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似對等的交易
“頭，依、依我看，咱們還是不要下去了。那怪物至少三米的體型，而且它的生命特征十分明顯，體內的能量估計有小半百人的量級，我估摸著它甚至能夠無視普通的熱武器傷害。”
“不行！”
血狼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鼴鼠的建議，若是這種情況發生在以往，他自然是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但這一次，印記的**力太大，能讓西帝不顧一切搜尋的東西，也自然能讓他的身份地位暴漲，甚至於他能夠借此得到永生的部分秘密。而且，隊伍裏還有一隻無名的小老鼠，一旦進入地下，他便無處可逃。
撥開了幾塊快要坍塌的牆壁，一行人果然看到了一處被遮掩的煙井蓋，血狼拂了拂井蓋表麵，露出了與他們衣服上相同的龍蛇銜尾圖案，確定了這裏就是隱蔽的地下實驗室入口。
“下井。”
伴隨著一聲腐朽的“吱呀”聲，井蓋被血狼一把掀起，扔出了數十米遠，站在隊伍中的寧淵瞳孔一縮，對這位隊長的實力更加忌憚。
“等會兒！”
血狼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放下了身後的背包，熟練的翻出了幾個火折子，點燃後扔下了深井，沒過片刻，那些火折子便悉數黯淡了下去，很快熄滅。
“……井下有危險氣體。注意確保防護服沒有破損。下井。”
寧淵站在井邊，神色冷冽的望著一個個跳入深井的傭兵，有一種直接斬斷繩索的念頭，他明白，血狼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存在，火折子便是他的一次試探，倘若火折子沒有熄滅，那他多半會以防護服妨礙行動為由，撕開他的偽裝。而現在他緘口不言的原因，隻怕是想來一次甕中捉鱉，而且，他興許還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對付那隻怪物，不過，他的算盤打得是真好，他斷定我也需要他們的幫助，故而才敢率先下井。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的話，應該會是很好的朋友。”
四周環顧了一圈，寧淵一步躍入了井中，順道蓋上了井蓋。
漆黑的井內隻聽見滑索“撕拉撕拉”的響聲，兩人寬的間距即便是割斷繩索，他們也能夠憑借強大的身體素質直達井底，幸好自己並沒有做多餘的事情。
過了大約10分鍾的時間，寧淵終於踩在了堅實的大地上，對於等待已久的其他雇傭兵而言，這個速度簡直是慢如龜速，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寧淵看到這一幕心裏一沉，卻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跟隨他們深入地下。
兩夥人顯然都抱著同一個想法，在不恰當的時候，合作要比撕破臉皮明智得多。
一旁的鼴鼠隻能靠盯著手中的探測器來緩解尷尬的氣氛，不過他的臉色突然變了，電子屏幕上，除了那些原本行動遲緩的生物體外，又陸續多了十餘個紅點，這意味著，有另一批人出現。
血狼意味深長的朝著寧淵的方向瞟了一眼，立刻出言道：
“全體進入戰鬥戒備，準備讓敵人接受永生教的怒火。出發。”
鼴鼠帶著探測儀走在血狼身後，同時，他抽空調出了整個地下實驗室的設計圖，對於他這種等級的黑客而言，隻要你能想得到，他都能給你在網絡上找出來，即便是西帝也不能阻止。
“前方五百米有一處三岔口，其中A、B兩處通道徘徊著那些怪物，C通道倒是安全，隻是……”
“隻是什麽？”
“C通道被障礙物堵死了，除非爆破，否則無法通過。”
“爆破行不通，動靜太大還容易引起二次坍塌，咱們目前不宜與其他人馬發生衝突，鼴鼠，能調出對麵那一路人的監控錄像嗎？”
血狼在最前方開路，同時觀察著一路走來的地形，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沿途牆壁的構造十分怪異，到處都遍布著拳頭大小的空洞，邊緣處也是無比的光滑，像是被人用激光切割下來的一樣。
寧淵湊上前去，手指碾了碾孔洞的外沿，發覺手套上沾上了不少凝固的金屬物質，它們多數呈現扁餅狀，像是壓扁的水滴，應該是在融化的同時受到重力和空氣冷凝形成的，除此以外，他還注意到其些金屬物質內部包裹著焦黑的土壤，這更加篤定了他的想法。
從多數孔洞出現的高度以及探測儀上那隻巨大的怪物判斷，金屬之靈大概率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異，那隻怪物很可能是被金屬之靈寄生，而金屬之靈需要靠吞食大量的金屬維持活力。
“可是就很奇怪，為什麽非得東啃一塊西啃一塊？難不成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金屬鈦。”
鼴鼠盯著手中古怪的儀器，突然開口，他隨即繼續分析道，
“每一處產生空洞的地方都有稀有金屬鈦的蹤跡，從空洞形成的造型和金屬殘渣的成分看，一定有著某種靠吞食金屬存活的生物存在，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之前探測儀中出現過的那隻巨型怪物。不知道這位兄台，在下說的可有幾分道理？”
寧淵望著鼴鼠，稍微愣神了片刻，肅然道：
“不愧是鼴鼠，從細枝末節便能判斷出事情的大致原委。不錯，正如你所言，那隻怪物應當是被某種金屬寄生後變異而成。”
“那麽那些小的怪物？”
“進行印記融合實驗後失敗的人！我想他們大概是截取了一小部分印記的力量，所以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存活了下來，非要做個比較的話，可能類似於喪屍。”
“所以閣下假裝成我的部下進入到地下實驗室的目的是？”
血狼向前跨了兩步，自然的站在了鼴鼠身前，神色平和，鼴鼠則趁機追問了一句，
“閣下是從何處得知印記融合實驗的？據我所知，融合實驗室向來隻進不出，而且實驗室爆炸的範圍和威力足以讓方圓百裏寸草不生，閣下打算如何解釋？”
“要解釋是嗎？”
寧淵一聲冷笑，脫去了外表的防護服，站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渾身千瘡百孔的血人。
“因為這場爆炸，我的身體變成了這幅模樣；因為印記融合試驗，我的皮膚潰爛、流膿、甚至於冒出各種奇怪的東西，你覺得，這樣的解釋夠不夠！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你說我為了什麽！”
血狼一眾人看得毛骨悚然，寧淵隻是平靜的穿上了防護服，在他戴上麵罩的刹那，一抹詭計得逞的微笑揚起。
“咱們的目標相同，自然可以精誠合作。我助你找到疫怪印記，你助我摧毀掉地下實驗室的一切。”
雖然寧淵說的雲淡風輕，但血狼卻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強烈恨意，思忖了片刻，他點了點頭，
“不過，地下實驗室來了另一波隊伍，我想，你應該可以幫忙解決。”
“你拿我當槍使！”
寧淵抬眼瞅了血狼一眼，下一刻說道，
“成交！給我安排三個人，我幫你解決他們。”
“你挑！”
“他，他，還有你——鼴鼠。”
隨手指了兩個人，第三個人，寧淵選擇了鼴鼠，這其中的考慮不可謂不陰損，血狼失去了鼴鼠，就已經相當於斷去了他一臂，而在這種複雜的地下環境中沒有方位坐標和敵人的信息，又斷去他一臂，不戰而屈人之兵，關鍵在於，目前這種形式下，血狼還必須放人。
他不清楚寧淵的底細，但從能在無聲無息中混入自己的隊伍這件小事來看，他就擁有足夠令自己正視的實力，一旦起了衝突，他有種十分不爽但無可奈何的預感——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會死在他的手裏。
血狼長長吸氣，目光掃過選中的三人，豪爽一笑，道：
“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