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火丹
走下樓梯之後，馮白羽踱步走至司馬流雲身前，對著大廳內的二人折扇一指。
“司馬坊主，你可識得那廳中二人？”
“不識。”
“那坊主為何將我獨自撇下親自出迎，而且還對那二人口稱‘貴客’？”
“是那二人指名要見老夫，老夫又豈有避而不見之理？至於老夫所說的‘貴客’嘛，但凡惠顧神丹坊之人，皆為老夫貴賓！”
聞聽馮白羽語氣多有不敬，甚至還隱含質問之意，司馬流雲不由麵色一沉。
原本這馮白羽今日前來，不過就是購買一些增進修為的普通丹藥，但卻非要擺足麵子，要司馬流雲幫忙甄選。
因馮白羽武聖學宮的舅父與司馬流雲乃為舊識，礙於情麵之下，司馬流雲方將這馮白羽請至四樓貴賓廳，卻不想此子竟因此得意忘形，全然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噢，原來如此。”
聞聽司馬流雲如此之說，馮白羽雙目一眯，折扇輕搖向著站於大廳內的二人走去。
見馮白羽大喇喇的走向廳內二人，司馬流雲不由撫髯一笑，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戲謔之意。
眨眼之間，馮白羽已然走至二人身前，見二人隻是望著自己並不做聲，遂將手中折扇一合，在手掌之上邊敲邊道：“你們兩個，以為穿上一身華服，再戴上一塊黑巾，弄的神秘兮兮，就能變成王公貴胄不成？在本少主麵前，還裝什麽大尾巴狼！”
一語說罷，馮白羽忽然麵露獰笑，手中折扇猛然向著那位“公子”麵上挑去！
“放肆！”
隨著一聲雷霆爆喝，那“公子”身後的老者陡然電閃而出，揮手一掌便將馮白羽拍得倒飛而出！
“哎呀！噗、噗！”
隨著數枚牙齒吐出，馮白羽一臉鮮血自地上掙紮爬起，隨即對著圍觀眾人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大吼。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這二人給我拿下！”
這馮白羽每次出門均是前呼後擁，此番亦不例外，喊聲未絕，便有十餘名武者目露凶光，張牙舞爪地對著二人撲將上來。
見此情形，司馬流雲眉頭一皺便欲出聲喝止，但就在此時，那名老者卻突然一撫長髯，仰首大笑。
“哈哈，簡直可笑至極！想不到在這王城之內，竟還有人要將老夫拿下！”
說話之間，這老者手臂輕抬，緩緩扯下了麵上黑巾。
“嘶！葛……葛老！！”
原來這老者非是旁人，正是一番喬裝過後的葛長風，而那神秘公子，則正是江若凡。
隨著葛長風露出真容，那十餘名武者頓時亡魂皆冒，非但瞬間生生止住前撲之勢，更是雙膝一彎，齊齊跪倒在地！
見此一幕，馮白羽不由目瞪口呆，欲哭無淚。
“葛老，咱不帶這麽玩兒的！你說你老人家沒事兒戴個黑巾，神神秘秘的跑到這神丹坊幹嘛呀？要是知道您老人家在此，就算借我八個膽兒，我也不敢呐！”
馮白羽此時早已沒有了剛剛的傲然之色，而是慘兮兮的跪坐在地麵，一臉鮮血滿嘴漏風的哭訴著。
“莫非老夫行事，還要提前告訴你一聲不成？”見馮白羽一副衰神模樣，葛長風亦是忍俊不禁，不由含笑出聲。
“算了，不知者不罪，這一次就饒過爾等，你們幾個就此離開吧！”
這馮白羽的紈絝之名，葛長風亦有所聞，但因其平日裏隻是喜好招搖，實則並無大惡，故對馮白羽今日之舉，葛長風僅隻略作懲戒，並未深究。
“多謝葛老，多謝葛老……”
馮白羽等人聞言頓時如蒙大赫，紛紛自地上爬起之後，灰溜溜地跑出了大廳。
圍觀眾人一見竟然是葛長風親至，哪裏還敢再看什麽熱鬧，紛紛上前拜見之後轉瞬散去。
“司馬坊主，熱鬧看完了嗎？”見眾人紛紛散去，葛長風轉身望向司馬流雲，麵上表情似笑非笑。
“哎呀，實在是愚弟眼拙，未曾看出是葛兄大駕親至，恕罪，恕罪！”司馬流雲雙拳一抱，麵上滿是笑容。
“區區一塊黑巾，還能瞞過你這老狐狸的眼睛不成？算了，正事要緊，我們到樓上說吧。”
一語說罷，葛長風竟不待司馬流雲應聲，便仿佛如同此地主人一般，對著樓梯單掌一伸：“公子，請！”
見葛長風此舉，司馬流雲頓時大為詫異，不由心中暗忖：“在這南山郡國，哪怕是那南山郡王江禦山，亦對這葛長風禮讓三分，這‘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使得葛長風如此恭敬？”
不但司馬流雲摸不著頭腦，就連葛長風自己，此刻心中也是一陣嘀咕：“七王子啊七王子，你這到底是要唱得哪一出啊？也罷，既然臨行之前，你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老夫越神秘越好，老夫此番就神秘一個給你看！”
“敢問公子是……”見江若凡舉步向自己走來，司馬流雲不由雙手抱拳微施一禮。
“本公子身份，司馬坊主不必多問，但本公子此番前來，卻是與要與司馬坊主談一樁大生意！”江若凡氣壓喉結，使得聲音變得極為渾厚。
“大生意？好，請！”
見江若凡不願表明身份，司馬流雲亦不再追問，當下伸手相讓……
神丹坊四層，貴賓廳。
“不知公子所說的大生意是……”司馬流雲輕輕放下手中香茗，對著隔案而坐的江若凡含笑問道。
“本公子所說的大生意便是……它！”
江若凡手臂一抬，指向了地麵正中的那張梨花幾案。
隻見那幾案之上，一個碩大的圓形水晶罩內，一隻幾若透明的無暇玉盒正居中擺放，透過玉盒，清晰可見兩條三寸餘長的墨玉雕龍昂首相對，呈二龍戲珠之狀。
而在那兩條龍首的中央，一枚足有龍眼大小的丹藥，正宛若龍珠一般隱泛紅芒。
這紅芒雖不刺目，但卻明顯熱力驚人，竟使得那龍首赤紅，似要融化一般！
“離火丹！”
葛長風先前並未注意，但此刻順著江若凡的手指望去，細觀之下不由驚呼出聲。
“葛兄眼光不錯，正是離火丹！”
司馬流雲扭頭一笑麵有得色，隨即複又望向了江若凡：“公子此番前來，莫非是想要購買我這鎮坊之寶？”
“是，也不是。”
江若凡一字一頓，回答竟是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