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祝壽詩
眾人目光齊聚，難不成這沈家二爺還要拆了兒子的台？
“父親！”
深感不妙，沈敖主動走到父親身前。
沈殿峰卻並不搭理沈敖。
“爛泥扶不上牆，你也就能做這種欺世盜名的事情。”
隨之直接上前，一把將懸掛的《眾生禮佛圖》摘了下來。
並向所有賓客致歉。
“各位賓客，實恕我教子無方，竟然將這種贗品堂而皇之高掛與此。”
“真是贗品？”
“二爺竟然揭穿了自己兒子。”
“你不知，自北奴事之後，二爺便從未正眼看過此子。堂堂燕地大儒，竟教出這樣的混賬兒子，真是可悲可歎。”
沈敖自然不服氣。
“父親，此畫乃是贗品，若不能說出緣由，自是兒也斷不能接受。”
沈殿峰常常歎息一聲：“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且說，此畫你是從何得來？”
隨著這一聲威嚴十足的問話，沈敖臉色陡然一變。
“父親為何問此，自然是我花重金買得。”
沈如雪也連忙上前幫忙：“二伯，今日滿座賓客，還是事後計較吧。”
哪知二爺並不罷休，臉色仍舊有些陰沉。
“你且無需多言，我要聽著逆子親口告知於我。”
沈敖眼睛微微一眯，對父親憎恨更加幾分。
“此畫乃是我從一位收藏大家手中購得，此人身居山林，不便透露姓名。”
卻不知，沈殿峰哈哈大笑起來。
“孽子！”
“事到如今，還不肯說出實話。”
轉向對眾人欠身為禮，向眾人解釋道。
“此畫雖仿惟妙惟肖，卻神韻缺失，眉目之間少了幾分無崖子的神來之筆，更何況，無崖子畫作為流傳於世，皆無題款，此畫卻畫蛇添足，竟在此畫尾端題寫無崖子三字，簡直是畫蛇添足。貽笑大方！”
“若將此畫獻於母親，簡直是一種恥辱。”
“孽子，還不認錯！”
刹那間，沈敖無地自容。
更多的卻是對父親的怨恨，父親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揭穿自己。
自己不過是年少無知，何必記恨於此！
龍漢以孝治天下，沈敖心中縱然有千般不滿。
也隻能低頭認錯。
“父親，是我一時眼拙，請父親恕罪。”
沈殿峰神色不動，顯然對這個認錯並不滿意。
“二叔，此事我看罷了吧，二弟不過是一時看走了眼，現在賓客皆在，不要丟了場麵。”
沈鬆走上前來，勸解二叔。
登時，時辰到，老太君要步入正堂。
沈殿峰這才作罷。
老太君六十歲卻依舊體態健碩，一臉威嚴，眼眸有神，精氣內斂，看不出一點衰老的樣子。
在長子沈殿秋的陪同下，慢慢走上前來。
“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太君入座，眾人連聲道賀。
滿臉欣喜，老太君雙手擺了擺，笑言：“諸位，請坐。”
“謝老太君。”
“諸位，老身承蒙各位厚愛，能親自前來，不勝惶恐，今日壽宴，請諸位開懷暢飲，不要拘泥。”
“謝老太君。”
推杯換盞之間，文人雅客也起了興致。
一名書院的學子代表上前一拱手。
“老太君，燕州學子願為老太君壽賀詞。”
“好好好。”
老太君點頭示意。
學子邁出幾步，仰頭言道。
“壽就福如東海瀾，誕臨南山青鬆嵐，歡采瓊花祝生辰，喜奏仙音繞嬌嬈。”
登時，便有人聽出此言乃是一藏頭詩。
“燕州學院真是人才輩出，這首詩對仗工整，竟是一首藏頭詩，連起來便是壽誕歡喜。”
學子一臉自豪，對老太君欠身行禮。
“好好好，沈鬆打賞。”
“是奶奶。”
沈鬆十分爽快的讓下人拿了百兩紋銀送到此人手中。
“多謝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就在推杯換盞之間，薛鴻飛笑言道。
“老太君，聞言，沈家贅婿葉天乃是大才子，正逢老太君壽誕何不讓葉天也作詩一首，為您賀壽？”
老太君臉色微微一僵。
對這個孫女婿並不了然，隻知此人是胸無點墨，廢人一個。
薛鴻飛此言，定是讓沈家出醜。
“薛公子，葉天有何才能，竟然薛公子如此看得起。我看不如薛公子來指點幾句也好。”
薛鴻飛乃是一捐生，若離了家中那幫文人墨客，就是一小令也作不出來。
“老太君此言詫異，我日前見過葉公子出口成詩，文采斐然，若今日不能見識葉公子文采，真是一件憾事。”
話說到此份上，老太君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隻能硬著頭皮說到。
“葉天，既然薛公子如此看的起你，你便作詩一首，縱沒有禮物，也算為我賀壽了。”
老太君自然知道，葉天哪來的本事買取禮物。
若是真有才華作詩一首，那也算是有番心意了。
沈如雪苦著臉道：“可行？”
葉天目光微微一凝，歎口氣道：“容我試一下。”
眾人卻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葉天乃沈家第一酒囊飯袋，眾人皆知。
此子竟不知天高地厚出來作詩，簡直是有辱斯文。
葉天走出幾步心中便有了主意。
開口指著老太君道：“這個女子不是人！”
眾人頓時啞然失笑。
老太君更是麵色鐵青。
家主沈殿秋起身怒罵：“豎子，大膽，我看你是在沈家待夠了，左右將此人給我叉出去!”
沈如雪也是麵色冷凝，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葉天為何如此作為。
賓客家人皆震怒，自己也不能出言偏袒。
幾名體態熊健身材高裝的漢子上前要將葉天叉出去。
葉天卻繼續笑言道：“九天仙女下凡塵！”
眾人便又是一驚。
“絕！”
“曠古絕句，峰回路轉，乃有大家風範。”
一位書院長者忍不住讚美道。
沈家二爺沈殿峰也有幾分讚許。
葉天手指一指家主沈殿秋：“生個卻做賊。”
“狂妄！”
沈殿秋怒不可遏：“豎子，我忍你多時，你竟敢辱我，來人給我拖下去，重責百棍，逐出沈家。”
二爺沈殿峰卻一拉大哥的手。
“大哥，稍安勿躁，且聽他下一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