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什麽資格
陸宇當然生氣!
秘境的危險他已經領教過了,甚至必須要去領教更大的危險。
連他都差點死好幾次,更別說牧王府這一隊。
五名凝元境侍衛的犧牲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樣危險的地方,誰允許他們進來的!
肖戰曾把指揮權交給他,他的命令是不允許他們進來。
按照原先計劃,他們最多就在一層徘徊一圈,當看到充斥血腥恐駭的場麵時,不用勸他們也會退去。
可是,他們還是來了!
他們憑什麽敢來,究竟是誰允許他們違抗命令的!
陸宇瞪向侍衛首領,首領左胸有一條很寬很長的刀傷,血皮都快翻出來,隻能靠同伴攙扶才能站穩。
陸宇不會可憐他,不服從命令的人不配得到憐憫,這些少年不懂,可軍營出身的侍衛應該知道軍令的嚴厲性。
“你來說!”陸宇怒問道。
“陸少爺,我們……”首領看了眼諸葛勝,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宇又瞪向諸葛勝,眼睛似刀鋒利:“你他媽搞什麽鬼!”
“閉嘴!你以為自己是什麽身份,竟敢對我大呼小喝……”
諸葛勝話沒說完,發現手腕被陸宇死死扼住。陸宇力氣極大,怒的發抖,看到陸宇那雙猩紅的眼睛,諸葛勝卻是沒勇氣繼續說。
柳辭眼見陸宇動了肝火,生怕兩人自相殘殺,急忙上前拉回陸宇,把此前經曆敘述一遍。
原來,他們本是按照計劃等待陸宇,可等了良久,依舊不見陸宇回來。
黑森森的峽穀巨口令人感到害怕,幾名官家子弟都想下令離開的。
諸葛勝狠狠訓罵了他們一通,稱道陸宇哪怕再廢物,可此次卻是替他們前去探路,終於男人了一回,他們又怎能放棄陸宇離開呢?
諸葛勝此舉得到侍衛、柳辭、郡主的認可,幾個少年不敢再多嘴。
又等一陣,隊伍迎來了第一場危機。
那是一群散修結成的烏合之眾,實力參差不齊,但勝在人多。
這些人也沒打算搶奪秘寶,完全是抱著黑吃黑的目的下秘境,看到牧王府隊伍,瞬間動起了打劫的歪心思,於是雙方經曆了一場戰鬥。
十名侍衛、柳辭和諸葛姐弟均掛了彩,久戰下去必然戰敗。
好在幻門三人及時趕到幫忙,幻門乃八宗之一,萬象幻術手段聲勢浩大,頓時殺的這幫烏合之眾丟盔棄甲,四躥逃命。
他們從幻門三人那裏得知陸宇的情況,不僅無恙,還獲得諸多好處,卻遲遲不見歸來。
正所謂三人為虎,幻門三人隻是簡略的實情實報,可落在牧王府隊伍耳朵裏,卻錯想陸宇,畢竟秘境中任何人性的陰暗麵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他們懷疑陸宇是為了爭奪秘寶,不顧他們生死,那麽之前所說的“探路”擺明了是想獨自尋寶嘛。
再加上陸宇的臭名聲,很容易被誤解。
除了柳辭和幻門弟子以外,其他人均把陸宇當成了貪婪無度的人。
這個時候,諸葛勝堅持要進峽穀,有了幻門三人的情報,第一層已沒有先前想象的那般可怕。
十名侍衛反對,可哪裏勸得過諸葛勝。
諸葛姐弟非要進去。
柳辭也擔憂陸宇。
郡主見十名侍衛已是元氣大傷,心知此時若再分散絕非良策,無奈決定一起同行。
連郡主都同意了,十名侍衛不敢違逆。
幻門弟子也隻能無奈跟上,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臉上的無奈有多沉痛,隻有親身經曆過峽穀凶險的人才會明白。
由於嗜血紫羅被陸宇采走,後麵進入峽穀的修士明顯輕鬆許多,但終究免不了同類之間的互相殘殺。
尤其當他們真正進入拔舌地時,更加慘烈的廝殺正在進行。
其實拔舌地的秘寶早被陸宇和葉靈兒拿走,可後到的幾批修士卻不知道,隻以為在場哪個家夥偷偷藏了起來。
於是,展開廝殺。
從過道,一路廝殺到終點,到處是血。
在終點,幾方交戰,直到最後演變成混戰,均為了一件不知去向的秘寶。
不管誰拿了秘寶,能活到最後的一個人,絕對能擁有秘寶。
他們走到拔舌地終點時,混戰已進入尾聲。
這個時候,誰都沒想到諸葛勝挺槍就上!
