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安全屋樓下，廖永嘉看到電梯口信箱上麵插著一份報紙，看了一眼於升海：“他已經到了。”
於升海沒有說話，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叮咚”一響，電梯門開，一名工人推著鏡子離開電梯。廖永嘉再次直視於升海的眼睛：“是你調的包吧。”
於升海絲毫再回避，鼓起勇氣：“對，是我做的。作為一名警察，絕對不能把毒品交給一個毒販！所以，隻想一把火燒了它！”
廖永嘉麵色平靜：“為什麽事先不跟我商量？你知道這一把火，會害死多少人嗎？”
於升海低頭說道：“我隻知道，這麽多毒品流入市麵，隻會害死更多的人！ ”
廖永嘉啞然一笑，沒有說話。正好電梯門打開，抬步走了出去。於升海卻還呆在原地，遲遲未動。
廖永嘉轉頭看著他：“怎麽，不敢麵對他了？”
“有什麽不敢的！”於升海喜起勇氣，邁出了電梯。
安全屋的門剛一打開。
陳陌憤怒地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廖永嘉厲聲說道：“說好的一百公斤海洛因，去哪了！”
“臨時出了點意外，我沒來的及通知的。不過我相信你有能力解決這種突發事件。事實證明，你的確的做的很好。”
陳陌近乎崩潰：“你就不怕梁龍那個瘋子會把我像桑波那樣殺掉？他可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
廖永嘉平靜地說：“梁龍不會對你下手的。”
陳陌冷笑：“你是他肚子裏的蟲子？”
廖永嘉撥開他的手：“能替代帕拉坐上這個位置，並且活到現在的人，你以為會是頭腦簡單？
衝動和暴戾隻是偽裝，他做的每一個決定早已在心中反複權衡過。
所以，那批貨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需要的是能獨當一麵的得力人材。
所以梁龍要通過這件事考驗你對他的忠誠度，沒有了那批貨，他反而會更需要你！ ”
陳陌無奈地坐到沙發上：“你每次都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是為什麽每次都要坑我？為什麽每次都跟說好的不一樣？”
於升海突然插了一句：“可為什麽你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陳陌目光一凝：“什麽意思？就這麽想我死嗎？”
於升海不敢直視他，轉開話題：“至少這次行動鏟除了我們第一個對手，桑波！ ”
陳陌差點跳起來：“第一個？！難道還有第二個？ ！老子不幹了！”
說完，陳陌氣衝衝地摔門離開。
於升海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他真的要退出？”
廖永嘉淡淡地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是想退，也無路可退。”
陳陌開著車，緩緩停到茶樓對麵，透過茶樓的窗戶看著裏麵。蘇青竹和趙大明白正在收拾被梁龍手下打砸的店麵。
看了許久，直到茶樓燈光熄滅。陳陌才戀戀不舍地開車離開。
而在茶樓地下密室中，狹小的房間內，貼滿華城的地圖，五年前案發現場的照片，以及模糊的幾名警察的圖像。
蘇青竹坐在桌前，如同嚼蠟地吃著泡麵，目光如獵人般盯著牆上的線索。
陳陌把車開進了修車場，輕車熟路地來到秘室。一打開門，就聽到阿豪的聲音：“把這句話也加上就合理了。”
“兩位，幫著呢？要我做點什麽嗎？”陳陌討好在想湊過去幫忙，卻被阿豪黑著臉推開：“一邊呆著去！”
陳陌委屈地說：“不用這麽絕情吧……我道歉還不行嗎？”
陸老板也是麵色不善：“我們是在排擠你嗎？你到是痛快了，我們卻要幫你編故事寫報告！”
陳陌陪著笑：“我過來不就是和兩位領導匯報工作嘛！”
“少來！”陸老板一臉不悅：“要是把你這兩天瞞著我們幹的事如實匯報給季隊長，信不信他明天就把我們倆都給撤走了？”
陳陌誠懇道歉：“對不起，我承認有些事確實過於冒險。但也是身不由己，你們得理解我吧？”
阿豪沒好氣地說：“要不理解，還會在這給你擦屁股嗎？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整什麽蛾子了？”
陳陌正色道：“有一件有關廖永嘉的事，你們得向上麵匯報一下。”
陸老板一怔：“廖永嘉怎麽了？”
陳陌小聲說道：“我懷疑，廖永嘉手裏有當年坤托的那批毒品！”
陸老板大吃一驚，表情嚴肅：“廖永嘉為什麽會有坤托的毒品，這消息屬實嗎？”
陳陌說：“應該屬實，因為我和梁龍接頭，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敲門磚就是那批毒品！
既然他答應了，就肯定是有貨。但是後來又說臨時出了狀態，我並沒有真正見過那批貨，所以真實性無從考證了。
不過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廖永嘉極有可能真的準備好了毒品，隻是計劃在最後關頭，被人暗中破壞了。”
陸老板追問道：“你們的行動屬於高級機密，怎麽會有人破壞？”
陳陌緩緩說出一個名字：“於升海！從我們見麵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懷疑我。甚至幾次三番設局，想要置我於死地！這件事，極有可能，也是他背地裏搞的鬼！”
阿豪用力一捶桌子：“又是於升海，他到底要幹什麽？！”
陳陌說：“他隻是想證明我到底是陳陌還是駱翔，不過這次沒有得手，以後再難有好的機會。和於升海的問題相比，還有一件事更讓我頭疼。”
陸老板問：“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了什麽麻煩？”
“是蘇青竹。”陳陌點頭，看向牆上蘇青竹的照片：“我以為她已經離開華城，把我忘了。沒想到，她還在調查五年前的案子。”
陸老板問：“你怎麽跟她遇上了？ ”
陳陌說：“為了讓我更順利地接近梁龍，是廖永嘉拉她入了局。”陸老板問：“她認出你了沒有？”
陳陌有些不確定：“好像還沒有。 ”
陸老板問：“既然蘇青竹已經入局，你認為現在有沒有必要告知她真相？ ”
陳陌謹慎地說：“我不能冒這個險。她是廖永嘉的學生，當年在廖永嘉的推薦下加入了我們國際聯合調查組。
廖永嘉經驗豐富，蘇青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都可能會露餡。更何況，她已經失去過我一次。
現在的我身邊危機四伏，比當年還要危險。我不想讓她體會一次失去的滋味。”
陸老板拍了拍陳陌的肩膀：“所以，我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其實沒有放下的人，是你。”
陳陌愣住了，過了很久，遞給他一張紙條：“廖永嘉的下一步和我們預想的也差不多。”
陸老板看了看陳陌：“好，那就按原計劃執行。你要去告訴所有人——駱翔，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