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披甲

正當花四海要拔起地麵上那杆棋子,他的餘光中看見了一道青影,仔細再看,卻是一位穿著青色衣袍的年輕男子。

“活人?”花四海微微一愣,衝著底下的幾人說道:“小心戒備,有人往這裏來了。”

中年和幾名長老聞言,頓時拔劍出鞘,要知道在遺跡中殺人奪寶者比比皆是,雖說自己等人沒有這份心思,但卻不能代表他人也沒有。

而這時,年輕男子很明顯也發現了高處穿著一襲白衣的花四海,但他的目光隻是在花四海身上停留了短短一會,便落在了中年身上。

待他走近,冷聲道:“人都快死了,還尋什麽寶?”

中年臉色微變,卻又迅速的變回平常,“在下劍宗宗主屠夫,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年輕男子笑道:“我說那方實力能夠一下籌齊五位丹境高手,原來是東皇大陸赫赫有名的劍宗,大名沒有,小名到有一個,叫我李尚就可。”

隨著李尚又指了指旗子下麵的花四海,說道:“那人應是你們劍宗弟子吧,真是不知死活,這裏的東西能夠隨便亂動的嘛。”

可他的話剛說完,卻見旗子下方的花四海已經拔起了那杆在此地不知插下了多少歲月的外族大旗。

“該死!”李尚臉色頓時大變,身為上古門派弟子的他自然知曉當年的辛秘,其實要不是為了來這尋找自己的師姐,他也斷然不可能來到這麽危險的地方。

原本一路倒也順利,可現在……

老天啊!

那是什麽東西?

如今怎麽可能被一名螻蟻一般的劍宗弟子拔起?

這分明是要有大變故啊!

逃!李尚腦子中唯一想到的世界就是逃,在這裏都是跟上古沾邊的東西,而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除了自己的師姐,凡事跟上古沾邊的都不是什麽好危險,都會威脅自己的生命。

於是在這一情況下,幾位長老和中年隻見那剛來的年輕男子說了幾句話和報了上自己的名字後,便臉色莫名其妙的一變,又迅速離開了。

事實上也果真如李尚想的那樣,以花四海地階初期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拔起那杆大旗。其實莫說地階初期、便是天階初期、王者初期、丹境初期甚至是化境初期,都不可能拔起那根立於了萬載歲月的大旗,因為那場大戰是屬於那些境界之上的戰爭,插下那杆旗子的也是那些境界之上的人,所以要拔起那杆旗子,也唯有那些境界之上的人……

那麽,花四海為什麽能夠拔起那杆旗子呢?

因為他來這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因他上一世也是這樣拔起了那杆旗子……

花四海的腦海中,一個聲音響起:“不後悔嗎?”

花四海搖頭,笑問道:“怎麽可能後悔?”

少許,待到這片大地之中升起了濃鬱紫霧,一名長老臉上露出了苦笑,說道:“我終於知道剛才那人為何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跑的那麽快了。”

幾位長老一愣,但隨著那名長老指向的地方看去,頓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原本遍地的骸骨,在花四海拔起了那杆旗子以後,紛紛站起,如同立於天地之間的戰神,拿著斷劍、握緊殘槍,靜待著最後號令。

幾具骸骨將一麵巨大的戰鼓抬到了花四海的麵前,花四海抽出腰間的木劍,重重的敲在了鼓麵之上。

隻聽一聲巨響,天色微變!

這時,有一名長老看向中年,問道:“跑嗎?”

中年咬咬牙,“走!”

是的,中年要走了,因為現在他暫時還不能死,出於這個理由,他們隻能放棄那骸骨之中的花四海……

待到他們走遠。

許久,一個怪獸自另一個空間出現,它的雙目緊緊的盯著那片紫霧,嘲諷道:“紫天,我知道你沒死,我就是想看你能夠在我的麵前強忍到什麽時候。嗬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族人的靈魂被我吸食幹淨的滋味不好受吧!”

花四海麵色從容,隻是在這份從容中卻又有三分殺氣。

他的劍指向了怪獸,大聲道:“犯我人族應該如何!”

眾骸骨齊聲回答:“殺!”

花四海聲音繼續:“欺我人族應該如何!”

眾骸骨齊聲回答:“殺!”

怪獸冷笑:“生前你們都奈何不了我們,死後,莫非還想翻天不成?”

花四海沒有理會,他手中的木劍敲動著戰鼓,發出了上古時代的戰歌。

骸骨們帶著生前的不甘,在曆經了萬載歲月之後,再次握起了手中兵刃,它們要洗刷上一次戰敗後的恥辱,它們要用事實告訴世人,人族……並不比任何一個種族要差!

花四海使出了渾身力氣重重敲打著鼓麵,與那些骸骨一同喊道:“殺!”

斷去的刀、鏽去的劍、還有那缺了一個口子的槍頭,紛紛朝著怪獸的身上落去;沒有兵刃的便用手,用腳,用自己的牙齒,用自己的骨頭。

一顆隻剩下頭骨的人族英魂,它大吼道:“我願永世沉淪。”

說完,它在怪獸的身上自爆了。

疼痛讓怪獸變得暴躁,它掃了掃尾巴,碾碎了無數的骸骨。

在這白色骨頭的海浪中,花四海問著自己腦海中的那個聲音:“還要等嗎?”

那個聲音說道:“等,他們在給我們製造機會,而這機會僅僅隻有一次,所以我們必須得等。”

少許,那個聲音又重複著剛才一樣的問題:“不後悔嗎?”

花四海笑了笑,回答如剛才一樣:“怎麽可能後悔!”

許久,或許是更久。

終於在遍地都是骨粉之後,那個聲音所要等的機會來了。

紫霧中,一道淡淡的紫氣進入到了花四海的體內,隨即花四海的頭掙脫發帶,長發自發梢開始呈現紫色,待到那雙眼睛也變成淡紫時,花四海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滄桑,大聲道:“來人啊!為我披甲。”

待到幾具骸骨幫花四海披上殘破的紫金鎧甲,待到花四海握緊了一杆缺少了槍尖的盤龍長槍,他已經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