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橫渠四句
內衙府，方老斟了杯酒，麵容略帶惆悵，猶豫片刻終究是一飲而盡。
隻不過，他的臉色卻陡然難看了幾分。
叼了，喝過林雲的醉龍涎，再喝眼前的女兒紅，他隻感覺到苦澀、清淡、食之無味根本就激發不起他的興趣。
“方老，可是不合胃口？”
“你來嚐嚐！”
蘇婉兒有些困惑，斟了一杯，小酌一口。
她雖然不喜酒，卻也知曉好壞，女兒紅更是名揚七國的美酒佳釀。
不過，林雲的醉龍涎卻勝之太多，那種火辣、甘醇、濃烈的感覺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片刻，皺了皺眉，輕歎一聲：“此酒，可惜！！！”
方老同感深受的點了點頭，這些年他一直喝的都是女兒紅，曾一度認為不會有酒水能夠超過它。
但林雲的醉龍涎問世，卻讓他大大開了眼界。
“臭小子，那麽好的酒，為什麽不對外出售？”
方老一邊飲酒，一邊碎嘴。
蘇婉兒笑了笑：“您若想喝，明日我就去找他幫您討要一些？”
“不必麻煩！”驀的，一道話音響起，打斷兩人交談：“此後每日，我會派人給您送上兩壇！”
循聲望去，微微一愣：“林雲？”
停下腳步，行了一禮：“晚輩林雲，見過前輩！”
說罷，走進了些，抬了抬手，遞上早已準備好的醉龍涎。
方老皺著眉頭，不看酒水，反問一聲：“小友，此來所為何事？”
林雲嘴角苦笑了一聲，倒也並未隱瞞：“前輩，實不相瞞，晚輩此來的確有事相求！”
“何事？”方老好奇的詢問，林雲斟上兩杯酒：“衙門搜查全城的進出貨物，我林家的貨無緣無故被扣，這事想必兩位也有所耳聞？”
“所以，你是來求助的？”
“沒錯！”
林雲一臉真誠之色，除了眼前的這兩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威懾縣太老爺。
蘇婉兒明亮的眼瞳微微一轉，不答反問：“林公子，如果我說，讓你們林家做皇商可否願意？”
皇商，這可不是一份好差事，真要是摻和到皇室的漩渦之中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幾乎想也不想便做出了決定，微微搖頭：“多謝婉兒姑娘好意，我林家就是跑鏢的，做皇商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得到答複，皺了皺眉，雖然也有過猜想卻仍舊歎了口氣。
這廝，真以為能夠獨善其身？
“小友，你的文采如此出眾，何不去我應天書院，將來也好為朝廷出一份力？”
方老斟了杯酒，笑問一聲。
林雲歎了口氣，再度回絕：“方老，承蒙您的抬愛，可我無心官場！”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氛圍逐漸凝固。
方老眉頭緊鎖，眼眸瞪大，不敢確信，他發出的邀請居然被拒了？
片刻，吐了口濁氣，心有不甘道：“無心做官，那做什麽？”
“經商！”林雲近乎脫口而出，方老氣的嘴角狂跳：“糊塗，一身銅臭再多能有何用，虧了你的一身才華卻不思報國！”
“此言差矣！”
“報國有很多種形式，當官也隻是其中一種，經商不僅能夠促進國與國之間的溝通，更是能夠帶給尋常百姓們更多的差事！”
林雲沉思了下，認真的回應道。
方老臉色鐵青，雖然明知對方說的歪理卻又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前輩，讀書當官並非是唯一的出路，隻要心係天下無論做什麽都應當被給予尊重！”
他這話使得方老陷入沉思，無論是燕國還是其餘六國，經商都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這小子卻要反其道而行之，還真是個異類。
良久，抬起眼眸，追問一聲：“依你之意，讀書何用？”
“讀書？”喃喃自語了下，風輕雲淡的道：“前輩，我有橫渠四句，您老可要聽聽？”
方老沒有回話，反倒是坐直了身子，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複。
蘇婉兒清幽的眼眸顫動，盡顯好奇之色。
“為天地立心，繼往開來。為生民立命，彰顯大愛。為往聖繼絕學，接續文脈。為萬世開太平，家國情懷！”
短短幾句，卻猶如醍醐灌頂，方老目放驚芒的盯著他。
“橫梁四句？”一陣喃喃自語，麵容盡顯震撼，他曾問過很多人這個問題，但林雲的解釋卻徹底驚到他了。
如此聖人之言，真的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能夠說出的？
林雲稍稍提了句醒：“前輩，我家鏢局之事！”
方老猛地驚醒回神：“放心，衙門那邊老夫會去打聲招呼！”
“如此，那就多謝了！”
“小友，你這般文采，真的不考慮下仕途？”
“不了，晚輩誌不在此！”
“可惜！！！”
... ...
次日，林家鏢局，庭院之中，林雲虎虎生風的打著一套拳法。
解決了鏢局之事，他心中的一顆石頭也算是鬆了下來。
“小子，你這拳還不錯，招式沉穩有力，招招製敵於必死之地！”
走廊，衛延君隨意的瞟了一眼，繼續低頭喝起了醉龍涎。
林雲搖了搖頭，忍不住的開口：“老衛，少喝點，這些酒可是能賣不少錢呢！”
醉醺醺的抬眼，頗為不屑的道：“你很缺錢？”
“廢話！”碎了碎嘴，嘀咕一聲：“這些酒水一旦出售定能大賺一筆！”
“賣酒來錢太慢，我有個來錢快的你要不要試試？”
“什麽？”
林雲困惑的看著對方，土匪頭子也會掙錢了。
衛延君嘴角邪氣一笑，狠辣的道：“此地以東，百裏之外，金沙河畔不久後將會有一夥七國盜匪抵達！”
“盜匪？”林雲有些不解，衛延君點點頭：“聽說，他們來此是想要打劫兩艘貨船，劫了他們豈不比你賣酒來錢快？”
貨船，皺著眉頭，陷入沉思，據他所知即將抵達的貨船那可是李家花費大價錢苦心數年打造的皇商之船。
黝黑的眼眸閃爍驚芒，倘若劫了這兩艘皇船，不僅能夠發一筆橫財還能出口惡氣。
下一刻，就在他思緒偏偏之時，門庭外傳來劇烈響動。
“讓我們進去！”
“讓我們進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