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試與賭約

是夜。竹房外的不遠處,有一少年正在手持著棍子舞動著劍法。已經不知第幾遍,但少年的衣服明顯已經被汗水浸濕。

一旁的三爺有些不忍,說道:“天已經這麽晚了,歇歇吧!”

花四海收棍,笑道:“不怕丟你臉了?”

三爺說道:“他們隻是想通過刁難你讓老子大失顏麵罷了,即便這次測試不過,你依舊能做我的弟子。再說,就這幾天再怎麽練你難道還能飛天不成?”

第一次確實如此,在自己失敗以後,當眾學了幾聲狗叫,然後被三爺狠狠踹了幾腳以後,帶著眾師兄弟的嘲笑,真正的拜入了劍宗,可這一次?花四海明顯不想這樣……

“再練練吧,我天資不好,隻能笨鳥先飛。”

“那隨你,反正老子是呆不住了。”

在三爺眼裏花四海無論如何都會輸,都會叫自己丟臉,既然如此,為什麽還傻傻的站著這兒?他耐下心教已經是不容易了,陪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所有人都沒有看好花四海,三爺也一樣,整個劍宗能看好花四海的隻有花四海自己,事實上他的確有看好自己的資本,因為他叫花四海!當然現在沒有人知道花四海是誰,可幾千年後,無論是誰,便是那界主之下第一人的天帝,都要稱呼一聲他四爺!

憑借著他的身份、見識,其實早已經到達了“一法通而萬法通”的境界,他之所有這麽刻苦的認真學劍,為的不過是掩人耳目。現在的他可以懂得劍宗基礎劍法、也可以稍微懂得一些中級劍法,但若是施展出了高深、或高過劍宗的劍術,便要被當成奸細。

劍宗從來沒有過奸細,倘若真有,那麽也一定是死奸細……

幾日之後。

神秘且龐大的比試場外。一位美貌較好的女子站在了三長老的身旁,花四海記得這位女子,她叫胡曉梅,是三長老的女兒,兼任徒弟。

“喂!就是你要高攀我劍宗?”胡曉梅不屑看了花四海一眼

“正是,但我不是高攀,而是拜入。”花四海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回答。

“哦?就你這資質,在我劍宗一轉就是一大把,還說不是高攀。”胡曉梅說道。

在這劍宗上下毫不客氣的說,天資就輸他花四海最低,然而魔龍滅世,最終活下來的卻隻有他。再說他的天資當真低麽?花四海笑了笑沒有說話,一群坐在井底的蛤蟆罷了。

見花四海不說話,胡曉梅又道:“敢不敢和我打賭!”

聽著陌生又熟悉的話,花四海不由笑著問道:“賭什麽?”

胡曉梅說道:“你要是輸了,在劍宗所有弟子麵前學狗叫。”

一旁的三長老臉上微微一變,嗬斥道:“不許胡鬧。”

花四海看著已經氣的發抖的三爺,問道:“怎麽辦?”

“欺人太甚!但事先說好,這小子要是贏了,你可得給他為奴為婢!”盡管已經事先知道了花四海必輸無疑,可三爺還是輸人不輸陣。

這話一出後,三長老頓時不悅,說道:“三爺,她好歹也是我胡劍一的女兒,怎可給她人為奴為婢。”

“嗬嗬!”三爺嘴裏發出一聲冷笑,“照你這麽說,我三爺的徒弟就得給你們學狗叫咯?”

大長老唐龍插話:“好了,比試要開始了,讓你徒弟先進去吧!”

花四海拿著一根棍子轉身便要離去,大長老卻叫住了他:“等等,你的劍呢?”

花四海背對著大長老揚了揚手中的那根棍子,淡然道:“一花一葉都能成劍,而在我眼裏,現在這根棍子就我的劍。”

比試場內,站著的是一位天資不高,但入門時間卻很長的弟子,他叫楊晨,六歲那年進入劍宗,卻礙於天資,二十年來一直都沒有步入天階,可即便如此,地階後期的他對於完全是個凡人的花四海而言,也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山峰。至少……在劍宗所有人眼裏是這樣的!

花四海走入場地,依舊是如往常那般從容。

楊晨見他而來,握劍行禮,“劍宗楊晨,請賜教!”

花四海則表現的很隨意,“花四海!”

楊晨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花四海手中的那根棍子上,不由地問道:“你的劍呢?”

花四海笑道,“本想不說的,既然你偏要問,那我隻好如實的告訴你,對付你……我還用不著劍!”

囂張!**裸的囂張!

倘若是一名天才囂張,那麽他定是有囂張的資本!花四海不是天才,那麽他的囂張無法就是找死!

這時候比試場外的胡曉梅還火上澆油,衝著場內大聲喊道:“那個誰,我和他打賭,若他輸了,就得當著我們所有的人學狗叫。本姑娘現在放出話來,你要是贏了,我讓派內的師兄親自教導你一番,可要是輸了……嘿嘿!那麽我們劍宗可不會允許出現一個比廢物還不如的弟子。”

在場眾人都聽見了胡曉梅的話,三爺自然也聽見了,但他不能反駁什麽,隻得臉黑如炭的重重冷哼一聲,然後扭過頭去。

場外的弟子可被剛才的話吸引了。

大家都開始齊聲道:“學狗叫!”

