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時,黑龍的身體開始起變化,吱吱亂叫一陣後,隻聽見喀拉幾聲響,留在柵欄外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縮小,雖然變化不大,但真的在變小,林遺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眼前,小小的黑龍頑強顧我的堅持把肚子往裏擠,隻差那麽一丁點就成功了,林遺玉的精神也被黑龍激勵了,默默在一旁為小東西加油。

黑龍的肚子愈來愈軟,愈來愈小,眼見鼓在外麵的肚子一眨眼功夫就縮了下來,黑龍後兩腳一蹬地,整個身體全都進來了,林遺玉倒抽一口氣,腦海中幻像萬千,像有什麽東西穿過,卻又不那麽真切。

對了!他怎麽忘記了!

玄珠心鏡注中曾提及有一種縮骨功的仙法,若是利用縮骨功把身體縮小一倍,那身上的繩索豈不是自然鬆開,隻是因為當時看到這聞所未聞的妙法,不明其原由信手放在一邊,如今想起,倒像真的有這種仙法存在,眼前的黑龍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由於玄黃石係在脖子上,他雙手又得不到自由,隻得憑借腦海中殘留的記憶去尋找,邊回憶邊仔細觀察黑龍的一舉一動,研究心得。

林遺玉嚐試著把真氣凝聚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漸漸的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每一條脈絡的湧動,甚至連骨頭的細微移動都察覺得到,記得方才黑龍是在發出喀拉幾聲後才縮小的,如果把真氣強行壓入骨骼,使骨頭變細變柔,豈不是一樣的原理。

他又覺得不太可能,這種方法太過詭異,如果一個不小心運氣過度把骨骼壓碎,他將終身像殘廢一樣躺在地上…

但如果不試著去做,何時才能脫困?他可不願意被幽無淩辱至死,倒不如趁現在無人試上一試,若是出了意外,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於是他依牆坐定,凝神聚氣,上元真一,守居泥丸,中元司命,安生絳宮,下元桃康,主宮把籍,上遊上清,出入華房,八冥之內,細微之中,下真人身,泥丸絳宮,開通百脈,真氣流行,從有入無,大道自然。

片刻之後,真氣如絹絹細流匯入體內每一處穴道,緩緩的把骨骼包圍起來,就像用真氣包裹蛙丹一樣,一層又一層,絲毫不敢怠慢,林遺玉激動不已,他感覺到骨頭起了變化,並不像剛開始那般堅強,有軟化的趨勢,但他又不敢急進,怕貿然而上前功盡棄,隻是小心翼翼的邊再次回憶黑龍的縮身之法邊把真氣一點一點的刺入堅硬的骨骼中。

喀啦——喀啦啦——

黑暗無聲的牢房中突然暴起幾道清脆的響聲,若是無心倒是不會察覺,做為當事人的林遺玉此刻已經充分領會到縮骨術的奇妙所在,心中充滿了喜悅,幾乎一躍而起,為勝利的到來慶賀。

小小的黑龍似乎感覺到他的快樂,豎起灰毛,在一旁吱吱亂叫,竄來竄去。

愉悅過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接下來的竟是無邊的痛苦——骨頭裏像被紮進數千枚鋼針一般刺痛,畢竟他大膽的改變了常人的體態,雖然身上的繩索已經鬆鬆垮垮,但他已被突如其來的巨痛震得連呻吟的力量都沒有,哪還有力氣去掙脫束縛。

那種痛不是常人能忍耐的痛,若是疼痛分為十級,婦女分娩算得上八級的話,林遺玉所承受的疼痛絕對可以算得上九級,隻見豆大的汗珠從他蒼白的臉頰上滑了下來,露在外麵的衣襟也濕了一大片,黑龍不安的在他身邊跳來跳去,這更加深了他的痛苦。

巧的是牢頭按時在牢房四周巡視,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到林遺玉的特別,待巡完其它牢房,正準備回自己的位置繼續打混,沒想到卻聽到不尋常的響動聲,待靠近一看,隻見原本還很正常的林遺玉已經躺在地上不停的發抖,進氣多出氣少。

“喂,你是怎麽回事?喂,快醒醒!”牢頭緊張的拍了拍林遺玉的臉,驚出一身冷汗。

幽無老大隻說要給這人類少年吃吃苦頭,沒說要弄死,要是幽無知道是自己一時大意讓人死在牢房中,豈不是又是一頓責難?!

