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條長街，將華城分成繁華和破敗兩部分。於升海身穿運動服寬大的帽簷遮住了空洞的眼神，魂不守舍地進入銀行。
銀行職員上前：“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需要辦理什麽業務？”
於升海環顧四周，拿起櫃台上的紙和筆寫了一行數字。銀行職員看了紙條，恭敬地說：“請跟我來。”
於升海跟隨銀行職員過了兩道安全門，進入一個封閉的房間，眼前是一排排的保險櫃。
銀行職員將一把鑰匙交給於升海，轉身離開。於升海按照鑰匙上的編號，打開一個保險櫃，裏麵竟然是一張銀行卡！
飛快地收好卡，於升海原路走出銀行。開車轉了兩條街，找到一台ATM機。
壓低帽簷，於升海插卡，輸入密碼，看到顯示的數字，驚呼出聲：“三百……萬？！”
於升海震驚過後，迅速的抽出卡片離開。剛走到路邊，旁邊電話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於升海神情緊張，猶豫再三，還是過去接起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錢，收到了嗎？”
於升海問：“為什麽是我？”
神秘人說：“往前一百米，右轉。”
於升海有些惱火：“你到底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直接掛掉電話。
於升海幾次三番想開車離開，最終還是向前走了一百米，右轉，看到間複印店。
他正在猶豫接下來要怎麽辦，店裏正在接電話的老板看到他，招了招手。
於升海木然走進店中，老板把電話遞給於升海。神秘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左邊第三台傳真機。”
於升海看過去，那台傳真機旁邊無人，卻正在運行，緩緩吐出一張證件照。
拿起來一看，正是穿警服的駱翔！於升海聲音有些顫抖：“他是警察？！” 電話再次掛斷。
於升海感覺自己被壓的喘不過氣，瘋狂的奔跑之後，在街邊等了下來，雙手支膝，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要窒息一般 。
一隻狗不知道從哪裏跑了過來，蹲在他的麵前，吐著舌頭。於升海慢慢抬頭，臉色更加難看。——狗的後麵，正是他槍殺駱翔的燈塔！
“啊？！”於升海驚叫一聲，從**跳起。臉色蒼白，睡衣如被水浸，劇烈地喘息著……
強打精神再次和廖永嘉會合，於升海開著車，突然有些擔憂陳陌的安危。
廖永嘉看了他一眼：“找個機會，你們坐下來吃頓飯。”
於升海輕聲說道：“希望還有機會……”
廖永嘉問：“如果他真是複活的駱翔，你要怎麽辦？再殺他一次？”
於升海連忙否認：“怎麽可能。”
廖永嘉輕笑：“我隨便說說。但他要是死了，我們的計劃就要擱置，局麵就不是我們所能控製了……”
“恩。”於升海神情恍惚地點點頭。
廖永嘉語氣一沉：“上麵一旦追究，我肯定完蛋。那麽你做過的事，也將敗露！”
於升海驚恐地看著廖永嘉，不知所措。
陳陌將車停靠在養殖場門外，梁龍把林展雄一腳踹了下去：“貨在哪！”
林展雄趴地在上，看著打開的鎖，一臉震驚。
“在車上等我。”陳陌看了一眼蘇青竹，便下了車，發現之前那輛貨車已經不在。
梁龍聳了聳鼻子，指著倉庫：“打開！”
林展雄說：“東西不在裏麵！”
梁龍一腳踹開了倉庫的門，果然空空如也。反手揪住他的衣領：“到底藏哪了！”
林展雄的眼神一黯：“沒了。”
梁龍怒道：“沒了？老頭，你活夠了，也要讓手下人給你陪葬嗎！”
十幾個村民正蹲靠在牆邊，戴維用槍指著他們，一臉凶相。
被梁林展雄指著一處空車位：“帶你過來，當然想救他們。出發前把貨都轉移到這一輛車上，現在不知道被誰開走了。”
陳陌有意擋在梁龍的麵前。
梁龍一把將他拉開，佛牌不慎掉落在地，憤怒地槍指著林展雄的頭：“誰幹的！”
林展雄看到掉落在地的佛牌，神情有些恍惚：“是大順！一定是他！他說過，就算死也不會幫他們運毒……這都是天意，老天爺不想讓我們下地獄……”
陳陌一愣。
梁龍直接給了他一腳：“別跟我扯犢子，說！貨在哪！”
林展雄有些失神：“一定是老天爺派大順回來，拿走了大灰的毒品……”
梁龍臉色陰沉：“信不信現在就讓你的手下去見閻王！”
陳陌心中大急：“等等！”
梁龍憤怒地瞪著他：“你想攔我？”
陳陌說：“他不知道，你殺了也沒用！再說了，那麽多屍體你要怎麽處理？”
梁龍說：“老規矩，屍體往河裏一丟，現場就用灑水車一衝，或者幹脆一把火燒了，清清爽爽，不留痕跡！”
陳陌說：“這裏已經不是十年前的華城，就連坤托都躲在金三角不敢露麵。你這麽高調，生怕警察不找我們麻煩嗎？”
梁龍指著林展雄：“他剛才差點把你剁了，你還要保他？”
陳陌說：“我不是保他，我是為了保那批貨！如果他們都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你可能無所謂，但是你別忘了，外麵的人都交過錢的，出了事是來找我的！”
梁龍：“聽你話裏的意思，你好像知道是誰幹的！”
陳陌看向了地上的那把銅鎖，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尋找線索。
環視四周，角落裏是灑落的飼料，還有些碎雞蛋殼。
梁龍猜測：“會不會是大灰發現了我們，先一步把貨藏起來了？ ”
陳陌搖頭：“大灰來取貨，不會搞得這麽亂。”
梁龍想到個可能：“難道是黑吃黑？”
陳陌指著鎖：“門鎖是被鑰匙打開的，倉庫的門卻是鎖著的，還有這裏。”
梁龍看著他指的地方：“怎麽了？”
陳陌抓起了一把飼料出去：“看到了嗎？這裏有兩行腳印。其中一行腳印散布整個養殖場，而另一行腳印直奔貨車而去，所有線索都在自相矛盾。”
梁龍一頭霧水：“這能說明什麽？”
陳陌拍了拍手：“說明是熟人作案，卻刻意偽造成入室行竊的假象！ ”
林展雄大為震驚。
梁龍陰森一笑，突然揪住林展雄：“大灰的貨不在他手裏，那還留著他幹什麽！”
陳陌飛快地說：“如果被槍指著的人是你，你覺得我會不會帶著毒品回來談判？”
梁龍說：“肯定會！”
陳陌又問：“但要是你被人崩了，那我還有必要回來嗎？”
“好像有點道理。”梁龍把林展雄推上車，對戴維說：“把所有人都帶回去，一個一個審！”
陳陌走回車上對蘇青竹：“你回去通知廖警官。”
蘇青竹問：“那你呢？”
陳陌說：“我跟著梁龍，還能保護那些村民。”
蘇青竹把一部手機塞給他：“那你小心點！”
陳陌一頭霧水。
蘇青竹說：“拿著吧，會用到的！”
“好。”陳陌把手機塞進口袋，上了梁龍的車。
蘇青竹看著陳陌的背影，這一刻似乎和駱翔的影子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