“學狗叫!”

“學狗叫!”

……

楊晨大喜,在他看來,這番指導簡直是信手拈來,於是不由地諷刺道:“看看,你這是眾望所歸啊!”

這話並沒有讓花四海惱羞成怒,他依舊一臉微笑:“恐怕得讓他們失望了,不過你要是想叫,我倒是可以讓你如願。”

拔出鞘中長劍,楊晨目光淩厲,“休要耍嘴上功夫,接下來便領教我手中長劍的厲害。”

那劍以一化三,竟是速度太快,多了幾重劍影。要說這楊晨天資雖然不行,可在劍術的刻苦上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便是憑他這一手中級劍法,許多天階境界的弟子都未必耍的有他好。

劍氣肆虐,吹襲著花四海的衣服、頭發,明明已經是快要大難臨頭,他卻還是在笑,不是傻笑,而是那份淡淡的,平靜的,從容不迫的笑。那份氣魄仿佛餘生俱來,世間萬物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打破。

長劍依舊如此!

在所有人眼中,長劍離花四海越來越近,劍刃雖然還未到達,但劍氣已經劃破了花四海身上的衣裳。

“嚇傻了?”胡曉梅心中猜測。

“此劍一出,便是一般的天階靈者都躲不過,更何況他隻是區區的一介凡人,罷了,待到最後還是出手留他一命!”大長老唐龍心裏想到。

“哼,想讓我女兒給你為奴為婢,我先讓你斷去雙腳雙腿。”三長老胡劍一看向場內麵露凶光。

而三爺:“該死,你小子倒是跑啊!”

場外在這時候也響起了幾個弟子的聲音。

“他怎麽不跑?”

“怎麽跑?那可是堪比天階境界的一劍。”

“哈哈,你們快看,那小子的腿嚇得在發抖!”

……

花四海的腳沒有發抖,區區的天階一劍罷了,怎能有資格令他發抖?他隻不過在施展出一套劍術,一套明明基礎,卻很難練成的劍術。

“這是……”三爺瞪大了眼睛。

“莫非是‘震劍術’?”大長老唐龍隱約看出了一點輪廓,可便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輪廓,所以才讓他大吃一驚。

自第一任劍宗宗主炎四年創建劍宗起,震劍術便被列為基礎劍術的一種,可常人不知,便是這基礎劍術,卻是屠龍劍術的初始。普通弟子大多從進宗起便開始練習,但天資不高者一直禪悟不透,隻得其形不得其意;而天資聰慧者,隨著境界提升,沒幾個能按耐住繼續修煉而不被更高深的劍術吸引。

大長老目光從花四海身上移到了三爺身上,“你教的?”

三爺解釋:“我……你知道我這性子,我怎麽可能耐下心思教他,我就耍了一遍。”

“不可能!”三長老胡劍一插話道:“就連宗主也無法隻看一遍就能學會,更何況,這小子還使的這麽運用自如!”

可不是,場內花四海一副宗師模樣,一手握棍,一手立於背後,待到長劍襲來,隻是輕輕的用手上的棍子一點,那長劍便被震退到了一旁。

久攻不下的楊晨有些惱怒,自己縱然不是劍宗的天之驕子,可再怎麽也不能是一個廢物可比的,於是他大吼道:“三重浪!”

胡曉梅目瞪口呆,“他瘋了,對付一個普通人居然用上了靈術!”

事情似乎超出了在場四位長老的控製,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比試中楊晨隻得施展劍術,不得以自身靈力、靈術應戰,可現在……

花四海麵色一冷,對方居然為了對付自己這麽一個“普通人”用上了靈術,很明顯,這已經是下了死手。對於想讓自己死的人,花四海從來隻抱著一個態度,那便是斬草除根!

肉眼可觀的氣浪一層連著一層,總共拍打了三次,力量相對於前者是九倍,並且還在空氣中燃燒起了熊熊大火,就在所有人以為花四海必死無疑的情況下,花四海做了一個舉動,他高高舉起了手中棍子,平凡的棍子在麵對大火襲來依舊平凡,可少許……待到花四海嘴裏念叨著什麽時,棍子開始變得不平凡了。

那麽小的一根棍子,它發出的光芒卻蓋過了整個比試場,如同刺眼的太陽,讓眾人都睜不開眼睛。

火焰被光芒吞噬了,花四海一步步朝著楊晨走去,最後揚起手中的棍子如同打狗一般,落在了楊晨身上。

疼痛瞬間傳遍了楊晨全身,他摔倒在地,開始劇烈的哀嚎……

那種感覺,深入骨髓,侵入魂魄!

楊晨撕裂了身上的衣服,撕扯著自己的血肉,森白的骨頭逐漸落入了眾人眼中。他變得麵目全非!

而花四海,他此刻卻笑著,如同一隻來自地獄深處的魔王。

“幫幫!幫幫我!求你,給我個痛快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楊晨開始放棄尊嚴跪在地上給花四海磕頭。

“想要痛快?好啊!學幾聲狗叫來聽聽!”花四海笑道。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