林遺玉虛弱的睜開眼,掃了牢頭一眼,立刻又閉上了,他哪還有力氣跟牢頭說話,隻是期盼刺骨的疼痛早點消失,他並不後悔做此嚐試,隻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異樣被牢頭察覺出來,一切的計劃將被打亂。

他眉頭一蹙,深吸一口氣,趕緊散開全身的真氣,試圖立刻恢複常態。

或許這一切的原因在於真氣過於集中,他這一散功,痛苦立刻減輕,骨骼全部恢複到原狀,幹癟的身體也鼓了起來,但剛才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忽然,他擔心起一旁的黑龍,要是被牢頭發現恐怕落不得好下場,回眼望去,早已不見小東西的蹤影,大概是見牢頭進來,望風而逃了。

林遺玉鬆了口氣,咬牙坐了起來,故作無力的說道: “我很好,隻是方才肩膀受了傷,吃痛的緊。”

牢頭冷冷一撇嘴,嘲弄的望著林遺玉哼了一聲,滿眼的諷刺,在他看來林遺玉不過是個弱小的人類,連這點小傷都吃不消,日後要是幽無老大親自來審問,搬出十八種大刑伺候,恐怕夠他受的。

林遺玉也是聰明人,哪裏看不出牢頭眼中的鄙視,隻是在這當口不想做無謂的爭辯,扮豬吃老虎這招他可不隻一次在用。

強者多少有些憐憫弱者,牢頭歎了口氣,道: “看你這模樣也太瘦弱了,這樣下去也是撐不住,你等著,我去拿碗水來。”

見林遺玉慘白著臉,側臥在地上,牢頭搖搖頭,返身走了出去。

牢頭一走,林遺玉立刻睜開雙眼,搜尋著黑龍的下落,現在他急欲得知這算他半個師父的小動物的下落,說實在的,他還有很多疑問沒有領悟過來,比如為何黑龍縮骨之術沒有任何痛苦,而他卻痛的幾乎去掉半條命。

吱吱——

或許感應到他的召喚,黑龍從不知名的角落裏蹦了出來,一雙黑亮的大眼竟好似通人性,充滿著水氣。

“你能明白我心裏想什麽?”林遺玉的腦海中突然靈光閃現,黑龍說不定通人性。

黑龍睜著大眼,沒有在叫,卻往前跳了跳。

“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心裏想什麽,就叫兩聲,如果不知道,就原地跳一下。”龐大的喜悅漲滿了林遺玉的心房,如果黑龍真的通人性,那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他哪裏知道,這隻黑龍並不是普通的生物,乃是在幽冥地底生存了近千年的靈物,此物向來性喜陽氣,卻生存於陰暗濕潮的幽冥地底,沒想到幽冥界突然來了他這麽個全身充滿陽氣的大活人,黑龍聞到它最喜歡的氣味鑽了上來,正好被林遺玉碰個正著。

半晌過後,林遺玉有些失望,他認為自己想的太多了,因為眼前的黑龍沒有移動,也沒有叫,這意味著小東西不過是普通的生物,就在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時,黑龍叫了,而且是連叫兩聲,還飛快的跑過來跳上他的肩膀,親昵的舔著他的臉。

“真是太好了!”林遺玉歡呼雀躍,喜形於色。

正當他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牢頭端著碗清水走了進來,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林遺玉。

“真搞不懂,關在地牢裏也笑的出來,真是怪人一個。”忍不住嘀咕一聲,牢頭卻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一眨眼,黑龍又不見了,林遺玉才明白黑龍原來一直藏在他的後背上,隻是自己太緊張沒有注意到,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安下來,專心應付牢頭。

“牢頭大哥,真是多謝你了。”看著對方手中的水碗,林遺玉感激的笑了笑,幹枯的嘴角幾乎讓他說不出來話,幸好來了場及時雨。

牢頭見他竟然笑了出來,摸了摸頭不知所措,也不走上前,隻是放下手中的碗,轉身離開。他做到這份上多少也是看了公主的麵子,若是被幽無知道此事,隻怕也是吃不完兜著走,還是少惹麻煩為妙。

林遺玉也不在意,用力彎下腰,低頭去吸碗中的水,而好動的黑龍也鑽了出來,把小嘴湊到碗邊的地上,偷偷汲取濺在地上的水,一人一獸,相互對視,倒是相見甚歡。

眼見碗已見底,林遺玉昂起頭,靠回了牆邊,黑龍倒是會找時機,幹脆整個身體全都跳入碗中,喝個不亦樂乎。

冰冷無情的牢房由於千古生靈的加入,增添了不少生氣,林遺玉也難得輕鬆,把頭靠在牆上,靜靜的望著黑龍…

高聳的窗外還是黑暗的,不知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隻是知道被關進來時間已久,按規矩過會兒肯定會有人來審問,林遺玉知道要離開這裏最好的時機就是現在。

他試過土遁,行不通,隻能再咬牙忍痛再縮一次骨,希望這次能夠成功!

