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藍雪兒

翠竹林是四大長老中,三爺的地盤,這兒除卻竹子聞名,更以藥材聲名遠播,為此引得許多劍宗弟子都會趁著三爺下山喝酒之際,偷偷來此采藥。

這一日穩固好境界的花四海坐在一處山坡上靜靜休息,眼睛眺望遠方,不禁見望見了山坡下一名穿著藍色衣裙的姑娘,這不由讓他的心開始不平靜了,而那個被隱藏在心底幾千年的名字又再次浮現——藍雪兒!

花四海記得自己當年好像便是在這種場景下遇見了藍雪兒,當時的他也是剛剛邁進了修煉大門,剛好到達了地階初期,然後遇見了來翠竹林采藥的藍雪兒,便是一麵,就好像勾了魂一般;隻是可惜,當初他境界太低再加上早已經成了整個劍宗的笑柄,根本無法和執法堂堂主的兒子競爭,以至於藍雪兒最後淪落成徐宗圖的玩物。

可現在……

花四海笑了,笑的很開心,一向從容平靜的他,第一次有了激動的感覺。

埋頭采藥的藍雪兒聽到腳步聲慌忙的抬起來頭,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待到看見了一個手裏拿著一根棍子的白衣少年時,抱著懷裏的籃子一連退了三步。

花四海笑道:“來采藥啊!”

藍雪兒點頭:“剛才我看見三爺下山了,所以就來這挖點藥材來煉丹。”

花四海又道:“怎麽,你還會煉丹?”

藍雪兒搖頭:“不,是教給丹房裏的大人幫忙煉的。”

說著,藍雪兒還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藥田,“你去那裏挖吧,我剛才看了,還有很多藥材。”

“以後想來這裏采藥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允許了!”花四海知道,劍宗的資源大多落到了那些天之驕身上,至於普通弟子,除了每個月極少的供奉以外,其它的都要靠自己去下山斬殺妖獸,用妖獸身上的材料來換取修煉物資,而少數有門路的弟子,則是會來到翠竹林偷偷采藥,交予丹房藥師煉丹。

當然,這些藥師們自然也要吃些回扣,比如十份藥材換的一枚丹藥。

“但這裏是三爺的地盤。”藍雪兒道。

“我知道,我是三爺的徒弟。”花四海笑著解釋。

“啊?您就是花四海師兄?”藍雪兒有些激動,原本素白的小臉頓時變得紅撲撲的。

花四海沒有答話,而是說道:“以後采藥的不必再送到丹房去,若信的過我,我來幫你煉吧!”

“怎麽,師兄還會煉丹?”

……

……

劉雄在與藍雪兒約定的地方等候了約莫三個時辰,可這三個時辰裏藍雪兒還是未見蹤影,倘若換做常人,估計早已是不耐煩了,可劉雄?他的嘴角卻溢出了微笑。因為他知道,時間越晚,藍雪兒便越沒有可能完成。

然而天色近晚、夕紅的雲彩底下,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正一臉笑意的衝這兒小跑而來。看見那抹笑意,劉雄心裏隱隱有了一些不安。

“媽的,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某個房間內,劉雄被一名少年一腳踹飛在地。

但劉雄卻不顧疼痛,連忙爬起,拚命的跪在地上磕頭,一邊磕,一邊說道:“許少饒命啊!我也不知道那丫頭一天之內真的能拿出十枚枚丹藥來。”

被稱呼為許少的少年摔碎了一個杯子,怒道:“十枚丹藥?就算是本公子一個月也不過二十枚,那丫頭怎麽可能一天之內突然多出這麽多?查,給我好好的查,那丫頭到底是怎麽和丹房好上的。”

跪在地上的劉雄忙道:“來找許少之前我便去了丹房一趟,得知這個月內,藍雪兒與丹房並無交易記錄。”

許少大怒:“那你告訴我,這些丹藥總不可能平白無故變出來了吧!”

劉雄說道:“許少您先別生氣,小人我還有個辦法,我們可以……”

聽完,許少眼睛大冒精光,讚道:“這法子好!”

還清債務的藍雪兒一身輕鬆,雖然對於其她女子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麽債務,而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緣,但對於藍雪兒而言,她當真不喜歡那執法堂的徐宗圖徐公子,若是她知道劉雄是徐公子的人,當日便不會接受那三枚丹藥了,要不然也不會利滾利利滾利的最後變成了十枚。

不過還好有花師兄!

想到花四海,藍雪兒忽然笑了,那個比自己小的男孩,無時無刻不在做著比大人還大人的模樣,樣子真是奇怪。

不過厲害的人都應該有些奇怪吧,就好像是師姐們說的天才都有些怪癖一樣。

回到住所,遠遠的藍雪兒就看了一群穿著執法堂衣服的弟子,藍雪兒心裏感覺奇怪,這大晚上他們來這幹嘛?

