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日方長
第五章 來日方長
翌日，雲霜照舊早起，起身之後便走進書房練字。
看著自己一雙右手鐵筆銀鉤的書法，雲霜放下筆，拿起桌上墨跡已幹的紙張，看了看手中的作品，雲霜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幾日的聯係沒有白費，隻要不刻意注意，昔日書法的一些微末的痕跡就不會被察覺。
雲霜歎了一口氣，默默地將手中的選址捏成一團，丟盡了燃燒著的火盆當中。
看著一點一點的變成灰燼。
雲安其實很不解，那麽好的書法，二少爺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
寫一副焼一副。
雲霜看著自家書童不解的眼神，不由笑了，“怎麽了？”
雲霜笑問道。
“少爺寫的明明很好，為什麽要燒掉呢？”雲安很不解。
“那是因為你家少爺正在和過去告別啊！”雲霜淡笑，或許告別的不僅僅是雲霜的過去，還有兩一個雲霜的……
雲安不解的低下頭，他其實並不喜歡現在的少爺，曾經的少爺雖然飛揚跋扈，但是最起碼還是天真無邪的存在，自從少爺上次落水之後，性格大變，連曾經的一些習性都沒有了。
雲安擔憂的看著站在書桌前的自家少爺，曾經的少爺再怎麽飛揚跋扈，也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私心裏說，雲安其實不想看見自己的少爺整日安靜的呆在書房裏，像是，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整日規規矩矩的。
雲霜抽空看了眼明顯在出神的雲安，心裏暗歎，“到底還是年輕啊，什麽事情什麽心思，什麽想法都是寫在臉上，絲毫不加掩飾。”
雲霜手底下頓了頓，看著一滴墨水沾濕了手底下雪白的宣紙，看著它的痕跡漸漸暈染，才滿意的開口道：“雲安，你已經12歲了吧？”
雲安收起臉上所有的想法，向著雲霜微微一施禮，道：“是的！”罷了，少爺就是少爺，無論怎麽改變，他都是自己的少爺。
雲安微微垂頭，雲霜看著臉色恢複到往常的雲安，笑了笑：“雲安啊，大哥和我遲早是要……恩，成親的，成親之後就要分家了，就算我是嫡子，也不會例外！”
雲安猛然抬頭，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少爺，少爺這是不想要他了麽？
“所以，雲安啊，你要學著怎麽去做一個合格的管家!恩？”雲霜走過去拍拍雲安的肩膀。
“是，少爺。”雲安看著自家少爺單薄的身板，含淚應道。
“好了，把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去看看母親!”雲霜點點頭。
雲安正要上前收拾書桌的筆墨紙硯，就聽見老夫人院裏的綠腰在院裏說話，看著自家少爺沒有任何表示，雲安麻利的收拾好書桌上的東西，便出了書房門。
“喲，這不是綠腰姐姐嗎？怎麽到少爺院裏來了！可是老夫人有什麽吩咐？”雲安笑著一張臉看著綠腰。
“二少爺在嗎？”綠腰看了一眼雲安，問道。
“少爺在書房。”
“這樣啊！”綠腰點了點頭，“讓少爺收拾一下，去老夫人那裏吧，老夫人有事找二少爺！”
綠腰說完便想回去，雲安看著綠腰的臉色不對，忙上前一把攔住綠腰，隨手將那日給明月的那一包銀子塞給綠腰：“綠腰姐姐，老夫人有什麽事，可否透露一二？”
綠腰捏了捏手中銀包的分量，眼神亮了亮，“哦，沒什麽！老夫人找二少爺有事。”
綠腰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雲安也不好也留人，隻能看著綠腰拿著一包銀子走遠。
“少爺……”雲安轉頭看著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眼神一直望向樹枝上的雲霜，無奈的攤了攤手。
“走吧！”雲霜點點頭，朝著門口走去，，臨出門前轉頭又看了一眼那棵桂花樹。
“你個逆子，跪下！”剛走進老夫人的房間，便聽見一聲怒罵！
雲霜一愣，走上前一一見禮。
“逆子！跪下!”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或冷漠，或幸災樂禍的眼神，雲霜心裏一聲冷笑！
“不知道兒子犯了什麽錯，這一進門就讓兒子跪下？”雲霜淡笑問道。
“你還敢說！”雲霆怒道，“你大哥的小廝看見你從庫房裏拿走了二十多兩的銀子，你還不承認？”
“承認什麽？”雲霜淡然的看著雲霆問道。
“你從庫房裏偷了那麽多銀子，你說你承認什麽？”雲霆勃然大怒。
“霜兒，你就向你父親認錯吧！”
雲霜看著周圍非常正常的氣氛，終於明白真正的雲霜是怎麽死去的了，這爹不疼兄不愛的，，不死才怪！，
雲霜實在很理解自己所謂的母親的這一舉動，這下好了，連這個身子的母親都不怎麽待見自己了！
