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收入
6.真相
寶珠費勁心機從紀明昀的貼身小廝那裏套得了李衝等人的消息，更是陷入了迷霧，是什麽人請了他們做工，為什麽又這麽湊巧的放他們回家，又正巧被官兵抓住？
這時候的寶珠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嶽縣縣令王春耿，縈繞了幾天的雲霧被撥開，一下子豁然開朗。
寶珠從未見過他，甚至在案發後這個關鍵人物反而不重要了，所有人都會潛意識的認為他會是最大的受害者，輕則官職不保，重則沒命。
隻怕是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這批糧食也行根本就沒有被劫，寶珠也有一刹那覺得自肯定是柯南看多了，越是不可能的人越有嫌疑。
但是這個想法卻怎麽也揮之不去，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呢？他手下的官兵難道不知情？就不怕誅九族？
負責搜查線索，尋找糧食的人便是王春耿，如果他事先知道在雲州城外官道上會出現一批流民呢，並且正好湊巧抓住他們，然後用沿街押送的方式暗中宣傳他們是劫糧食的罪犯？
押送糧食的官兵就十幾個，如果這些人有更大的把柄在王春耿手裏，一旦揭露，是鐵定要株連九族大罪，他們肯定是要搏一次的，說不定能活下來。
那麽王春耿為什麽要監守自盜呢，又為什麽推出這幫流民，他應該知道紀明昀不是昏官，絕不會冤枉這批流民的啊。
那麽他推出這批流民，難道隻為了讓人從他們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他們被人請去采礦了，並且還是蒙麵的。
顯然是這個礦場是秘密的，說不定還是不合法的，如果這樣，這批流民應該會被滅口啊，為什麽送他們回來了呢？
寶珠感覺這個礦場和王春耿本人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決定提示紀明昀從王春耿身上著手，畢竟紀明昀本人與王春耿有著多年的交情，了解他的為人，應該不會懷疑王大人。
打定注意要想方設法提醒爹爹注意王春耿的寶珠，晚膳後便一直留在母親身邊。撒嬌的纏著王氏的脖子“娘親，今晚娘親摟著寶珠睡覺好不好啊？”
王氏看著女兒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加上可愛萌到爆的小摸樣，整個人都融化了，想到女兒昨日才受了驚嚇，更是心疼的不行。
想也沒想便抱著女兒到了內室的床上，小心的把軟乎乎的小女兒摟在懷裏，輕聲細語唱著催眠曲，寶珠也在如此溫馨的氣氛中睡著了。
半夜，勞累了一天的紀明昀終於回了家，正在等待的寶珠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伸手搓了搓犯困的雙眸，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撲到了爹爹的身上。
“爹爹，您終於回來了，女兒都想您了。”
紀明昀滿身的疲憊在看到女兒明明困的不行，卻給他一個燦爛微笑時全部消失不見，心裏滿滿的隻有幸福，寵溺的抱起了寶珠。
“爹爹過幾天忙完了，便好好陪我們的寶珠，好不好啊？那寶珠這幾天乖不乖啊？”
“嗯，爹爹說話要算數奧。女兒一直很乖的呢。”寶珠在心裏鄙視自己賣萌真可恥，卻又對著父母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嬌態。
紀明昀抱著女兒，想到糧食未找到，犯人也沒了頭緒，，害怕這種溫馨的小日子會因為此事而一去不複返心裏又是一陣煩躁。
寶珠知道紀明昀還在擔憂糧食被劫之事，便繼續逗著說“爹爹，二哥是大壞蛋，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啊。”。
紀明昀對於小女兒給二兒子告狀這種小事不甚在意，卻也一直偏心女兒懂事乖巧，便順著寶珠的話道“奧？哥哥怎麽欺負我們寶珠了，告訴爹爹。”
“哼，爹爹，二哥他把書本藏在了他房間裏的小床底下，然後告訴我們，說是上完課回府的時候弄丟了，我們好多人都幫他沿路找了半天呢，連歡喜都被娘親借走了呢。”
寶珠在心中暗念：對不起了二哥，我不是故意教你這些，然後再來高發你的，隻是為了爹爹的前途，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阿彌陀佛。
紀明昀聽著女兒奶聲奶氣的童音，眼睛瞬間一亮，突然想到什麽，卻又抓不住，便放下寶珠到床上道“夫人，你們先休息，我還有點事情，去書房睡。”
“那行，我已經安排人給你準備了宵夜，你也早點休息。”
“行，我過去了。”紀明昀幫寶珠蓋好被子，急匆匆的轉身離開。
寶珠看著紀明昀離開的背影，心想爹爹應該能想到點什麽吧，如果自己的推測正確，這件事應該很快會有結果了。