刺骨的痛苦再次降臨,他不再後退,咬牙堅持下來,而黑龍也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由於他已無力去扯動繩索,而機伶的黑龍跳了上來,用牙咬住繩子的一端拚命往後拖,眼見繩子一寸一寸離自己的身體愈來愈遠,終於鬆了口氣,散了功。

“哎,終於解脫了!”彷佛過了一個世紀,林遺玉才緩過勁來,抬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黑龍像是在向他邀功一樣,咧著嘴吱吱亂叫,圍著他胡竄一通,歡快的好似樹上的小鳥。

遺玉莞爾,好笑的伸出手,黑龍眼睛一轉,跳到他的掌心,好似找到一個舒服的床塌,歪著身子躺了上去。

“你這小東西,倒是好玩的緊。”頭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情,林遺玉還真不知道拿黑龍怎麽辦好,隻是把小東西舉在眼前,左看右看。

算了,還是放它走吧,這種異物不是屬於自己的。

看了半晌,林遺玉決定鬆手,雖然心中極為不舍,但他明白黑龍並不是常物,自然也不可能跟他走。

吱吱——吱吱吱——

原本已經半睡半醒的黑龍見林遺玉竟然把它放在地上,立刻從地上蹦起,吱吱亂叫,還跑上前咬住林遺玉的衣袖,死也不肯鬆口。試想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歡的寶貝,怎麽可能輕易離開,當然是賴著不肯走,可惜林遺主並不知道它的心思,反而想趕他走。

“你還是走吧,我居無定所,你跟著我隻會受苦。”

瞬間,林遺玉明白了黑龍的心思,依然搖搖頭,歎了歎。

從內心裏感激小東西在危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可是以後過的日子恐怕猶如在地獄中,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置身幽冥之地,處處危機四伏,若是帶著小東西,隻會增添麻煩,倒不如現在狠了心,一了百了。

已經打算跟他的黑龍哪裏肯聽,兩眼一瞪,水光淋漓,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企圖博取林遺玉的同情心。

“好吧,好吧,這可是你自己要跟著我的,以後可別後悔!”感應到黑龍的心聲,林遺玉苦笑一聲。

真是怪事,他雖然不知道小東西在說什麽,但心中卻明白小東西的意圖!

黑龍一聽他答應了,立刻鬆開了口,跳進他的衣袖,窩在裏麵,不肯露臉,林遺玉見它得安且安,真是好對付,忍不住開心的笑了。

或許改變決定是對的,未來的路上有了黑龍,或許真的會精彩許多?

一切準備妥當,肩上的傷也因真氣遍布全身而愈合了,林遺玉專心想著如何在不被牢頭察覺的情況下逃離地牢,他清楚的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就算是打昏了牢頭,到了外麵也很難離開幽冥鬼府,途中很有可能再次遇上幽無,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血戰,且獲勝的把握並不大。

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打算,若是再敗在幽無手中,真是無麵目見人,可是土遁之術在此地已無效用,單靠馭劍術根本就不占優勢,何況幽無還會隱身術,他實在討不到一點便宜。

隱身術對於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玄珠心鏡注中曾記載過七種法術——土遁、馭劍、縮骨、隱身、透視、操縱、身外化身,從易到難,此刻他已掌握前三種,但第四種隱身始終參不透,就算是親眼看到幽無在自己眼前隱去了身影,也不知該從何下手。

吱吱——

黑龍從窄窄的衣袖中露出腦袋,彷佛有話要對林遺玉說,神情十分焦急。

這次,林遺玉感應不到它的思想,有些莫名其妙,黑龍不禁有些急了,直接從衣袖裏跳了出來,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林遺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才死纏著自己不願意離開,後一刻就自動消失在眼前,他不免對黑龍有些失望,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令他驚喜的是,黑龍並沒有離開,不一會兒竟然又再次出現,隻是嘴中叼著一塊巴掌大的皮子,爬到他的肩膀上,丟下了東西,又鑽回了衣袖中。

