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巷子口的女人看見了一個臉上留有疤痕,腰間掛著一把大刀的男人。也正是見到了這個男人,她緊繃了許久的心神頓時微微一鬆,刹那間滿是鮮血的身體軟在了地上。後麵‘撥’開人群追趕到這裏的靈者也看見了這個男人,於是那名靈者的臉上微微一愣,說道:“是你?”

段誌成揮手就是一刀,然後看著那顆滾落到一旁的青年腦袋,說道:“是我!”

“我們幾個人一路小心跟隨,最後來到一處樹林旁時,方才被他們趕走,後來,他們發覺事情不對,便派人來追殺我們……”簡陋的房間內,醒來的女人對著花四海等人說道。

聽完,花四海點了點頭,看著女人說道:“如你所言屬實,我賜你一生富貴榮華!”

女人聞言,也不顧自己身上有傷,直接跪在**磕頭道:“多謝大人賞賜!”

“無需謝我,這原本就是你應當得的!”

……

影城內的清水河畔,

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樹林。

在這片樹林的地底,

據說全是從河裏打撈起來的屍體,

為此,那些樹木才能生長的如此茂盛。

為此,那些樹木才能生長的如此‘陰’森。

而在這‘陰’森的某一處角落,有一個人為搭建的木屋,木屋雖然簡陋,但此刻周圍卻徘徊了許多靈者,甚至還有一名丹境的四階藥師。那藥師微微瞥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大門,嘴裏輕輕的歎了口長氣,心想:果真是一個人間地獄啊!

因疼痛而發出的慘叫聲又從木屋裏響起——一如往常那般。

巡視的幾位靈者相互對視,紛紛小聲討論著。

有一位中年靈者說道:“雖然對方隻不過是一個如同螻蟻一般的普通人,但……那也是人啊!實在不成一刀殺死就算了,用得著如此折磨嗎?”

又有一位青年靈者接話道:“是啊!這都多久了,我前幾天偷偷的去瞧了一眼,那家夥……咦,居然連一絲人樣都木有了。而且就算這樣……”

說到這,他小心的四處張望了一會,聲音更小地說道:“那老東西還不肯放過她。”

“我可記得咱們公子讓我們好生看待她的,並沒有說過要動什麽刑法。”一年輕的靈者不滿地說道。

“誰知道呢!估計就是仗著是我們家公子的堂叔,狐假虎威罷了。”

“都圍在一起說什麽呢!不要命了,主家的事也是你們這些下人能夠探討的嗎?兔崽子們!”這時,正有一個老正往這裏走來。

眾人看見,頓時一哄而散。

待到眾人散盡。

老頭看向那木屋時也不由搖了搖頭,喃喃說道:“確實是過了啊!”

這時,林中起了一陣微風。

風內,忽然傳了一個聲音。

那是腳步踩碎枯枝時才有的聲音。

然後,出現在老頭眼裏的是一個少年。

少年約莫十四,穿著一襲白衣,腰間別著半截木劍。正一臉平靜且從容的向自己這兒走來。

本能的反應讓老頭大聲喊道:“有人!”

第二個出現在花四海麵前的是一名老者,一名曾在林雲樓外見過,在雲別手上死裏逃生的老者,沒錯,他正是趙鑫嘴裏的宋老。

見到宋老,花四海第一句話說的便是:“當晚我真應該讓雲別一巴掌拍死你的。”

宋老臉部微微‘抽’搐,但還是強忍著恐懼說道:“那時我沒有動,所以……你不能殺我。”

花四海冷笑:“是啊!我也沒能夠料到,你的徒弟、他眼睜睜的死在你的麵前,你還能屁都不放一個的轉身就走。”

說完,他又道:“隻是今日,無論你動或不動,擋或不擋,我都要殺你!”

雲別自另一個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然後用他那隻藏在黑袍底下的手對準宋老拍去。很普通的一隻手,也很隨意的一拍,除卻落下時含有雷音、閃電,剩下的當真就是普普通通、隨隨便便。

然而,宋老卻在這份普通與隨便中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驚恐,呆滯的跟一個木頭人一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掌而落。

他其實是想動的。

但無形中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禁錮。

他知道,那是來自境界之上的碾壓,就如同當初的自己仿若‘捏’死螻蟻一般的‘捏’死了一名天階靈者一樣。

餘下的靈者紛紛被雲別的巴掌驚掉了下巴。

“他……他秒殺了丹境靈者!”

“天啊!他居然秒殺了丹境靈者!”

“這……這不是真的吧!那可是丹境靈者啊!”

……

花四海表情平靜且視若無人的從他們身旁走過,隻是在聞聽到木屋裏發出來的慘叫聲時,他臉上的那份平靜仿佛是無波的湖麵被人扔下了一顆石子,驚起了漣漪。

在場的人忘記、或者假裝忘記了阻止少年推開那扇木門,於是……花四海看見了房內的景象,那是……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

一個完全不與自己記憶裏一樣的女子,她全身赤、裸,遍體鱗傷,傷口處好多地方流膿,她瞎了一隻眼睛,沒了一隻耳朵,就連鼻子……也被割了。在她的身旁,此刻還有一個約莫二十幾歲的男子,男子手裏拿著一把帶血的小刀,正一臉微愣的看著自己……

女子也看著了自己,但她卻艱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別殺他!”

花四海不解,甚是不解,於是他‘陰’沉著臉去問為什麽。

女子說道:“因為我喜歡呀!”

話音剛落,男子手裏的刀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哭喊道:“林鐺……我對不起你啊!“

花四海的目光又落到了木屋內第三個人,也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上,問道:“那他呢?”

林鐺艱難道:“這個……可以!”

“等等,這個人不能殺!”趕來的趙鑫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了門口,看著身旁的花四海極為嚴肅地說道:“這個人真不能殺!”

花四海看著他,看了許久,直到將他看的心裏發毛,依舊還在看。而這時,趙鑫方才發現,原來自己竟也會被一名境界比自己低下的人看成這副不堪的模樣。

這不由讓他心裏大怒,大聲道:“你看什麽,這個人真不能殺!”

許久。

或許是更久。

待到房內的腥味仿佛被風帶走少許,花四海說道:“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首先人得是活著,否者……其它的都免談。”

趙鑫趁機看了一眼房內,看了一眼房內的那個女人,然後心猛然一跳,臉色猛然一白。

見此,花四海又道:“其實我心裏有句操/你/媽不知當不當講。”

“你!”這個“你”方才說完,趙鑫便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發現,花四海腰間別著的那把半截木劍對準了自己尚在發愣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