待到藍雪兒走進,執法堂為首的中年對她說道:“林瑤藥師報案,他們丹房今日丟失了十枚丹藥,而我們接到舉報,說今日.你剛好用十枚丹藥還清了數月前的債務,現在你嫌疑很大,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陰謀!

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

刹那間,藍雪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沒有束手就擒,而是在愣了一會後本能的轉身就跑,藍雪兒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落到執法堂的手裏,她以前聽幾個師姐說過這其中的黑暗。

“想跑?我看這偌大的劍宗有那個找死的家夥敢包庇你這個罪犯。”中年看見藍雪兒跑遠,隻是冷冷一笑,好像並不在意。

聲音傳到藍雪兒耳朵裏,原本失魂落魄的她更加沒了主意,是啊!這偌大的劍宗還有那個敢與執掌刑罰的執法堂作對呢?便是有,又怎會可能會為了一個普通弟子而白白得罪了長老團之下的執法堂?

藍雪兒邊跑邊哭,一時間她居然發現自己居然無處可去。

具胡曉梅與花四海打賭已經過去了有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裏,胡曉梅明顯沒有見過三爺怎麽教導過花四海幾次,可便是這樣,那個原本被判斷為天、地、玄、黃中資質最低級黃品的男孩卻硬生生憑借著自己去劍樓的閱讀和自己的努力,僅在一個月內的時間裏,便從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凡人,修煉到了地階初期。

這種成績,就算放在一些天資較高的弟子身上,那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但落到了花四海的身上,就好像是天經地義,在他的臉上,連一絲喜悅之情都看不見。

他依舊是笑著,依舊是那麽從容著,平靜著。

天色已晚,看著和以往一樣來自己這兒打完招呼便要回去三長老那兒的胡曉梅,花四海笑道:“其實你不用來得這麽平凡,三爺那人你是知道的,照顧幾天就成了,要是照顧久了,他會蹬鼻子上臉的。你老爹是劍宗的三長老,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這樣,他會不高興的。”

胡曉梅咬咬牙,“我胡曉梅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倘若沒有一天勝過你,為奴為婢,我無話可說。”

“既然你這人這麽喜歡伺候人,那伺候吧!總之你喜歡就好。”

就在這時,火光與腳步聲打破了翠竹林以往的安靜,喧鬧聲響起:“趕緊的,把人給老子找出來,這丫頭倒也聰明,居然想到躲進了這裏,害我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花四海有些不悅,這翠竹林是自己的地盤,這些人一沒稟告,二沒提前打聲招呼,就這麽大張旗鼓的當著自己這個主人的麵隨便一通的亂找,打擾了自己清淨不說,更是在打自己師父三爺的臉。

“來人止步!”花四海說道。

來人並沒有止步,來人中為首的中年聞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大聲道:“執法堂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花四海樂了,手中的木棍脫手而去,直接對準那為首的中年腦袋上就是一棍,中年看見木棍由遠而近,速度奇慢,原本想躲,可偏偏身體在這時卻不受了他自己的控製,不光如此,反而是揚起腦袋,讓那根飛往而來的棍子更好下手。就好比有人要扇他的耳光,他竟把臉伸出去讓別人打一樣。

情況頗為怪異,眾人見得也尤為大驚,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天階初期的中年沒躲過飛來的棍子那也算了,可便是被這棍子輕輕的砸了一下腦袋,居然就倒地不起,昏迷不醒。

要知道那隻不過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啊!

要知道您可是一位天階初期的靈者啊!

怎麽就暈了呢?

從出手到結束,看似漫長,其實最多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待到木棍重回手中,花四海衝著餘下的眾多執法堂弟子說道:“我們這兒廟小,可進門也得敲門,還有……麻煩回去的時候轉告你們的堂主,從今往後,我翠竹林凡執法堂弟子與狗都不得入呢!”

“你……”對麵的一名執法堂的弟子將中年扶起後原本想放些狠話。

卻別旁邊的另一麵執法堂的弟子小聲道:“別亂說,他手裏的棍子有古怪。”

等到執法堂弟子逐漸退盡,胡曉梅衝著花四海大聲咆哮:“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話!你又知不知道你剛才得罪的是什麽人?”

“我知道!”花四海對其微微一笑。

“知道你還說!”胡曉梅聲音更大了。

隨後她勉強平複下心情,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先說好,別告訴我就因為他們不請自來。”

沉默少許,花四海笑道:“好吧,我就是看他們長的醜,讓我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