諸葛雪隻能一起上,柳辭也隻能一起上,侍衛們更加隻能衝上去助陣。
剛經曆一場慘烈廝殺活下來的幾人早已是筋疲力盡,哪經得住牧王府這支強大隊伍的摧殘。
侍衛頃刻斬殺幾人,隻剩一人。
不料,這人卻是個狠人,自知無法活命,竟衝向敵方最密集的方位自爆。
五名侍衛為了保護幾名少年,死死攔住這狠人。
轟地一聲!五名侍衛頃刻斃命,餘下五名均受重傷。
經此一戰,幾個少年都被嚇破了膽,不肯再進。
諸葛勝卻又是例外,他堅持繼續向前。
諸葛勝怎能放棄,陸宇是第一個進秘境的人,地上沒有陸宇的屍體,秘寶隻能是在陸宇那裏!
他恨極陸宇這樣的人,為了秘寶,連同伴生死都不顧!
他一定要拿到秘寶,否則他先前嘲諷陸宇,而後輸給陸宇,那他的臉麵往哪裏放?
他更要在郡主的麵前親手殺了這樣卑劣的人,以彰顯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英雄。
諸葛勝來到敞開的石門前,凜凜的道:“下麵危險,你們別跟來。”
幾名官家少年此時對諸葛勝又恨又敬,而柳辭和一幹人則在心裏大罵諸葛勝!
誰都不想跟去,可諸葛雪卻不能不跟。
郡主在猶豫,上官秋良卻似乎被諸葛勝點燃了熱血,頭腦熱乎要跟上去。
然後,侍衛們和其他人依舊沒有選擇。
一開始,他們都覺得三天時間很短暫,可這才過去大半天,個個都覺得三天時間會很漫長,無比漫長!
來到第二層,隻有五名修士的屍體。
檢查完屍體,柳辭一顆心終於落下,他知道陸宇修煉的方式,其中有兩具屍體一擊斃命,正中靈府入口經脈,一定就是陸宇下的手。
陸宇還活著,柳辭自然高興。
可是柳辭卻不能不懷疑陸宇的品性。
既然活著,為何還要繼續向下?
既然活著,為何棄他們於不顧?
難道陸宇真是一個為了秘寶,拋棄同伴的人?
柳辭不願相信陸宇是那種人,他也覺得陸宇不像,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如何能否定?
然後,除諸葛勝還不止步,這次連幾名官家公子都非常同意繼續,因為他們發現越是往下,似乎越安全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寧願相信眼前的安寧,也不願去思考潛在的危機。
何況幾名官家子弟是隊伍中實力保存最好的人,他們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
對於為了保護他們殉職的侍衛,老實說,他們沒有任何感激。
在他們看來,侍衛的職責本就應該替主子擋刀,侍衛不死,難道要他們死?他們一死,侍衛失職也得死,所以反正侍衛都要死,他們為什麽要感激呢?
再說,侍衛有俸銀,有職責在身,這都是侍衛應該做的事情。
隊伍來到第三層,他們終於見到了陸宇。
看到陸宇正準備繼續前進,他們每個人都很生氣,就連柳辭都有些生氣。
他們當然應該生氣,要不是因為陸宇,他們怎麽可能進來,而陸宇卻還打算貪下去!
可是當陸宇怒聲質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情不自禁心虛起來。
陸宇那雙眼睛太犀利,語氣太理直氣壯,火氣太過旺盛,渾身的欲血太多,他就是一個血人,連頭發都被幹沽血液擰成一揪揪的。
眼神,語氣,火氣,血液,足夠證明陸宇所經曆的凶險,比他們慘烈一千倍!
經曆如此殘酷廝殺的人,貪一點難道錯了嗎?
誰不貪?誰不貪!捫心自問誰沒貪心!
可是誰又能做到陸宇這一步?
他們無法直麵陸宇的質問,紛紛垂下頭,甚至不敢去接觸那束眼神,仿佛是他們做錯了什麽,又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錯在何處。
陸宇聽完柳辭的敘述,怒意更盛,兩道尖刀般的眼神仿佛要將諸葛勝的眼珠子剜出來。
這時,諸葛勝偏強撐硬氣道:“你,你有什麽資格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