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陷阱

大光頭點頭，抹去滿溢的眼淚大聲說道：“李兄，請一定要善用此刀，斬除奸邪之輩！”

周子楚唯有答應，雖然突然跳到這個話題讓他感到疑惑。就像從一個劇本貿然換至另一個，很突兀。當他把這個想法跟沈慕晴說了之後，沈慕晴幽幽回答了句，“人與人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把他噎住。

除了將刀送出的大光頭，其餘兩人目光閃爍，但他們著實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出來，與周子楚交好。周子楚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一連數次告訴他們不用，讓他們心底下鬆了口氣，也微微感到愧疚。

別人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們從妖虎爪下救出來，他們卻無以回報，甚是慚愧。

“楚兄，我沒能履行約定，如果你執意送我法寶，之前的那顆三培振源丹就相當於提前送與我了。”周子楚小聲對楚良平說道。至於最後一人，那位寸板頭，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能夠單獨拿出來說的事跡可以讓他安慰，總不能把所有人的共同事跡唯獨與那人說吧？這樣做於情於理都不合適，並不是個安慰的好方法。

為轉移話題，周子楚連忙要求他們一起吃虎肉，眾人一開始都很不好意思，但很快都在折磨他們半天的饑餓感下大快朵頤，連聲稱讚沈慕晴的手藝好，說自己有幸有口福。沈慕晴盡管神色沒變，嘴角微微揚起的一點弧度仍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在此之後，周子楚透露，自己要休養一陣，三人立即表示會陪伴著照顧他，等他好了再一起去招生盛典。周子楚嚴詞拒絕，並聲稱他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身邊有旁人的感覺。

這個聲稱完全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三人即使有心，也沒有理由呆在他身邊。於是三人又是一番言謝，三步一回頭，終究離了去。

再見不著三人的背影後，周子楚臉上的笑意消失。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大腦逐漸恢複通暢，也終於想起：在啪啾強行中斷了他與身體的連接，讓他暈過去後，他又出現在那個黑暗的空間，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又一次死去。

在那裏，啪啾告訴他很多事，比如本源的一個重要影響，是“成長收益係數”。具體而言，消耗了本源的他今後每一次突破階級，收益都會降低。換用遊戲來解釋，原先升一級有6個屬性點可以按需分配，以此增強實力，現在卻隻有5個。以及原先每升一級，諸如“血量”之類的屬性可以增加100點，現在卻隻能增加90。

這些微小的變化，短期內可能不會造成多大差距，但長此以往，差距將變得極為龐大，猶如天塹，將他困在一岸，達不到彼方。

沈慕晴大怒，但還沒到怒火焚身的地步，消耗的不是本源。他在絕境下催眠自己，致使怒火焚身，不顧一切隻想把敵人斬殺，又因為技能機製突破肉身的自我限製，消耗本源戰鬥。

無論如何，周子楚這次著實是虧大了，因為聽啪啾的語氣，他完全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按部就班地來，一樣能將妖虎斬殺於刀下。

原先在空間內他還有點不懂，但現在哪還能猜測不到，假使他一開始就拿到這把刀，先斬重傷的小妖虎，再以小妖虎之魂魄斬大妖虎，循環漸進，這場戰鬥或許會吃力，但肯定不會如此慘烈。

“過去了就過去吧。”沈慕晴說道。

“嗯。”周子楚閉上眼，枕在沈慕晴的手臂上，思考這一戰的得失，總結經驗，鋪平未來的道路。

“先休養幾天，等你好了再出發。”

“嗯。”他閉著眼，輕聲應道。

數天後，他總算養好身體，能夠進行不太激烈的戰鬥了。二人收拾好東西，再次出發，向彌新鎮前進。一路斬殺惡人十幾，收獲道具幾十，但礙於乾坤袋裝了兩張完整虎皮後，放不下太多東西，丟棄許多。

一連十來日，周子楚二人風餐露宿，用雙足丈量了一千四百餘裏，逐漸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他們行走這麽久，按理說已經到達彌新鎮附近，周圍應有抱有相同目的的路人，但仍一片曠野，放眼望去，除去二人本身，竟不見一個人。

二人拿出地圖，反複辨別，對視一眼，麵色不太淡定。他們好像……走歪了。

是的，走歪了。一路上並沒有什麽標識，也許有，但被有心人除去了，也可能年久失修……總之他們什麽都沒見著。一路摸瞎，全靠方向定位，在日積月累中逐漸演變成不小的偏差，他們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本來該是這樣的，直到周子楚一把拉住沈慕晴，避免她踩中捕獸夾。

二人均出了一身冷汗，這捕獸夾放在柔韌的綠草下，十分隱蔽，若非剛才微風拂過露出捕獸夾的一角，周子楚看到反光及時阻止，恐怕沈慕晴已經殘了支腿。

“這是誰放的，真叫人火冒三丈。”沈慕晴有些惱怒，身為險些踩中陷阱的人，她自然沒好氣。

“成色還算新，周圍應該有人。”周子楚蹲下，捕獸夾成色不算老舊，鏽跡很少，應該有人定期保養。他謹慎地在周圍探尋一圈，發現不少陷阱，卻並非全都放置在常人鮮有踏足的地方，有個別甚至可以說安置在人的必經之路上，仿佛布置的意圖就是為了狩獵人類。

“放這種地方，一看就不是好人，見一個殺一個。”沈慕晴殺氣凜然，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起，她殺的人多得去了，全都是罪有應得之輩。

“首先你要能見到。小心點，別再碰上了。”周子楚把附近的幾個捕獸夾據為己有，重新布置了位置，很陰，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會有人把陷阱擺放在這。

“走吧，問個路。”他拍掉手上的土灰說道。沈慕晴點頭，二人再次前進，隻是這一回謹慎了很多，對風吹草動更加留心。

又前進一刻鍾左右，周子楚神色一動，打了個手勢，與沈慕晴隱匿住身形，準備應對將要出現的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