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個很厲害的人
某條街道的拐角。
有一個三文錢一碗的豆腐攤位。
在這個三文錢一碗的豆腐攤位，
有一個已經吃完了三碗豆腐的少年。
少年身穿著一襲白衣，白衣之下的腰間別著半截木劍。
此時正是清晨。
此時正有一大夥人為了生計走上大街。
花四海看著人來人往，待到看見一隻手臂吊在頸脖處的劉仁時，指了指旁邊的豆腐，問他要不要來一碗。
劉仁搖頭，示意自己不用。
於是花四海笑道：“既然如此，那麽便幫我把這三碗的豆腐錢付了吧！”
在桌上留給賣豆腐老板賣一輩子豆腐也不可能賺到的一枚靈幣以後，劉仁緊緊的追上了花四海的腳步，然而他們一直都保持著相同的一個距離，約莫三丈。似乎……怕過了這個距離便會惹得有人不高興，而遠了又容易跟丟。
就這麽，二人一前一後仔細的走完了影城半個街道，看盡了這半個街道上麵的人生百態。清風拂麵而過，微冷，亦或者心冷。這時，花四海伸手接過一縷陽光，說道：“跟了我這麽久，再跟下去，怕是這天都要黑了吧！”
見劉仁不語，他又道：“既然你能耐得住性子，想來也不是什麽急事，明日一早再來這請我吃幾碗豆腐如何？”
聞言，劉仁頓時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的大街上跪了下去，哭喊道：“大人啊！我想殺人！”
“殺什麽人？”
“一個姓趙的人！”
……
劉仁嘴裏姓趙的人是一個穿著錦衣的少年，他約莫隻比花四海大上幾歲，卻已經將境界提升至半步王者。對了，他叫趙鑫，一個自小算命先生說他五行缺金的孩子。然而他與花四海見麵時，卻是這樣介紹自己的：“你好，我叫趙鑫，趙雲龍的趙。”
花四海說道：“你也好啊，我叫花四海，花四海的四海。”
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坐在各自的對麵。
趙鑫說道：“我們曾經想過你會來，但見到你真來時，還是大吃一驚。”
“其實我原本也不想來的，”說到這，花四海指了指旁邊臉色發青的劉仁，微微一笑：“但是他說他想殺人，所以我就來。”
“來這幫他殺人？”
“我也想啊！但在這之前，總得把要救的人先救出來不是？”
飲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花四海平靜道：“其實那天客棧裏動手殺人的是我，與他們無關。”
擺了擺手，趙鑫示意無妨，說道：“趙承雖然姓趙，雖然是江城趙家人，雖然是我的堂哥，但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麵子，你也知道有時候人活在這世上為的就是這一張臉麵。更何況這還是趙雲龍後人的臉麵？”
“我知道你身後有一位丹境之上的存在，但……那又如何？我身後站著的，絕非比你那位前輩要差，甚至……有過之而不及！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懂得。”
“懂得”花四海點頭，問他：“你要我如何做？”
“過些日子，我們宗門的藥師要在影城內舉辦一次煉丹大會，動靜或許會有些大，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在某家酒樓吃飯、某家茶樓喝茶，總之管好自己和你身後的那個人就成。”
“可以，你要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安分守己。”
說完，花四海又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怎麽能夠猜到我一定回來？”
趙鑫搖頭，“不是一定，是大概。宋老，也就是當晚從你那位丹境之上的前輩死裏逃生的那位四階藥師，他回來跟我說，你是為了一個姑娘方才滅了林家、方才殺了他的寶貝徒兒。而那姓林的姑娘剛好與我有仇，又剛好與你有舊，於是想著不如就此一試。”
“如此說來，那姑娘還是因我受了這無妄之災？”花四海看著趙鑫說道。
“倒也不能這麽說，若是沒有你，恐怕她早就被我趕來影城的堂叔一劍刺死了，要知道，我那堂叔可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趙鑫苦笑。
“那我能見見她嗎？”花四海又問。
“不能！”趙鑫直接拒絕，說道：“若是被你知道了藏人地點，我們所有人加一塊都敵不過你身後的那位丹境之上的前輩。”
許久。
或許是更久。
花四海飲盡了桌前的那杯茶後，說道：“我可告訴你，人必須得是活著我們才能談。”
趙鑫微笑：“這個我自然曉得。”
出了趙家人包下的客棧，花四海一直往西，劉仁也一直跟著往西，然後二人走到了一塊沒有招牌的酒樓時，這才稍稍留步，又往裏去。
這時，天色昏暗，一些大戶人家裏已經開始掌燈。
林雲樓沒有，所以……林雲樓內比外麵還要黑暗。
而在這黑暗且隻有兩個人的世界裏，此刻，卻忽然多出了一位。
花四海對於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沒有太大驚奇，甚至連驚奇都沒有，他隻是坐在曾經與某個姓段的女孩吃飯處，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問道：“那趙雲龍到底是個什麽人？”
“是個很厲害的人！”雲別說道：“若是你問其他人，或許我還不知道，但是趙雲龍……他實在太出名了，以至於連我這個妖獸都略有耳聞。
“既有耳聞，那便說說。”
“傳聞那趙雲龍十歲地階，二十歲天階，二十二半步王者，年僅二十五歲，邁入丹境，此後五十五左右一舉步入靈者的第五個境界——元境！而這元境隻是短短過去三十年，他便又衝擊成功了化境。”
說完，雲別又補充道：“所以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啊！”花四海重複道。
不過他緩了緩又道：“隻是這麽厲害的若是要搶我想要的東西，還是得弄死啊！”
雲別一愣，隨即想起了當時在葬地中花四海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紫光……
第二日清晨。
花四海如昨天一樣去到了某條街道的拐角。
隻是今日，那條拐角處卻少了一個三文錢一碗豆腐的攤位。
劉仁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有些尷尬，說道：“這豆腐恐怕是沒得吃了，不如今日您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