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樊阿

附近居然有人?

高天一下緊張起來,從潘多子的話中,可以判斷出這是一片棄屍場,難道又是裝死的逃兵?而且是想吃人肉的逃兵。

“誰在裏麵?”

等了一會又沒有聲音,高天大叫一聲後,看了一眼昏迷的潘多子,捏著燙呼呼的短刀衝進了樹林,渾身肌肉緊繃,躬著腰,小心地四處巡視著。

他可不想成為別人的食物!

雖然高天是生在紅旗下,長在和平時期,但他一直相信人性本惡!

因此他相信人類在饑餓的時候,人吃人的現象一定會發生,畢竟同為靈長類動物的猩猩、猴子就有吃同類的現象。

當動物的本能占了上風的時候,人就是一個直立行走的動物。

關鍵的是,現在高天身處的是混亂不堪的三國時期,易子而食的事肯定經常發生,畢竟亂世中活著才是最關鍵的。

“我是樊阿先生的隨從春兒,在這裏!”

聲音很稚嫩,而且還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身份,這讓高天略微放鬆了一點,雖然不知道樊阿是誰,但顯然說話的是一個少年,於是快速地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在密不透風的樹林中走了一小段距離,眼前出現了一塊空地,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人躺在草地上,旁邊跪著一個紮著雙髻的少年,看來剛才喊叫肚子餓的就是這人了。

“怎麽啦?小……”高天差點將‘小朋友’三字喊了出來,急忙一停頓:“小兄弟,剛才是你在喊肚子餓嗎?”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頭發還這麽短?”

春兒抬頭看了過去,看到高天一身白淨的肌膚,胯間隻有一塊布條裹住那羞人的物件,不由臉一燙詫異地問。

而高天同樣也很驚奇,這眉清目秀的小孩子,雖然臉色有些枯黃,但那小嘴的唇形真的好看……

想到這,高天忍不住哆嗦一下,急忙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中年人,心中暗罵,難道是被潘多子帶偏了?怎麽看到這少年竟然有看到少女一般的感覺。

如此想著,不由再次扭頭看了過去,這頭上紮著雙髻,穿著短衫的少年,在三國是男人還是女人呀?

再細細打量,居然沒有喉結,跪著的身體很消瘦,可胸前平緩,沒有女性的特征,這還真是難以判斷了。

“他怎麽啦?”

高天心中被這雌雄難辨的少年搞糊塗了,也不回答少年的問題,蹲下看著中年人關切地問。

此刻高天心中已經徹底相信花木蘭替父從軍的事了;也相信郭靖第一次見到黃蓉,把她當成男子對待的事了。

因為就連久經風月的高天,都一時不能判斷這少年是男是女,這證明在古代,一旦從頭發、服裝上不能分辨男女的話,要想從體貌上區分真的太困難了。

這可能和古代艱辛的生活條件,大部分人普遍營養不良有關,這讓瘦小一點的男孩子、女孩子不脫了衣服,還真是區分不開。

“剛才我們走到這裏,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先生他一激動就暈了過去,怎麽都叫不醒?這下怎麽辦呀!”

聲音清脆,真的像是女孩子,如果是女孩子,高天在她麵前穿得如此暴露,那還真是不妥當了。

高天有些不好意思,蹲下的雙腿不由夾緊,同時伸手去摸了摸地上中年人的頸動脈,還微微鼓動著,說明人沒有死,但是一探鼻端,卻根本沒有呼吸。

這有點像突發性心梗,有心跳無呼吸,必須馬上采用心肺複蘇術進行救治。

這種想法一出現,腦海中再次響起那奇怪的話:

“穿越係統啟動,能量蓄積模式開啟。”

同時右手臂上出現一個手機電池模樣的東西,飛快地閃爍著,就像即將斷電的手機。

此時高天已經不太驚訝,反而是有些擔心,以他用了二十多年手機的經驗,越是閃爍得快,越是意味著要黑屏了。

可在這裏怎麽充電呢?

就算此時的高天甘願用手指作為插頭,可也要有插電板,也要有電呀!

難道這是在提醒他去製造發電機,然後將能量蓄積滿格,然後就能穿越回去了?