“這是什麽?”林遺玉咧了咧嘴,好奇的從肩膀上取上皮塊,攤在掌中,仔細看來。

隻見皮塊上從左到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左首抬頭書——隱身神咒,內書——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遺玉激動不已的捧著咒卷,此卷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隱身術的詳解卷,有了此卷,學會隱身術也隻是片刻之間的事。

剛才,他真是錯怪黑龍了,黑龍不過是去取他藏了許久的隱身神咒,說來也巧,此卷是他數年前在幽冥鬼府下的岩石中偶然挖掘到的,當時他隻是去覓食,卻遇到這麽個不好吃的東西,還曾研究了數天,後來時間長了,也懶得去管了,一直丟在自己的窩中,這次倒剛好拿出來獻寶了。

事實上,這件東西真的是個寶貝,乃幽冥界的秘寶之一,當年幽冥王為了防止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正是現今的是幽冥神王和幽冥鬼王兄弟倆起鬥爭,把祖傳的寶物毀了去,隻得忍痛埋在地下,沒想到竟被黑龍機緣巧遇,挖了出來。

其實黑龍也不知道自己藏了什麽,但它感應到林遺玉紛亂的情緒,隻是想盡自己的能力去幫他,沒想到還真是起了微妙的作用。

林遺玉舉起手臂,對著衣袖下的黑龍,說道: “謝謝你!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先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地龍,如何?”

考慮了一下,他決定給這可愛的生物起個名字,但又不知道這小東西的來曆,隻知道他從地底而來,幫他了很大的忙,所以就給它起了個有氣勢的名字——地龍!

黑龍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隻是露個頭出來,吱吱叫了兩聲,點點了頭,表示同意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林遺玉潛心修練隱身術,而黑龍則豎起耳朵,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四處張望,一旦遇到緊急事情,就會立刻發出警報。

雖然隻是短短半個時辰,但危險依然存在,若是幽無突然出現在牢房中要審問他,一切都會前功盡棄,自從他被關入地牢後,運氣似乎好的出奇,這段時間裏沒有一個人靠近他,甚至連牢頭也沒有進來收回水碗。

他哪裏知道,此時幽冥鬼府中每隻鬼都嚴陣以待,因為幽冥神王竟然突然造訪,給整個鬼府中帶來不小的震動,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他這個小小的意外來客。

“隱!”

林遺玉一躍而起,輕喝一聲,輕風拂過,衣袂飄起,開始慢慢地消失在半空中,首先是腳,然後延伸到腰部,最終連腦袋也隱了去,真正的隱藏起自己的身影。

“沒想到隱身術竟如此靈驗!”兩掌一擊,會心的露出笑容,林遺玉再次現身。

站在原地,充滿自信,仔細看去,全身上下彷佛被一層淡淡的光環所籠罩,時隱時現。

吱吱——

林遺玉回過頭來,望著黑龍,道: “地龍,別叫了,是時候離開了。”

黑龍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歡快的在他身上竄來竄去,叫個不停,林遺玉並沒有打斷黑龍的興奮心情,隻是先行隱去了身影。

憑空,隻見一隻老鼠模樣的動物在跳來跳去,始終沒有落在地上,著實有些嚇人,林遺玉這才發現能夠隱身的隻有他一個,地龍還在外麵,不免有些著急。

哪知黑龍倒會隨機應變,跳到地上,始終跟在他的腳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林遺玉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去扭斷鎖在牢門上的鎖璉。

一人一獸,一前一後,步出了守衛森嚴的地牢,守在門口的牢頭卻一點也沒察覺到,整個過程非常的順利,但意外的是林遺玉的眼皮從剛才一直在跳,相信人定勝天的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卻又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隻好走一步是一步,越快離開這裏越好。

詭異的幽冥鬼府異常的寧靜,天是黑的,路也是黑的,隻是偶然看到半點火光閃過,林遺玉獨自一人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中,耳邊隻聽得到陣陣風聲,陰風吹過,冷的有些刺骨,奇怪的是四周竟然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林遺玉的心裏更加不安了。

偌大的幽冥鬼府豈會空****,無鬼守衛?!

