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窺視的眼
“可以。但我現在就需要。”周子楚道,現在多一分實力,明天也多一份保障。
“這——”楚良平很猶豫,經過一番精神鬥爭,他一咬牙拿出小盒,打開遞給周子楚說道:“希望李兄能信守承諾。”
“那是自然。”周子楚小心地接過盒子,直覺告訴他,這枚丹藥會對他很有幫助。
約定已下,楚良平也沒什麽留在這裏的理由,多說幾句無非暗示周子楚要信守承諾的話後,躬身作揖關門離去。
終於等到這一時刻。“啪啾,出來。”周子楚喊道,詢問丹藥的事。
啪啾還是那幅睡不飽的神色,但聞到丹藥的清香,麵露異色脫口而出:“三培振源靈丹?”
“什麽品階?”周子楚問道。
啪啾的異色立即消失,恢複睡不飽的樣子說道:“黃階下品,還不錯,能讓你變強壯那麽一點點。”
緊接著,它借這個機會解釋,這世界的功法、丹藥、器具,都按傳統的天地玄黃劃分,天為上,黃為下,每階分上中下三品,而三培振源靈丹是黃階下品的翹楚,效果尚可,對周子楚這種煉氣六層的人來說,不失為一味良藥。
說完它暗示周子楚,三培振源靈丹貴為黃階下品的翹楚,功能不止培元激發潛能那麽簡單,但具體是什麽,還要他自己去品析。言下之意就是,你丫趕快給我把丹藥吃了。周子楚不再猶豫,委托沈慕晴為他護法防止外人打擾後,屈膝盤坐仰頭吞下丹藥。
一股清流自咽喉流下,潤及腸胃,擴散全身,讓人仿佛置身於夏日的林間溪流中。清涼恰到好處,使人神經得到充分的舒展,精神一振。
清流擴散完全後,又絲絲縷縷地重新匯聚起來,凝結成一團朦朧的水霧,順著經脈遊走。周子楚曾以為經脈就是血脈,也是到現在才發現,盡管經脈與血脈有許多重疊,但也有諸多不同。而這些不同之處如果不運轉靈力切身體會,幾乎感覺不到。
清流遊走,每至一處節點便將那裏擴開,雖未完全打通,但也讓運行的阻礙更加細微,減少了打通節點的消耗。
周子楚此時的神經較先前百倍靈敏,能察覺到沈慕晴每一次呼吸的微小不同,也能察覺到隔牆有人對自己的監視。他猛然站起,呼吸頻率一變,長劍出鞘劍芒暴漲,一劍揮出,牆壁轟然炸裂,牆後的人反應不及橫屍當場。
他無視沈慕晴驚愕的目光,像什麽也沒發生般盤腿坐回原處,努力感悟怪異的呼吸頻率。
自始至終,他的雙目都沒睜開。
然而起了變化,那種冥冥玄妙的感覺便再留不住,連同他變得百倍靈敏的感觀也頃刻散了去。他倍感遺憾,更感到惱火,但窺視之人已被斬殺,他一時半會兒也有氣沒處撒,隻得憋下這口氣,感悟呼吸頻率中殘留的韻律。
隻可惜這份韻律也漸微,任憑他怎麽挽留,總會從指間的縫隙漏下。多次以後,他不再強求,睜開雙眼。
“怎麽樣?”周子楚一睜眼,沈慕晴立即詢問。周子楚斬出那一劍時,似乎進入某種特殊的狀態,細究的話,應該和呼吸韻律有關。如果她也能掌握這種呼吸韻律,說不定能變得更強。
“很不爽。”周子楚顯得古井無波。古井之下,則波濤洶湧,怒嘯狂襲。
“不爽就發泄。”
周子楚點頭,目光放到他處。不爽就發泄,憋壞了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他看著尚溫的死屍,傾聽各處傳來的喧囂,笑意冷冰。
很快就有人趕來,畢竟在相對寂靜的夜間,這種仿佛強敵入侵的巨大動靜,不可謂不驚人。其中個別人心知肚明,並做好心理準備。
“轟!”
簡陋房屋的屋頂爆破,兩道身影從中躍出,站立在屋頂上,俯視一眾趕來的人群。
雙方都沒有人說話。半晌,終於有人在其餘人的威逼下站出來,清清嗓子說道:“李兄,都是誤會。”
“誤會?”周子楚笑容冷冽。
“是的,都是誤會。”那人硬著頭皮說道。
“你說他暗中窺視我的絕學,是誤會?”周子楚聲音漸大,最後一聲猶如厲喝,那人頓時色變。
他清楚得很,派人是想監視周子楚二人,絕非周子楚所言的偷窺絕學。目光往旁邊虛晃,看到其他人暗中朝他點頭,他心中嘔血。形勢所迫,利益所逼,他還是頂住壓力,幹咳兩聲說道:“李兄誤會了,那人我認識,說出來不怕你生氣,是我們擔心你江湖經驗疏淺,恐被奸人所害,所以專門委托他,請他在隔壁照應你的。”
周子楚一挑眉,他胡說八道,想不到這人也和他一樣心思,說著死無對證的話,哪邊都驗證不出真相。不能證明說的話是不正確的,所以說的話就是正確的。利用不可證偽性來詭辯忽悠,很可笑,也很好用。
“也就是說,你們出於好心請了個人想保護我,但這人人品低下,你們卻不知。他見我演練家傳絕學卻不知回避,反倒暗中偷學,毫無人品可言。”他緩緩道,語氣微帶壓迫,給出一條台階。事已築成,雙方明日還需協同作戰,都不好過多深究。
那人也立即跟進說道:“我們也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不恥的舉動,這是我們用人失誤,讓李兄蒙受了損失,以致如此大動肝火,我們深感抱歉。”
那人停頓,隱晦地和他人對視一眼,繼續說道:“不如等這次妖虎討伐結束,打通道路後,李兄不但可以優先選擇,還能一次選三個部位,以作為我們的補償,如何?”
周子楚笑了,這群人打的什麽主意,以為他不知道嗎。若在他對戰妖虎時下腳絆子,讓他“與妖虎戰鬥中不幸犧牲”,許下的空頭支票自然成了空,他們血賺無虧。所幸他發現偷窺者就當機立斷將其斬殺,避免了服用三培振源靈丹增強實力的事情被得知,相當於多了張底牌。
至於那個出雲國三太子,隻要不是腦子缺根弦,想必也不會把這事與那些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