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運籌
一襲長衫的許婉兒在馮寧的陪伴下來到了許忠乾的房間之內，若是二房看到定然能看出來許婉兒手中捧著的是家族的掌印。
這枚印章代表的是許家家主不容置疑的權威，之前一直都是老太公掌握，上次汪之謙的事情之後掌印才臨時交給了許婉兒保管。
已經準備入睡的老太公看到自己孫女如此深夜來找自己，況且還拿著家族信物自是知道有什麽大事。
許婉兒開口就是交還掌印，這倒是讓許忠乾有些糊塗了。
若說能力的話許婉兒是年輕一代這種唯一出色之人，老太公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把掌印交給了許婉兒。
“乖孫女不必如此，既然掌印已經交給你了那麽祖父我還是信任你，這次的危機正好也是對你的一次磨煉吧。”
許忠乾攙扶起來跪下的孫女夫婦，雖說危機甚大，但許忠乾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許婉兒的能力出眾，所以許忠乾這次也隻能選擇相信自己的孫女。
“即使如此那麽孫婿就說一句，雖說這次我們許家暫時蒙受損失，但是孫婿我們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請老太公放心。”
馮寧說完便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聽聞之後老太公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不定起來。
年輕人解決問題的辦法確實有些天馬行空，而且風險性卻也是不小，但收益也是驚人，這倒是讓許忠乾陷入到了兩難境地。
許婉兒和馮寧二人倒也是盯著老太公，自己二人若是想要實施這個計劃必然需要老太公的支持，不然家中有人掣肘那麽計劃必然失敗。
“我能放手不管，但是我就問問你們成功的概率有幾成？”
思來想去之後許忠乾似乎下了決心一樣。
“四成”
“你們年輕人就是莽撞，四成的概率竟然就敢賭，也罷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既然把掌印交給了你們那麽我也不便在過多的插手了。”
許忠乾尷尬的笑了幾聲，四成概率雖低，但商場如戰場，三分的實力七分的運氣，能不能成功終究還是看天，孫女孫婿都有信心那麽自己這個隱退的老頭子還操心什麽？
聽聞老太公的話之後馮寧和許婉兒兩個人送了一口氣。
事情成功的與否就是看老太公會不會拿上許家的家業賭上這門勝利。
雖說代價大，但是成功之後整個雲州城商業之內便沒人能威脅許家的存在。
“剛剛真的嚇死我了。”
退出房間之後的許婉兒依然還是喘著粗氣。
自己祖父畢竟掌家幾十年有餘，雖說已經半退位，但是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卻還是存在。
馮寧雖然有這種感覺，但不如許婉兒那麽強烈。
時間又過了幾天，市麵上不知何時竟然有了許家要垮台的謠言。
這種謠言傳播的速度自然是十分的迅速，不經意之間雲州大街小巷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相比較其他幾家的價格戰，似乎這場價格爭和許家店鋪沒有半點關係，之前是什麽價格許家依舊還是什麽價格。
許家的夥計這段時間還是無比的清閑，因為店中基本上無人。
自然這段時間許婉兒看賬目也是很簡單，大多數許家的商鋪都沒什麽流水。
雲州地處邊城，但是雲州的價格之爭卻不知何時影響到了晉陽。
文朝雖說經濟發達，但是因為領土麵積相對小，糧食產量自然也不算很高，況且眼下代地戰況在即，六路大軍征伐大夏已經是時間問題，自然糧食布匹之類的東西變成了百姓們囤積的搶手貨。
如今邊城雲州價格戰已經讓其糧食價格低於晉陽，甚至販運回來還能謀利，這倒是讓晉陽那些商賈們動起了心思。
“爹，這段時間我們銷量異常的暴漲，孩兒有些懷疑。”
看了看手中的賬冊之後張聰有些憂心的說道。
父子二人算盤打的不錯，本想借著降價的機會把許家拉進價格戰行列之中，之後在利用雲州幾家商賈的力量一起吃下許家。
但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之後張氏父子發覺人家許家似乎根本就沒有入坑的打算，現在市麵上愈演愈烈的價格戰反而成為了張家和別的家族的獨角戲。
雖說唱戲不假，但是賣出去的糧食是真的，本身就已經把糧食壓倒低價，現在被人惡意對衝以至於趙家庫房之中的糧食著實有些不多。
現在還未到春耕季節，和許家多種經營不同，趙氏主要經營的就是糧食生意，一旦倉庫之內糧食低價售罄那麽半年之內得不到補充的趙家將會徹底失去市場。
這種局麵趙公明其實也未曾想到，況且這次的事情自己還鼓動了官府之人，若是現在收手的話那麽官府之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調查出來出什麽原因了嗎？”
根據父子二人的估算整個雲州的市場應當不會消耗如此之快，這次必然有別的原因。
“聽下麵的夥計說這段時間多是晉陽甚至是冀地、陝地的客商，這些客商雖然需要量不是很大，但是都要的很急，往往是當天就要運走。”
若是一兩個外地之人來買倒也是正常之事，但近些天已經發展成了外地的團購，這就不正常了。
“該死的，通知下麵的店鋪明天一律延遲營業和提前打烊，有人要算計我們。”
趙公明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東西，那就是市場的自我調節作用。
古代人雖說沒有現代的金融方麵認知深刻，但是原始商戰的模式也是屢見不鮮，隻不過因為交通閉塞人員流動性差，時效性問題的影響故而一地的價格戰往往不會影響到另一地。
但是這次趙氏牽頭引發的價格戰持續的時間相對長，而且還有人故意的添油加醋，如此一來傳到外地之後自然別人有時間反應。
況且雲州不管是趙家還是歐陽家甚至是許家和省府晉陽的那些商人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資金財力上麵都不足以和晉陽商賈比拚。
商人逐利，這次的事情吸引的自然不單單是晉陽的客商，冀地和陝地甚至更遠的客商都是加入進來，資金可以利用杠杆，但是現貨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