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人和人生目標

昨天晚上許婉兒的一句話讓馮寧激動的幾乎一晚上沒睡覺。

不過今天小娟幫助搬了東西之後馮寧就如同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並非是把自己東西搬到了小姐房間之內,而是搬到了小姐繡樓的耳房之中,不過好在起碼比之以前要進步多了,一隻腳已經踏入了繡樓,總比之前一直住在客房,主不主,客不客的強上很多。

馮寧並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間已被冠以雲州第一才子的稱號。

雲州本身就不是很大,文人數量相較於南方甚少,比之晉陽都遠不如,況且鬥酒詩百篇的事情太過於震撼人心,以至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今天已經傳遍了整個雲州城。

今天雲州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馮寧是誰!

若是馮寧之前就是大才子或許熱度還沒這麽高,但是左問問右問問卻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

直到最後有人才想起來許府之中贅婿就叫做馮寧,這個時候人們才把贅婿和才子聯想到一起。

當然這其中倒也是不乏好事吧添油加醋吧昨日怡翠樓擂台賽說了一遍,這個時候人們方才相信此馮寧就是彼馮寧。

出名好處是顯而易見,許府今天拜帖不斷,很多指名要見的就是這個小贅婿。

而作為這次旋渦中心的馮寧卻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其實馮寧本意自保占多,但是卻沒想到形成的效應竟然如此之大,已經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記得自己上輩子還是有些羨慕那些明星,到了自己真正成名的時候馮寧才知道明星究竟有多不易。

“若非自己躲得快,不然真不知道那些人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悄悄溜出許府的馮寧有些狼狽走在街上,家裏馮寧是不敢待了,外麵似乎也沒什麽地方是安全,若是早知道今天是這般場景,昨天晚上幹脆讓那貨綁票之人綁走自己便是了。

沒了去處的馮寧無奈隻能緩步走到了河邊,因為現在已經到了冬季,河邊陰冷自是沒有什麽人來這裏。

卻說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現實,馮寧對麵就坐著一個釣魚的老者。

說是老者其實年紀應該不大,頭發還並沒有完全變得花白,這個老先生定然是富貴之人。

“既然相逢你我便是有緣,小友是否願意一起和老夫釣魚取樂呢?”

老者似乎感覺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不慌不忙對著身後的年輕人說道。

這年輕人自是馮寧,這會自己倒也是沒什麽事情,權當把釣魚當成是消遣娛樂的時間了。

“老先生,這魚餌和魚食在冰上如何釣魚?”

釣洞雖有但魚鉤和餌食都在冰麵之上。

老者哈哈一笑:“此正是老夫釣魚的方式方法,與其說是釣魚倒不如說是等魚。”

“等魚?”

“對等魚,等魚上鉤不就是釣魚最高的境界嗎?與其誘騙倒還不如坐等對方上門。”

“此方法倒也是新鮮,相比老先生應該是衣食無著之人吧。”

馮寧說完之後老頭倒也是不可知否點了點頭。

不過這也是馮寧意料之中的事情,從看到老人馮寧就覺得老人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這種氣勢不是能偽裝出來,除非真正的上位者,不然他人身上是不會出現。

“萬物生生不息,正所謂是因果循環周而複始,誘騙固然不可取,但有時候非常之時當做非常之事,不然豈不就和古板之人無二,與其等待讓對方緩慢死亡不如給對方一個痛快。”

馮寧說話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冰麵之上,冰層已經很厚,因為需要氧氣的原因,釣洞周圍的魚也是甚多。

隻見到馮寧徒手深入到了釣洞之後,短短數秒的時間就從河中拿起了一條魚。

“辦事果然是不拘小節,但是小友可曾想過手的感受和其他動物的感受?”

老先生對於馮寧這樣的行事太多有些不滿意,不過也並沒有表達出來。

“活著就是生存下去,就是填飽肚子,如果自己的肚子都不能填飽的話我為什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靠別人的施舍終究不如依靠自己手段生存。”

老人話中略帶責備的含義或許馮寧並沒有聽出來,但是馮寧的話卻讓老人心頭忽然一陣。

文朝開國數百年的時間,國家承平日久,上層縱情聲色,官員腐敗,軍隊也早已經失去了當年開國時期的那種銳氣,外部敵人日益爭奪,強敵環視,可以說文朝已經具備了一個王朝末期所有的場景。

老人或許把這些事情都看在眼中,但是老人圖穩的性格卻占據上風,縱然是意氣風發之時也是在不斷協調周圍的關係,力圖達到各種國家勢力之間的平衡,而忘記了決定一切的終歸是文朝自己的實力。

“受教了,很久沒有聽人說過這番話了,之前都是李綱教育別人,今日卻不曾想到老夫也被別人教育了”

“哪裏的話,李先生過譽了,其實我也就是瞎說,您聽聽就行,別往心裏去。”

看到李老先生謙虛的樣子馮寧急忙站了起來,無論自己說的對錯但是老先生的禮馮寧是絕對不敢收下。

日頭已經偏西,不知不覺之間二人已經談論很長時間了,若不是李家人來叫或許兩個人的談話還要繼續下去。

說是兩個人談話其實更多的是馮寧一個人再說,本身馮寧的口才就是很棒,再加上上一輩子的知識和閱曆,不知不覺讓馮寧主導了這次談話。

李綱很多的時候都是在閉目細聽,說道心動之處偶爾插幾句,若是當朝廷之上那些大人們看到這樣的場景還不知道有多麽驚訝。

“若是給小友一個報效朝廷的機會不知小友會不會答應?”

臨走時分李綱試探性的詢問道。

“不會”

“不會?”

“對,不會。”

“為何?”

“沒有為何,清談或許可以,但若真的做事情就不是我的長項了,我就是許家的小贅婿,衣食無憂吃喝不愁就是我的終極目標。”

馮寧揮手道別,今日出來時間已經太長了,回城尚且需要時間,不走的話城門一關自己隻能露宿街頭。

望著遠去的背影李綱不禁嘴中念叨著許家贅婿這幾個字,恍然間有所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