自己自然是明白,那是他在江濤的身上裝了隱形的追蹤器,這東西除了使用者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好了,你也不用琢磨了,我累了。”江濤抬眼看了眼冷寒軒,走到床邊脫了外套躺下,蓋好被子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冷寒軒坐在原來的位置不說話,他很清楚,江濤沒有睡著,他便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我吧,我也清楚,兩年前我跟著你從聖爾出來,照顧了你兩年,在中城的兩年裏,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仆人跟從,沒有富人恭維。”

“我們得去自己工作賺錢養活自己,我們還常常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打鬧起來。除了每天午飯在公司吃之外,晚飯也隻是簡單的飯菜。飯菜是我弄,可惜我的手藝並不是很好。”冷寒軒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這兩年他們所經曆的一切,平淡而又輕鬆,辛苦而又快樂。

“這段時間是聖爾無法給予我們的,上回你問過我,我想不想回聖爾,你說了曾經的一些事。對啊,即便穿著一身白衣服在地上打滾,也不會弄髒我的衣服。”冷寒軒笑了笑,道:“那裏總有人將地麵牆壁弄得很幹淨,一天下來要打掃三次,即便那是幹淨的也得好好打掃。”

“但我還真是不想回去。”說到這,冷寒軒便是幹笑了幾聲,看了看江濤所在的位置,見江濤沒有任何反應,又是笑了笑,聲音裏帶著苦澀的味道。

江濤縮在被子裏,身體早就僵成一塊。他聽著冷寒軒說著,聽著冷寒軒笑著,聽著冷寒軒離開的腳步聲,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的心也是冷成一片,無盡酸楚。

他不是個傻子,他也明白這裏的生活雖然不及聖爾,但他也不想回去。可是,教皇和國君會輕易答應嗎?

兩年前,他和冷寒軒一起出了聖爾,教皇和國君沒有一點反應,這已經很是反常了。

全球直播的成人禮上,他穿著華服在眾目睽睽下製造混亂,然後離開那個地方,聖爾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再之後的兩年裏,更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說國君和教皇都忘記了,這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身份地位,這是絕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兩年後,韓斌豪明明是商家子弟,卻是跑來做了軍人當了官,還來了聖爾做了新的市長。

地下賭場那一次他也在,說是與兩年前自己離開聖爾發生的事情沒有關係,這是不可能的。

本該離開這世界前往天國的菲麗絲為什麽突然出現?本該絕種的狼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朱珠暇為什麽會帶著手表來到中城?還有地下賭場那個古武血脈的男人。

一件件事情詭異的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他感覺得到一條帶毒的巨蟒正在接近,帶著他的陰謀詭計,準備給目標沉重的一擊。

那個目標是誰,他還不知道。如今借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他隻能推斷出,冷寒軒正瞞著他什麽。

每一回,自己真正危險的時候,冷寒軒都能趕到,無論是在就像愛自己和胡漢三的那一天;還是自己突然離開,他找到自己對自己說跟我回家的那一天;還是在那天雨戰他來接自己回家的那一天。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正在被監控著一樣,讓人感到十分的不爽。

如今,他還沒有勇氣和冷寒軒挑明關係,他有很多想問的,卻不敢說出口。

他怕,怕一旦說出口,那個一直陪著自己的冷寒軒會突然消失不見。

以後,即便是難以入口的荷包蛋,也是沒得吃了。

以後,自己消失再也沒有人找到自己,對自己說‘我們回家’了。

想到這,江濤便是感覺鼻頭一酸,他趕忙將頭埋進枕頭裏,催促著自己趕緊睡覺。

與此同時,一輛加長的豪華車子一個漂移便是來到標有‘天池聖泉’字樣的大門麵前,幾個服務生恭敬的迎了過來,為車裏的人打開門。

車裏的人走了出來,一個少年麵帶笑容,銀色的鈴鐺掛在脖子上,隨著他的步子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身後,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跳下車子,笑容比陽光還明媚。最後出來的男人卻是麵無表情,一身黑衣有種隱於黑暗的趨勢。

這三人分別是莫銘、白淩和歇爾曼。

莫銘打量著那塊招牌,笑了笑,伸了個懶腰道:“做了那麽久得車終於到了啊,我們得好好泡一泡,舒坦舒坦。”

白淩的目光也是盯著那塊招牌,他感覺,這裏麵有著他熟悉的氣息,那股氣息,來自他的主人。

歇爾曼看著白淩,發現了他的異常,倒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心裏倒是琢磨著如何讓白淩不要和任何人接觸。算算日子,這離白淩計劃的實施還有兩三天呢。如果出了什麽岔子,他和莫銘都無法好好交代。

“喂,歇爾曼,你把車裏的行李拿出來一下,我們先去吃飯再去附近的集市,然後去泡溫泉。”莫銘站在那招牌下麵,衝著站在車子旁邊的歇爾曼喊著,歇爾曼麵無表情將鑰匙遞給一邊的服務員,隨意吩咐了幾聲,便是跟著莫銘和白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