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兩界山異事
戰舟的小廳之內，江若凡與葛長風又一次隔桌而坐。情景相同人亦同，但心境，卻已不同。
“後生可畏呀，看來老夫，真是老嘍！”
葛長風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往身前的幾案上一放，隨即一撫長髯，含笑看向江若凡。
“葛老這是說的哪裏話來？您老長刀在手，神威蓋世，踏平川可號令萬軍，步雲端能鏖戰妖禽！實乃是若凡終生膜拜的蓋世英豪，又何談一個‘老’字？”
一聽葛長風說出“老”字，江若凡立刻神情一肅，隨即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直聽得葛長風雙目圓睜，一臉愕然。
直至數息過後，葛長風方自如大夢初醒一般將身子往前一探：“若凡賢侄，你確定剛剛是在……說老夫？”
江若凡聞言頓時長身而起，麵上神色激昂：“這普天之下，芸芸眾生，在若凡心中，除卻葛老，又有誰能配得上這‘蓋世英豪’四字！”
“嗯？哈哈哈……你小子……”
葛長風驟見江若凡如此神情，頓時為之一愣，隨即撫髯大笑。而江若凡亦是隨之坐下身形，一撫額頭，笑聲不絕。
隨著一老一少插諢打趣，剛剛大戰鬼麵鴞時所帶來凝重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不知為何，自上次神丹坊一行之後，每逢與江若凡單獨相處，葛長風便感覺心情尤為放鬆，莫說是保持一副肅容，就是想不笑，都變成了一件難事。
而江若凡同樣如此，對於這個平日裏不苟言笑，但卻外冷內熱極重情義的長胡子老頭，於內心深處亦是極為認可。
特別是當那鬼麵鴞第二次撲下之時，葛長風明明真元不繼可以選擇躲避，哪怕是因此戰舟墜落，以其天元境大圓滿之修為，亦不至隕落當場。
但為了手下兒郎與自己這個僅僅見了數麵的七王子，哪怕明知不敵，卻仍舊選擇了挺身而出，不惜以命相搏！
僅此一幕，江若凡便已自心中暗暗將葛長風放到了，與自己的父王母妃同等重要的位置！
這方有了剛剛葛長風言語之中隱透英雄遲暮，而江若凡刻意追捧的情景。
二人大笑了片刻，小廳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葛長風複又端起茶杯嘬了一口，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麽，突然之間麵色一整：“我說賢侄，上次你答應老夫的那十萬枚玄晶，何時到賬啊？”
聞聽葛長風此語，江若凡差點沒將口中的茶水噴出：“這話題轉的也有點兒太快了吧，莫非這老頭真是個財迷？”
江若凡心中如此之想，表麵之上卻是不露分毫，隨手將手中茶杯一放，含笑對著葛長風說道：“葛老，臨行之前，我已將那至尊晶卡交於父王之手，待王戰歸來，葛老自取便是。唯有如此，方能使得丹方之事不露絲毫痕跡，不知若凡如此安排，葛老可滿意否？”
“交到了你父王之手？你小子莫非以為，老夫會將你那十萬玄晶私吞了不成？”
葛長風與南山郡王情同手足，那十萬玄晶交到南山郡王手中，實與在葛長風自己手中別無二致，所以此言不過打趣而已。
“葛老一向大公無私，整個南山郡國又何人不知，若凡怎會有如此想法？葛老您多慮啦！”
見江若凡連連搖頭，葛長風亦是撫髯一笑，隨後一本正經的問道：“賢侄，你那空間至寶到底是何等模樣，竟然輕而易舉的便收取了那妖元赤芒，能否拿出讓老夫開開眼哪？”
聞聽葛長風此問，江若凡微微一笑，卻並不接茬，反而話鋒一轉：“葛老，看寶不急，倒是這鬼麵鴞是何來頭，又因何襲我戰舟，還望葛老能夠解惑！”
“說起這鬼麵鴞，正與三十年前的那件怪事密切相關！”
一提到鬼麵鴞，葛長風似乎全然忘記了要看空間至寶的事，反倒是那副得意的神情，複又自麵上浮現而出。
見江若凡直直地望著自己，一副靜候下文的模樣，葛長風微微一笑，複又接口說道：“那還是三十年前，在橫跨雲武郡國與我南山郡國的兩界山之上，發生了一件使得兩國百姓，均是人心惶惶的怪事。
因這兩界山的山腳之下有通聖河支脈流過，故使得此山之上，草木繁茂奇珍遍布，而兩國百姓亦經常入山采擷。
但自從你父王攝政第二年的那個初秋開始，但凡入山之人，均是有去無回，非但如此，哪怕數十上百人登峰搜尋，亦是全部石沉大海，短短月餘，在這兩界山之上，竟先後有五百餘人離奇失蹤！”
“竟有此事？莫非這兩界山成了精怪，將這五百餘人都吃光嚼淨了不成？”聽到此處，江若凡眉頭一蹙，第一次開始認真起來。
“倒不是兩界山成了精怪，而是那兩界山山腳下的通聖河畔，出了兩頭絕世妖禽！”
“妖禽？”江若凡雙目微眯，若有所思。
“不錯，正是妖禽！隨著此事漸漸擴大，兩國軍方開始介入此事，重兵搜索之下，終於被我黑甲軍兵士，在通聖河畔的一處洞窟之內，發現了一頭尚未成年的怪鳥。
這怪鳥約有一丈高下，羽發未全，通體赤紅，雖然長得有些過於高大，可乍一看去，就如普通的大鳥一般無二。但令人感到可怖的是，這怪鳥竟然長著一顆簸箕大小的人頭！”
“鬼麵鴞！”
雖然聽出葛長風話語之中明顯有吊胃口之意，但甫一聽到”人頭”二字，江若凡仍不由脫口而出。
對於江若凡這位聽眾的表現，葛長風可謂是相當滿意，含笑點頭過後，端過茶杯飲了數口，方自又接口說道：“正是此物！搜索的黑甲兵士甫一進入洞窟，便赫然看見這怪鳥正自抓住一具人屍大嚼，而在其身旁，竟還胡亂堆放著足有數十具屍首之多。
但負責搜索的黑甲兵士均為低階武者，雖然數十人將這怪鳥堵在了洞中，但一番激戰過後，卻還是在死傷過半的情形之下，被這怪鳥奪路而逃！”
“跑了？！”
聞聽此言，江若凡頓時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