第二天一早，紀明昀安排手下的幾個精英高手，秘密潛入了嶽縣境內，暗中探查，不日便在縣衙糧倉找到了失蹤幾日的種子糧食。
得到消息的紀明昀在震撼的同時，深知此事牽連重大，嶽縣絕對不止王春耿一名官員參與其中，紀明昀立即整理相關證據資料，快馬加鞭上報朝廷。
啟聖帝震怒，收到奏折當天，便秘召李皇後兄長，現任吏部尚書李翰林，任命他為欽差大臣，前往河北道徹查此事。
第二日，深知此事重要性的李翰林帥領千牛衛微服進入雲州府衙，與紀明昀交接後，秘密提審了王春耿，沒人知道這次提審的內容，同時一封六百裏加急密信送到了皇上手中。
兩日後，欽差李翰林攜皇帝密詔拜見了雲州千牛衛大將軍李敖，大將軍率領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嶽縣境內一處深山中。
迅速控製了這裏的一處秘密金礦，礦場相關人員無一漏網，並當場抓獲了礦場負責人。
由李翰林指認出，負責人便是五年前離家出走，京城楊國公府大張旗鼓宣揚已經失蹤的楊國公幼子，楊凱。
同時，李翰林率人包圍嶽縣縣衙，控製住所有官員，緊急開倉放糧，首先解決了嶽縣百姓的燃眉之急，贏得一片好評。
接下來的幾天，李翰林和李敖配合，根據審查結果，抓捕了與金礦廠和糧食案相關的全部人員，嶽縣官員無一幸免，全部落網。
根據這些天的調查取證，確認了這是一座未經朝廷登記的私人金礦，已存在了五年，在這個朝代，私自開采金礦是形同謀反的大罪。
而嶽縣大部分官員均與金礦有暗中交易，向其提供采礦和冶煉勞工，並負責輸送冶煉的黃金，秘密存放在嶽縣境內，再由楊凱安排人員暗中輸送回京城。
李衝等流民便是被招到此金礦做苦工，因為金礦的秘密性，所有參與金礦的苦工隻能累死在礦場或者假裝被釋放後滅口。
李衝等人是王春耿等人預備的替罪羊，王春耿說服貪得無厭的楊凱，想要貪墨下朝廷發放的糧食，再假裝從礦場釋放一批人作為替罪羊。
王春耿計劃將這批人流民在雲州官道處釋放，再由他安排好的手下官兵，搜查到此處抓捕，並沿途宣傳這批人便是劫糧的凶犯，通過提審過程中的嚴刑逼迫其簽字畫押，最後再光明正大的處死。
而他們便可以將暗中貪墨的糧食專賣，獲取巨額利益，楊凱認為自己可以毫不費力得到大量錢財，即便是事發也不會查到他頭上，便以為是王春耿在討好他，也積極配合。
然而李衝等人命不該絕，碰上了紀明昀，這樣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再加上寶珠的暗中努力，隻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便被無罪釋放。
與此同時，欽差大臣李翰林留下幾個人暫時管理嶽縣事務，押送著嶽縣上下全體官員、金礦相關人員浩浩蕩蕩，凱旋回京。
鬧的人心惶惶，曆時近半個月的嶽縣劫糧案，在欽差大臣和地方官員的配合下，短短幾日便告破，嶽縣百姓更是歡喜鼓舞，期盼朝廷能下放一批好官員。
寶珠在得知李衝等人被釋放的時候，便安排歡喜將平日積攢的五十兩銀子送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開銷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寶珠每天都安排人給他送飯，保證紀明昀是為廉明清官，絕不會冤枉他們，最後表明身份是替他們洗脫冤屈的青天大老爺家人。
寶珠相信，這些足夠李衝為了感恩而為她所用。
不出寶珠所料，李衝因為家鄉已沒有親人，希望紀家能夠收留他報恩，而寶珠則請求王氏安排李衝到了他們在郊外的果園莊子。
在欽差離開的一個月後，朝廷重新調任了嶽縣官員。
最令寶珠興奮的是，皇上下旨表彰了紀明昀的廉潔奉公、秉公辦事和雷厲風行，並對紀明昀進行了豐厚的賞賜。正如寶珠所猜測的，紀明昀因為此事，竟然真的入了皇上的眼。
在寶珠終於從越傳越玄乎的謠言中，終於理清楚嶽縣劫糧案的真相時，已經過去一個月。她隱隱感覺案件似乎還有問題，卻又一時難以得到答案：
據她後來從紀明昀口中了解，王春耿並非十惡不赦貪得無厭之人，那他又為什麽會貪墨如此重要的糧食呢？
並且無論是否會查出真相，他作為縣令必定會受到牽連，輕則丟官重則沒命，那他豈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有命貪沒命享受？那他為什麽要自掘墳墓呢？
再者王春耿與紀明昀上下級共處事三年，他難道不了解紀明昀並非好糊弄和暴虐之人？他推出的替罪羊雖然能一時迷惑住紀明昀，卻注定不會成事，紀明昀在充分考慮後必然會懷疑到他身上，這僅僅是時間長短問題，那他又為什麽做這種漏洞百出的事情呢？
寶珠對王春耿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想到她在這件事情中收服了李衝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紀明昀也入了皇上的眼，便不再糾結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