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即時學習能力MAX
啪啾一語判定二人死刑,虛化成白光,遁入群員圖鑒中。它隻是個吐槽役的吉祥物,沒有丁點戰鬥力,單憑它自己無法抵禦這種程度的能量衝擊。
進圖鑒後它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周子楚,把李修剛收回卡牌能避免其遭遇劫難。它略感懊惱,覺得自己犯了失誤,但轉念一想,卻又不再糾結於這一微小的失誤。現在,它隻等稍後周子楚出現在這,給他講解下死亡規則再讓他複活了。
正如各種養成收集遊戲中,角色死亡後或扣經驗,或掉裝備,甚至幹脆很文青地回到初始狀態。死亡懲罰林林總總不盡相同,但總歸有自個兒的規定。
群員收集也是一樣。
死亡是一視同仁的。當呼嘯的疾風席卷而來,周子楚二人心中無力,卻是了然:麵對疾風,他們在劫難逃。
這並非所想,而是那股疾風挾帶的霸者威壓,不容拒絕地施予他們的感官——他們,必將死在疾風中!
疾風肆虐,如狼似虎,仿佛有靈性般,緊盯住他們的性命,低吼陣陣,獰笑不絕。麵臨死亡,周子楚緊閉雙眼,心如止水。
他能複活。
一道聲音來自心底,抹平他情緒的慌亂。
如果死能複生,死亡就不再可怕。甚至必要時,“死亡”還可以被拿來當作製敵獲勝的籌碼。
千言萬語,不過一瞬之間。
疾風襲來,宛如罪惡狂歡一般,以吞噬一切之勢,掀起了他的衣擺。然後,風過了無痕。
半晌,兩雙緊閉的雙目悄悄睜開一條縫……自己還活著?二人難以置信。疾風的威壓是如此真實,殺意又是如此強烈,但他們不僅沒有死,甚至還毫發無傷。
這是怎麽回事?周子楚和李修剛觀察完自身情況,麵麵相覷一會兒,將目光齊齊投向茅屋——現在應該說,廢墟。
破舊的茅草屋早在疾風爆發的一瞬被撕得四分五裂,化作無數粉末草芥,隨著疾風狂舞。也正是這一幕,讓二人不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幻覺。
為什麽茅屋被毀了幹淨,他們這兩個普通人卻能保全性命?二人不明,尤其遁入圖鑒的啪啾,更是驚愕得瞪大眼睛,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咦?”一邊警戒一邊觀察著,周子楚目光一凝,率先發現端倪。
那些草芥雖然如蛟龍般飛舞亂竄,但被死死限製在一個範圍內,逃脫不得。
“這兒似乎有個圓。”李修剛也發覺了,對周子楚招呼,指著茅屋劃了道圓弧。
“嗯。”周子楚點頭,心中可能性輪轉。
是啪啾?他看眼手中的群員圖鑒,無法下定論。
啪啾在說他們死定了後遁入圖鑒,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救他們?現在無法作答,問啪啾,啪啾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有其他人保護?這是他最傾向的一種可能。
有人想殺他,也有人想保全他,兩夥人圍繞他這個穿越者博弈,廝殺……
這是最可能的答案,也是最可怕的答案——他才前腳剛穿越,後腳人家就找上門來。若真是如此,他今後注定不得安寧。
他的心思沉重如山石,大腦超頻運轉,思考一條條應對策略。
啪啾不知什麽時候又出來了,它飛到一片向日葵叢的上方,示意周子楚二人過去。但它的位置處在周子楚的視野盲區,以致周子楚還是被李修剛招呼,這才注意到。
“那兒有啥?”他沒急著走過去,身體撇過一定角度,保證既能看到啪啾,也能讓茅屋附近在他的視野範圍內。麵臨過一次死亡威脅,那似乎被囚於圓球內的疾風給了他不少震撼和靈感,在對多個問題的同時思考中,他清晰地感覺到,這些風逐漸被他“拆解”了。
觀察著“風球”,他隱約從無序中看到有序,從有序中看到無序,有無相生,非常玄奧。他保持思考,一動不動,試圖以此法保持略顯空靈的狀態,注意力也越來越傾向於風球。不知不覺中,他的頭偏了回去,全神貫注地盯著風球,觀察它內部的每一道風痕,而把外界的事拋諸腦後。
遠處的啪啾注視著這一切,暗自感歎,無論過去多久,周子楚在危機過後的短暫時間內,那份即時學習能力永遠都強得驚人。
它示意李修剛別驚動周子楚,小身子定在空中,耐心等待周子楚參悟。
約莫半刻鍾後,周子楚回過神,整個人大汗淋漓,身體虛脫得幾乎站立不穩。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竟像著了魔一般推演那些疾風,一次,兩次,無數次,直到完整推演出一道疾風,在推演雙疾風時難以繼續,堪稱瘋狂的頭腦風暴這才停下。
雙風道的相互幹涉太過複雜,以他單薄的計算力來推演,實在無能為力。
“過來吧。”啪啾說著,心中深感惋惜。周子楚雖然一定程度領悟了這場帶著死意的疾風,但沒經曆死亡,領悟不到那層死之意境,那才是最重要的。現在他的領悟越高,但不知死,越意味著他損失慘重。
“哦。”周子楚應聲,小步走過去,手指還在輕微動彈,比劃各種軌跡。李修剛跟在他身後,免得他發生意外。
“看看這人。”等二人來到身旁,啪啾這才說道。它指著身下的向日葵叢,那裏匍匐了一個老人,深褐色麻衣半敞,身上筋肉十足。他的腦袋上擋著隻肥野兔,上麵還有一柄鐵鍬,似乎是為了防止被飛濺的碎石碎木擊傷。和他鬆散的衣服一樣,腰間的麻袋沒係牢,露出一小截帶有紅線的蛇尾。
“那條蛇?!”周子楚一下警覺起來,手下意識握住腰間鏽劍,架勢微蹩腳,但看久了也似模似樣,倒是有點用劍底子。
這條蛇被啪啾拿來給他當下馬威,現在竟然出現在老人的口袋裏,這說明什麽?他被跟蹤了。
“果然前腳剛穿越,後腳人家就找上門來麽。”他心下了然。想法被印證,也就確定下來,他鬆了口氣。
最怕的不是敵人太過強大,而是敵人是誰,身在何處?他全然不知。
盡管心情微妙,但他現在已經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與世界為敵的準備。在沒有真正確定敵人前,一切非友方單位都是敵人,這不是犯中二,也不是開玩笑。
他緩步上前,戒備著穩劍挑開鐵鍬和那一頭死去多時的肥野兔。
劍下,頭發花白的老人目光呆滯,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