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召見

高天的斷骨複位流水線效率很高,這當然得益於杜家豪對於敲斷骨頭位置、力度的掌控,要是高天去敲斷的話,病人不知要耽擱多長時間,要受多少罪。

就在高天完成第五個斷骨複位,扯下蒙臉的破布要喝水的時候,樊阿被帶出了窩棚,春兒、潘多子急忙跟了出來,卻在柵欄旁被幾個衛兵擋了回去。

潘多子一看那幾個衛兵穿著整齊的服裝,雖然也有些破舊,但好歹是同一式樣,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看守壯丁營的人,而是正規的士兵,毛胡子臉急忙擠出笑容,謙恭地問道:

“各位大人,這是要帶老爺子去哪兒呀?”

“別問那麽多,滾一邊去!”

其中一個衛兵嗬斥著,一掌推向潘多子,而潘多子順勢就倒在了地上,就連躲閃都不敢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樊阿被帶走。

這邊的動靜,也引得相鄰幾個庭院的壯丁圍了過來,隔著中間的木柵欄看熱鬧,其中有人歎道:

“唉!那位老爺子估計凶多吉少,這些都是城主衛隊的,輕易不出手,出手必死人呀。”

“嗬嗬,我就說這幾人是掃帚星,你們看看!這才來了一天不到,一人被抓進大牢,一人被城主衛隊帶走,遲早這兩人也會被帶走。”

走過來的吳元榮幸災樂禍地說著,伸手就要去摸春兒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春兒姑娘,要不你做我的女人?等人家來抓你的時候,就不會被牽連了!”

“滾一邊去!”春兒一扭身叫了起來,眼中滿是淚水,她和樊阿從許都走到這裏,那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呀?

小姑娘一時沒有了主意,不知是去找樊阿呢?還是去找高天?想必去大牢裏見高天還容易一點,便四處尋找壯丁營的守衛。

這時潘多子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還沒褪去,慢慢地走到吳元榮的身邊,突然出手,一把就掐住吳元榮的脖子,然後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地說:

“哼!你最好給老子老實點,否則在老子被帶走之前,一定會扭斷你的脖子。”

“你、你……”

吳元榮感覺喘不過氣了,雙手揮舞著,卻根本不敢去碰潘多子一下,就怕得罪了這位煞神,真的手指一動,擰斷了他的脖子。

幸得這裏人群一聚集,蹲在遠處大樹下躲涼,不敢去招惹城主衛隊的守衛立刻就衝了過來,揮舞著長槍,迅速地將人群驅散。

摸著脖子跪在地上的吳元榮,感覺就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但這更是激起他的怨怒,低著頭的眼睛中冒出凶光,盤算著怎麽報複潘多子。

這裏發生的混亂,高天一點都不知道,再次完成一例斷骨複位的治療,手臂骨折老傷的病人都複位完成,一共八例,讓高天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雖然右臂上的電池框一次都沒有跳出來,但高天一點都不擔心,隻要沒有大的筋鍵損傷、粘連,這八例複位手術肯定是成功的。

因為這些斷骨複位的手術,都是在原來骨折後,沒有接駁固定導致了畸形後進行矯正的,原來就沒有損傷到血管,此刻高天進行複位,就更不會損傷到血管、肌腱了。

畢竟要是原本血管就有損傷的話,這些人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也不會等著高天來替他們複位斷骨了。

高天現在的斷骨複位是通過敲斷骨頭重新複位,其實是和現代社會做骨牽引矯正畸形差不多,隻不過是更殘忍些罷了。

“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

高天喝了一口水,重新將破布蒙在臉上,初次嚐試斷骨複位術的興奮度一過,還真是有些累。

當然關鍵是沒有能量格的獎勵,而且這些犯人,都痛得齜牙咧嘴,連感謝的話都不會說一句。

“哈哈哈,真是爽呀!好長時間沒有聽到敲斷骨頭的聲音,今天真是過癮!”

杜家豪興奮地大笑著,扭頭看向那些腳骨沒有接駁好的傷員,讓那幾人不由露出怯意。

這時身材高大的許虎走了進來,鼻子一聳,眉頭皺起,想必從外麵進到牢房,還真是受不了這裏的汙濁空氣。

而平時一直待在這裏,卻是久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現在有了對比,還真是受不了,看了一眼正在伸懶腰的高天,也不言語直接走進了裏麵角落中的布簾裏。

一會兒後,蒯豐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罵了起來:

“什麽?這昱小子真是得寸進尺,老夫這麽一點要求,他都要提條件,唉!去吧!答應他,老夫在這裏待了十多年,也該去外麵看看了。”

聲音震耳,根本不避諱牢房中的人,有幾個坐牢時間長的人,互相對視一眼,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了。

而高天則是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去問,休息了一會,看著那三個腿骨骨折沒有接駁好,隻能單腿站立的犯人說:

“來吧!我們開始吧!越早做完,你們就能早一天走路!”

“高醫生,要不你先替我看看這頭唄,癢得受不了呀!”

瘌痢頭不幹了,摳著一片片帶血的頭皮過來了,高天看得一陣惡寒,卻也沒有辦法,指著牆上的黃土說:

“你、你先去把頭洗一下,然後摳一些黃土弄潮了敷在腦殼上,等有刀了,我再替你把頭發刮了!”

“我背上的疥瘡呢……”

“老夫屁股上的膿腫,是不是替我看看……”

看著這些因為大牢環境惡劣,自己又不講衛生而得的皮膚病,高天哪有什麽好辦法。

隻能指著牆壁上的黃土都不用吭聲,這些病人立刻都去摳黃土了,要是被大牢的看守看見了,難說會以為他們要徒手摳牆越獄呢!

而這時,樊阿跟著城主衛隊來到了城池中間的城主府,在一道小門前,早已有一個侍從等在哪兒,正是昨天站在蒯卓身後的吳傑。

“哦!終於等到了樊先生,怎麽穿了這麽一身?哎呀,真是怠慢了醫生,請,裏麵請!”

吳傑一臉笑意,但老於世故的樊阿怎麽可能看不出那笑臉就是一張皮?不過他長年四處行醫的,早就見慣了求人時笑臉,求過人之後冷臉的事,最近的例子就是吳氏族人。

因此樊阿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還是不卑不亢溫和地躬身道:

“老夫一介草民,讓大人久候,真是該死!”

“嗬嗬,走吧!進去洗浴更衣後再說!”

吳傑笑意一收,站直了身體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樊阿略一猶豫,心中有所猜測,眉頭一皺還是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