而且還是帶著這具年輕的身體回去?

“嘿!先生!先生!”

春兒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由不得緊張起來,握住長袖中的匕首,然後大聲地叫了起來。

高天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還在,看了一眼警惕的春兒說:

“你的先生發了急病,我替他看看!”

伸手翻了翻中年男子的眼睛,瞳孔似乎微微有些變大,再不搶救可就來不及了。

雖然高天二十多年沒有行醫,但是剛剛才做了一例粗暴的傷口清創、消炎的病例,似乎激發了他救死扶傷的白求恩精神。

以他穿越者的身份,不知是算作國際友人呢?還是外星人更合適?

其實高天在救治潘多子時,就已經想清楚了,不管他是如何來到這三國的,但至少現在他還活著,活著就得吃東西,想吃東西就得有本事。

這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華夏和公元219年的三國都應該是顛撲不滅的真理。

因此高天想到在三國做一名醫生,雖然不可能像二十一世紀的華夏一般吃香喝辣,但填飽肚子應該沒問題吧!

而且作為醫生,在混亂的三國應該不會被哪一方勢力殺死吧!

根據《日內瓦公約》,戰爭期間是不能向衛生員射擊的,哦!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才弄出來的條約,看來有機會,應該讓三國的蜀、魏、吳也簽這麽一個條約。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什麽穿越係統,似乎會被他救治人的想法喚醒。

高天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伸手就想去解開中年人的衣領,一邊看著手臂,那閃動的電池框已經消失,看來最後一點電量已經耗幹。

有點分神,讓高天怎麽都找不到扣子,正想讓少年幫忙,一抬頭卻看到少年枯黃的臉上居然泛著紅暈。

而這邊,春兒看到高天的舉動,還有他蹲下後胯間鼓鼓囊囊的物件,小臉上更是燙得不行,這人真是野蠻呀!居然不穿衣服,可皮膚是真好。

“你……”

“你這是搞啥子?”

兩人同時說話,還是春兒嘴快,把話說全了,這下高天判斷出這少年應該是少女,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此刻救人要緊,隻能盯著那雙如水的眼睛說:

“你的先生現在很危險,我要救他,你把他的衣領解開,鞋子脫了,然後拿一塊布過來。”

聽到高天有些怪異的口音、用語,春兒略略一愣就明白過來。

這些年她陪著先生四處行醫,拗口的語言,古怪的裝扮都見過不少,也正因為此,她看到高天幾乎渾身**地衝了過來,隻是害羞,卻並沒有被嚇得轉身就跑。

接過少年遞來的白布,高天摸了摸覺得太厚,用於口對口呼吸的隔離布似乎不行,但現在時間緊迫,再讓少年翻找包袱,似乎來不及了。

於是看到少年已經解開了中年男子的衣領,脫去了鞋子,便用這塊白布揩拭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嘴唇,然後跪在一旁,捏住中年男人的鼻子,將其脖子微微後仰,開始進行人工呼吸。

一旁的春兒看到高天居然去親吻她的先生,不由睜大了眼睛,想去阻止這怪人對先生的侮辱,但卻又有一絲好奇,難道男人之間也可以親吻嗎?這是用欲望來喚醒先生嗎?……

高天拚命地做著人工呼吸,根本就沒有去想這是和一個老男人的嘴唇接觸,此時他眼中隻有病人!

從這點看來,高天雖然醫術不是那麽高明,但畢竟受過正規的醫學教育,已經有一顆醫者的仁心了。

隻是做了三四組人工呼吸,高天突然察覺躺著的中年人胸口劇烈起伏,知道已經將其救醒,急忙挺直了身體。

“居然敢非禮老夫,樊阿和你拚了!”

那想躺著的中年人,眼睛一睜,看到渾身白淨的高天,立刻羞怒地大叫著,一骨碌爬了起來。

咦?恢複得很快呀!

高天判斷著這人的病情,心中暗自慶幸。

看來剛才這人的昏迷隻不過是痰迷心罷了,並不是肺功能喪失。

否則的話,沒有現代的呼吸機輔助治療,高天剛才的人生第一次和男人的親密接觸就會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