雲霜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於是抬頭，朝著雲霆道：“父親說我偷竊庫房銀兩，可有真憑實據？”
“逆子！”雲霆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夫人，看著老婦人沒有打算插手的意圖，便開口道：“你大哥的小廝看見的，還能有假？”
“就隻有大哥的小廝一人嗎？”
庶出大哥雲清坐在旁邊，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二弟，我的書童的確看見你在庫房附近走動過！”
雲霜暗暗發笑，這雲清倒也是個人物，隻不過，這這心思，怕是瞞不過上座的老夫人，這會老夫人沒有出聲，怕是在試探自己！
雲霜淡然笑道：“大哥的書童麽？我好像記得，父親規定，各房沒有父親或者老夫人或者母親的允許，是不得靠近庫房的！那麽那天大哥的小廝去庫房那裏，是為了什麽呢？可是得到了老夫人或者父親的同意？”
雲清的臉色霎時變白，自己光顧著雲霜，倒忘了沒有主事人的允許，任何人是不得靠近庫房的。
旁邊的劉姨娘見勢不好，便搶在自己夫君開口之前到：“那日婢妾在大少爺房中，看見房裏的書桌，便遣人去庫房支了銀兩，做了一張新的書桌！”
劉姨娘媚笑道。
說吧，雲清悄然抬眼看見老夫人往自己姨娘那裏瞥了一眼，又看見雲霜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便暗道不好！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雲霜帶著笑意的聲音，道：“這麽說來，姨娘是得到父親的允許了？”
老夫人出身極好，向來看不慣這些妖妖嬈嬈的狐媚秧子，就算是求了也等於沒求，更何況是劉姨娘這種連大家庶女都不是的，自己爬上主人床上的奴才！
劉姨娘聽見這話，不由得臉色尷尬，：“這……夫君……”
劉姨娘含著淚看向雲霆，雲霆看著自己寵愛的小妾受委屈，那還了得：“雲霜，讓你到這裏是認錯的，可不是讓你狡辯的！來人……”
“父親大人，就憑這大哥小廝的一席話，你就要定雲霜一個偷竊之罪，所謂賊有賊贓，您在雲霜那裏找到失竊的銀兩了？還是你親眼看見雲霜出現在庫房那邊了？”
雲霜寸步不讓的針鋒相對！
“好，非常好！”雲霆怒道：“來人，去，給我搜！給我查！今日，我要讓著逆子自己滾出家門！”
雲霜聞言冷笑，滾出家門？怕今日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呢！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府裏的管家進門，臉色尷尬的看著雲霆道：“老爺，二少爺房裏，沒有找到那二十兩帶著宏文錢莊印記的銀兩！”
雲霆聽聞之後大驚：“你確定？”
“是的，二少爺的院子，幾乎……幾乎被那些刁奴翻了個底朝天，連花園都給挖了！”
雲霆聞言尷尬的看了眼自己的嫡子，看著雲霜麵無表情的臉，臉色一黑。
“……再……”
“老爺，秋院和青竹園的小廝都說二少爺這幾天是足不出戶！”
管家低著頭接上。
秋院和青竹園是在雲霜住的天霜閣旁邊的兩個院子，也不知道雲霆怎麽想的，在秋院或者青竹園，隻要是有心，便可以看見雲霜的一舉一動。
雲霜看見雲霆黑了一半的臉，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再給加一把火!
正當這時，就聽見剛剛進門房姨娘，也就是那個媚娘開口道：“要是二少爺今日並未出門，那麽大少爺的小廝看見的在庫房門口轉的人，又是誰呢？而且劉姐姐沒有任何人的允許，就私進庫房支取銀兩，怕是不合規矩吧？”
房姨娘媚笑著，朝著雲霆開口。
雲霜心裏暗笑，這想睡覺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可真是正和時宜！
雲霜低下頭，不去看雲霆全黑了的臉。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許再提！”
看著雲霆甩袖走出老夫人住的修心堂。
雲霜微微向著老夫人和自家母親施了一禮，也走出了修心堂。
老夫人轉頭看了一眼徐氏，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朝著綠腰使了一個眼神。
綠腰明白的點點頭，悄然出麽追上了雲霜。
“二少爺，老夫人請你過去敘話!”
雲霜看了眼綠腰，點點頭，道：“煩請帶路！”
綠腰福了福身，轉身帶著雲霜走開。
雲清和柳姨娘站在暗處，一人銀牙暗咬，一人雙拳緊握。
“沒想到這樣都整不死這個賤人！”
“怕什麽，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