事實上,鬼府中所有的下人全都到大廳去迎接幽冥神王的架臨,以至於林遺玉如入無人之境,穿行自如,不然僅靠他這初學的隱身之術,早被道行高深的眾鬼發現,重回地牢。

沒有了重重阻力,理應輕易的闖出鬼府,但出人意料的是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林遺玉依然在鬼府中徘徊,因為的鬼府實在太大,大的離譜,而他當初進來的時候是被人架著拖進來的,哪裏還有精力去注意四周的環境。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遺玉愈來愈焦急,額頭上的冷汗越流越多,他覺得自己與關在籠子裏的老鼠無異,想出去卻又不敢妄提真氣躍到屋頂上,一是怕驚動了守衛,二是擔心剛學會的隱身術因真氣外泄而露相。

他感到真氣漸漸開始鬆散,好幾次都差點露出身形,若不是黑龍跟在身後時刻提醒著他,或許真的會露出馬腳。

再第三次停在繞回同一地方,林遺玉猛一咬牙,幹脆停在原地,仔細觀察地形。

“痛!”不該發生的事情往往在同一時刻發生,林遺玉腹中的蛙丹又開始作怪。

原本把蛙丹重重包裹住的真氣壁,因為他三番四次的催動真氣,又開始出現缺口,雖然不大,但足以讓不安分的蛙丹趁機作怪,寒氣再一次向外擴散,直逼他的心口。

“該死!”

林遺玉暗咒一聲,冰冷的汗水一個勁的往下趟,悉數落在他的腳下,幾乎可以凝聚成一條小河。混身又像是凍僵一樣,顫抖不止,連牙齒都忍不住直打顫。

黑龍感應到他的痛苦,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圍在他的腳邊竄來竄去。

淡淡的身影飄過,一陣清雅的蘭花香氣傳來,一身盛裝的幽香芙飄然出現在回廊的拐角處,漫步朝這邊走來,一走三回頭,步伐有些不穩當,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遺玉皺起臉,驚呼: “幽香芙?!”

沒想到竟然會再次遇上這位幽冥鬼府的大小姐,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愕然,對於這位心地善良的美麗少女,他是心存感激的,她是除了母親、妹妹和可人姐外真正關心過他的人,不,不應該說是人而應該算是鬼,以後若是有機會,他定會報達她的恩情,隻是此刻事態緊急,不能親自向她道謝。

寒氣再度侵來,林遺玉強忍著,卻再也堅持不住,顫抖著凝聚真氣圍攻蛙丹,隻是這來一來,他的身影漸漸顯現,恰好被六神無主的幽香芙望個正常,兩人四目對著正著。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被幽無送到地牢去了嗎?!”幽香芙花容失色,她絕對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林遺玉。

她之所以躲躲閃閃,完全是因為幽冥神王帶著他的愛將幽玄風到府中,來向她父王提親,說來幽玄風也算是生得玉樹臨風,英武不凡,而且對她也是彬彬有禮,她也試著接受這位看起來不錯的追求者,可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竟然看到幽玄風冷血無情的另一麵,就立刻決定不跟他見麵,沒想到他並沒有死心,還找來幽冥神王來鬼府施加壓力,欲強行娶她為妻,當她聽到伯父是來代幽玄風提親的時候,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也不顧在座各位皆是她的長輩,立刻找個理由離席,剛才也正是失魂落魄之際,所以沒有注意到林遺玉的存在,否則若在平時絕對不會遲鈍成這副模樣。

林遺玉勉強笑了笑,單手捂在腹間,應道: “香芙公主,在下先在這裏感謝您一日來的照料,如今在下有要事,正待離去,特向公主告辭。”

“哦,林公子,客氣什麽,倒是本宮沒有伸出援手救你出地牢,實在是說不過去。”幽香芙禮貌的寒喧兩句,恢複了常態。

“哪裏,哪裏,在下誤闖幽冥界,已屬冒犯,承蒙公主不棄,沒有責怪在下鹵莽,已心滿意足。現下時辰不早,在下便另覓他途,回歸人界。”

幽香芙輕扼皓首, “這…”不知道該不該放他走,她始終有些猶豫,總覺得如果就此放他走了,會失去些什麽。

雖然心中不舍,但是想到他繼續留在這裏,很可能被父王遇到,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倒不如讓他走了,日後或許還有再見的機會。

考慮了一會兒,她咬牙道: “林公子,鬼府內設下了結界,若是沒有領路者是無法離開的。”

“那就有勞香芙姑娘了!”林遺玉也不推卻雙手一拱,作揖謝道。

心中一片暢然,原來不是自己頭腦不清,而是因為設了結界,難怪走不出去,今天運氣倒好,不僅遇到了地龍,危急時幽香芙也及時出現幫他解了圍,隻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可人姐的下落,心裏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