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鬥詩

“曹大人,這是去年一年我們許家轉運軍糧的賬目,望大人過目。”

拿出賬目放在了曹斌的麵前,雲州靠近邊關,自然這裏需要承擔文朝西府軍軍糧湊集運輸的工作。

許家的發達和西府軍有密切的關係,文朝建立之初並無西府軍,後因銀州黨人起義割據,朝廷遂設立西府軍平叛,不過因為軍力原因這場平叛的戰爭到現在已經持續幾十年有餘,銀州之亂非但沒有平定,反而還讓黨人自立一國。

未設立西府軍之前許家隻不過是雲州比較大的商家之一,設立西府軍之後許家老太公通過手段獨攬了西府軍軍糧轉運的工作,許家亦是通過這項工作成為了雲州首富。

曹斌其實剛到任就已經看了許家的賬冊,這次曹斌來的目的並非是看賬冊如此簡單。

“許家娘子,朝廷對於雲州軍糧轉運一事一直是頗為滿意,不過本官聽說今日許家蒙受了一些挫折?不知可有此事?”

手中撥弄著竹筷,眯著眼睛的曹斌,好好打量自己麵前這個美人。

“回大人的話,確有其事,不過生意場上勝敗也是常有的事情,想必大人已經了解過許家的實力,這點事情自然在許家能力範圍之內,必然不會耽誤明年軍糧轉運的工作。”

曹斌看起來來著不善,督糧官自然是知道許家實力如何,莫說一點點絲綢沉江,哪怕是在加上十倍依然在許家承受範圍之內,但為何曹大人要把這件事情放到明麵說呢?

這些年許家對於上麵的孝敬一分不少,曹大人想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既如此那也是甚好,本官剛剛上任,對於雲州情況還不是那麽熟悉,前幾天聽其他家說起這件事情故而本官才如此一問。”

曹斌的話讓許婉兒微微一驚,官場上的話自然是有真有假,但其他幾家覬覦軍糧轉運這樁生意也是真真實實。

許婉兒的腦海之中自然在思索著曹斌究竟是無意說出此話還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如若是故意那麽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何?

看到默不作聲的許婉兒後,曹斌抿了一口酒。

虛虛實實這才是曹斌想要的,許家娘子縱橫商場也是許多年了,如若是用商業的辦法對付,那曹斌還真不是對手,但是曹斌是官,官自然是有官的規矩。

“來來來,許家娘子喝酒,來年糧食轉運工作馬上就會開始,到時候屬於許家的還是許家的。”

曹斌端起酒杯放在許婉兒的麵前。

一切話語之中都透露著一絲詭異,許婉兒覺得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局麵真的太難受了。

看著曹斌有些侵略性的眼神,許婉兒感覺自己全身都不痛快。

“那就有勞大人了,小女子有些不勝酒力,如果今天大人沒其他事情,小女子就先行告退。”

許婉兒作勢就準備離開這裏。

曹斌倒也是沒有阻攔許婉兒,對付這樣的女人不能逼得太狠,本身這姑娘就不是善茬,許家背後的力量也不是自己這個督糧官能輕易得罪起的。

卻不想到在許婉兒開門的一瞬間發覺樓下的擂台之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之前自己在和曹斌談話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了吵鬧的聲音,似乎就是打擂台,許婉兒雖然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此時下麵打擂之人是自己夫君就另當別論。

夫君是什麽樣的人許婉兒最是清楚,完完全全書呆子一個,這樣的書呆子還不是被人家讀書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不過這個時候許婉兒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自己的夫君已經上了擂台,若是自己冒然出去定然會讓夫君更加丟人。

不得不說在外人麵前許婉兒還是要保持一個賢良淑德好娘子的形象。

擂台之上的馮寧望了望下麵,頓時有一種審判庭上的感覺,隻不過自己這個時候仿佛化身成為了審判長。

或許當初審判長也是如此看著下麵那些紛紛擾擾之人吧。

“這小子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太白詩盟的人都敢挑釁,一會有他哭的時候。”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子昂兄也是你這個小小贅婿挑釁?若是識相現在下來磕頭我們便原諒你,不然到時候輸了可別怪我們欺人太甚。”

做什麽事情都是要有拖兒才完美,不大的功夫許寧就已經安排好了幾波拖了。

倒也是未見得寧子昂水平有多高,不然為何到現在寧子昂依然還是布衣身份?隻不過文人之間相互吹捧的習慣所致,正所謂你誇我一句,我還你一句。到時候兩個‘名震詩壇’的人就橫空出世了。

“廢話都少說,既然是比試那麽總應該是有個規矩才是,不然何以判定輸贏?”

馮寧掃了一眼下麵的人之後詢問道。

自古以來都是文無第一,不管什麽樣的文章都有叫好和厭惡之人,正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既然馮兄如此自信,那麽不如我們就定下一規矩,分別賦詩蓋住姓名後在場叫好之人多的為勝。”

這次說話的是馮寧的對手寧子昂。

“既然如那麽寧兄先請了。”到也不算是什麽有失公平的辦法,況且賦詩這種事情馮寧還是沒有輸過。

“承蒙關照借用寶地,不如我們第一首詩就以這間青樓為題如何。”

作詩未免還是要有些題目,既然深處這燈紅酒綠之地那麽就以這裏為題倒也不算是多麽庸俗。

很短的時間之內寧子昂就已經寫完、封裝,短時間之內能做出來多好的作品倒也未必,不過應該能贏得了麵前這人了。

寧子昂在看向馮寧的時候卻發現馮寧還是杵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彈,隻不過是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一般。

馮寧確實在思考事情,隻不過馮寧思考的事情並不是作詩,而是自己剛剛望到了許婉兒和許婉兒身後的那個男人。

不管許婉兒如何,但終歸是自己的娘子,而自己的娘子在青樓之中私會別的男人?這簡直就是作為男人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