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抗旨

軍營之內焚香沐浴,官家的聖旨再一次送到了西府軍的軍營之內。

六路伐夏的戰略是樞密院決定,但樞密院之人久疏戰陣甚至很多對於戰陣一點也不熟悉,故而這次官家應當會應從邊關將領的意見吧。

佟貫和鍾師道的心中雖有些七上八下,但更多還是希望官家神明。

傳旨太監對於這位宮中老前輩和西府軍統帥還是很尊重,日常生活準備的十分妥當。

“大人們請起來吧,官家聖旨之中已經說的很明確了,這是官家的意思,不容置疑。”

隻不過小太監沒想到的就是傳旨之後二人久久不奉詔,這倒是讓這個小太監有些為難。

若是換成一般之人或者有經驗的太監,這時隻需要放下聖旨自己離開便可,但這小太監想來也是第一次傳旨,麵對如此情況竟然也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佟貫和鍾師道二人腦袋有些發蒙,剛剛自己已經權衡利弊說的如此清楚,但為何官家還是如此糊塗。

兵在精而不在多,將在勇而不在眾,古往今來耀兵戰術往往隻針對於那種一隻手就能碾壓對方,即使對方有一拚之力也是耀兵戰術也是下下之策。

大夏的軍事力量下滑嚴重,但也能和西府軍五五開,西府軍人數雖多,但結構上麵精英卻少,如此一戰怕不是會精英盡數損失。

“臣遵旨。”

久久鍾師道最終還是無奈接下這道聖旨,傳旨太監也是送了一口氣。

待太監走之後佟貫和鍾師道二人陷入到無聲的靜默之中。

二人對於大軍出征真的憂愁頗深,聖命難為但注定的敗局也不是二人想看到的結果。

“鍾大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咱們不應當拿將士的生命開玩笑。”

久久如同下了決心一般,佟貫起身對著同樣靜默的鍾師道說道。

鍾師道有些詫異的望了一眼佟貫。

西府軍雖說不設立監軍,但是佟貫這個主帥其實或多或少也算得上是監軍,畢竟佟貫是閹人出身。

“這……好嗎?官家的聖旨我等為臣子的哪裏敢違抗呢?”

鍾師道有些猶豫的說道。

佟貫是官家之人,現在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實在試探自己?鍾師道有些拿捏不住佟貫話語之中的意思。

“鍾大人難不成懷疑我是在故意的試探你?還是懷疑我和將士們的袍澤之情是假?雖說我是閹人,但別忘記我也曾經和大營的將士們衝鋒陷陣,我也曾經和將士們出生入死。”

佟貫自是知道鍾師道在猶豫什麽,豁然起身,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看著那些熟悉的將士們死去。

佟貫雖然是官家的人,但是佟貫也是知道這件事情官家是真的錯了,若是按照樞密院那些飯桶的軍策大軍就真的完蛋了。

“大人言重,既如此那麽末將自是用命相隨。”

聽完佟貫的話,鍾師道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鍾師道和佟貫二人相視一笑,雙方默契盡在不言之中。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回到家中的許婉兒和馮寧二人真的有些勞累。

雖說之前已經預計不太平,但卻沒想到事情如此之多,通過今天的事情許婉兒真的感覺到有些勞累了。

許家家大業大,自然樹大招風成了所有人的靶子,自己在家中掌印的位置上麵,自然也是成為了全雲州關注的對象。

每時每刻自己腦海之中都是需要防備對方的算計,許婉兒多少有些羨慕那些一般家庭的女子。

翌日,許婉兒來到了賬房,卻看到馮寧一大早已經在查賬。

“你來了?這是我們成衣店昨天統計出來的賬目,盈利頗豐,看起來絲綢我們非但不能放棄,現在還需要加量多運。”

看到許婉兒到來之後馮寧摸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把賬本放在了許婉兒的麵前。

許婉兒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自己的夫君,想來今天應當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或者自己還沒睡醒吧,自己這個一向懶散的夫君為何如此勤快了?

不過對於馮寧的轉性其實許婉兒內心之中多少還是有些開心。

許婉兒是一個女人,困難的時候自然希望自己的夫君幫自己分擔困難。

“不過,看賬目應當能向老太爺交代了,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深得吾意。”

翻閱完賬目,許婉兒的心情不錯。

馮寧這次化腐朽為神奇成衣店盈利頗豐,這下看看二房和三房還有什麽話可說。

“那是,也不看看你夫君是什麽人,不過娘子你說你夫君幫你想到了如此絕好的主意,難道就沒有什麽獎勵嗎?”

馮寧一臉期待的望著許婉兒,自己辛苦這麽長時間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獎勵?什麽意思?”

許婉兒有些發懵。

“我說娘子,縱然是長工出力都是有薪資,這次我給你帶來的收益遠遠大過預期,難道不應該多給些月錢嗎?咱們許家家大業大,拖欠月錢的事情我猜娘子應當是做不出來。”

馮寧理所當然的說道。

“難不成你幫我就是想多要些月錢嗎?”

聽完馮寧的話許婉兒感覺自己有些生氣了。

自己夫君真的是掉到錢眼兒裏邊了吧?好好的一個人為啥啥事都要張嘴閉嘴的要錢?

“是啊,雖說我是入贅到你家,但我們之前約定好需要給我月錢,而且這次獎金也是我理所應得。”

馮寧似乎並沒有感覺出來許婉兒情緒的變化。

許婉兒不在說什麽,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張紙條。

“你說的不錯,這是你應得的銀子,日後若是你做的好月錢會更多。”

許婉兒現在說話已經萬全公事公辦的意思,剛剛那種溫情不在。

許婉兒自己也不知為何自己現在如此生氣,這是兩人之前商量好的事情,雖說馮寧如此做並無挑剔之處,但許婉兒卻感覺自己的感情收到了欺騙。

“我是不是剛剛說錯話了?”

看著許婉兒起身離開的背影,突然間馮寧意識到了,自己剛剛似乎說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