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境(上)
第七章 秘境（上）
情況緊急，那鐵磨飛輪已經越來越近，江水翻湧開層層白浪，拍擊到林軒所在的這艘貨船上，船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如果不是林軒這段時間研習五形撲擊，站過樁，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疊飛錢，塞到了趙老六的手上，對他道：“這些錢不知道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日後你直管去平陽城找我，我幫你還！走吧！那鐵磨飛輪要撞上來了！”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林軒隻感覺腳下的貨船猛的一頓，接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似的，他身子一傾，從甲板上滑進了冰冷江水中。
林軒從小就沒近過水，這時滑進水裏，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冰水，眼前江水清澈，他看見貨船正緩緩往水底沉下來，無數的貨物還有船上的碎木，都掉落到了江水中。
“糟糕！”林軒這時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胡亂的在胸口抓了一把。先前趙老六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串水葫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很可能是他滑到江裏的時候，從脖子上脫落下來，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不識水性，沒有那水葫蘆，根本不可能浮得起來，心裏一慌，更是接連灌進了好幾口水，成片的氣泡從他的嘴邊湧出，他隻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鼻子裏，嘴巴裏，根本吸不到一絲的空氣。
眼睛越來越模糊，力氣也慢慢的消失，這種情況，和當日麵對雪鷹鬥王越空，淩空躲避攻擊，氣竭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迷迷糊糊中，林軒像是抓住了一點什麽似的，腦海裏不停的翻湧出那天如同口鼻被封時，體內鬥氣運行的軌跡來。隻是那種感覺實在太過玄妙，事後他也曾仔細回想過，想找出由外呼吸變為內呼吸的方法，可惜始終抓不住要領，對其中的關鍵訣竅完全不懂，自然是一無所得。
不過現在生死一線，那種玄奧的感覺，也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鬥氣從體內天地人三脈走過的每一條線路，都清晰無比。
“原來如此！”林軒心裏湧出一種明悟，找到了化外呼吸為內呼吸的辦法。心裏的驕躁，也在瞬間被撫平。神智恢複清明。
心念微動，頭頂與天脈交匯的梵穴輪處傳來一股麻熱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彈動跳躍，要衝破梵穴輪，直達天際似的。
這股熱流讓他感覺到舒爽無比，雖然感覺頭頂上一陣火熱，但偏偏又像是被一桶冰水澆下來似的，讓他徹底的恢複了清醒。雖然還是在水中無法呼吸，但他已經找到了辦法，所以心裏再無一絲慌亂。
地，人兩脈中湧出一絲熱流，從下往上，將他身體裏因為無法呼吸而產生的廢氣全部都卷了進去，往梵穴輪直撞過去，兩股熱流撞在一起，奇跡般的相互融合，然後在梵穴輪上爆開。
林軒隻感覺腦袋裏麵一陣刺痛，接著，口，鼻間那種因為無法呼吸的難受感覺馬上消失，然後從梵穴輪裏湧出一股清涼的鬥氣，如瀑布水落，直入海底輪，然後將因為無法呼吸而陷入停滯狀態的海底輪推動起來。
海底輪動，三輪之間運轉立刻就恢複了自然，接著，他身體裏的廢氣再度被地，人兩脈送入梵穴輪中，於天脈匯合，再度成為一個循環。
如此一來，他已經完全可以不用口，鼻呼吸，在水中鬥氣生生不息，他雙手微微劃動，身形如箭般射出，在水中蕩漾出一圈圈漣漪，向從他身邊駛過的鐵磨飛輪遊去。
鐵磨飛輪的船體光滑無比，林軒的手一附上去，立刻就滑到一邊，根本找不到立足點可以攀爬，但是此刻他心裏滿是怒火。如果不是湊巧領悟到外呼吸改為內呼吸的秘境境界，他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船上的人，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想起這幾天不停觀察的滔滔江水，那無數被暗流激蕩形成的旋渦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絲鬥氣經過體內三輪的不斷轉動，傳到了他的手掌上，接著，他小心的控製那些鬥氣，在他手掌心上形成一道鬥氣旋渦。
最開始那鬥氣旋渦轉動得非常的緩慢，但是那旋渦形成之後，速度卻是越來越快，最後已經不是林軒往手掌上輸入鬥氣來支撐旋渦的運轉，而是那個旋渦自行將鬥氣源源不斷的扯過來。
他手掌旁邊的水流，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著似的，旋轉起來，撞向掌心，隨著手掌上鬥氣旋渦轉動得越來越快，水流撞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讓他手掌隱隱生疼。
再也沒有半點遲疑，他手掌往鐵磨飛輪上輕輕一按，因為鬥氣旋轉產生的旋渦牽扯之力將他手掌和鐵磨飛輪之間的水流全部擠開，形成一片真空。
“啪！”的一聲輕響，他的手掌牢牢的和鐵磨飛輪的船體貼到了起來。接著，林軒入發炮製，另一隻手掌也吸到了鐵磨飛輪的船體上。像個大壁虎似的，緊緊貼在上麵，身體爆出一天淡淡的螢白色鬥氣，擋住被鐵磨飛輪破開，不停往他撞來的洶湧水流。
也不知道現在這船到了什麽地方，離斷龍石還有多遠，林軒忍不住想往上再爬一點，看看他目前的處境。
先前吸在鐵磨飛輪船體上的那隻手，將形成旋渦的鬥氣切斷抽回，少了鬥氣運轉，形成有強大吸力的旋渦，他的手掌就從船體上鬆開。
不過隻有一隻手在船體上吸附，受到的衝擊數倍於兩隻手一起吸在鐵磨飛輪上，所以林軒以飛快的速度在手掌上再度形成鬥氣旋渦，向前一點，重新將手掌貼在了鐵磨飛輪的船體上。
林軒雙手交替上爬，將頭露了出來，自然而然的從內呼吸的狀態轉為外呼吸，隻看見鐵磨飛輪筆直的向前方江麵上一塊幾乎遮擋了三分之一還要多點航道的巨岩中心撞去。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往他身上的撞來的激流比起剛才強大了數倍，他使盡全身的鬥氣，也才剛剛能夠穩定住現在依附於鐵磨飛輪上的狀態。
隨著鐵磨飛輪離那斷龍石越來越近，林軒也感覺到那股水流帶來的壓力還在不斷的增強，如果再不離開水麵鑽進船艙裏，恐怕最後他會被斷龍石附近的暗流強行從鐵磨飛輪的船體上衝刷下來。
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使他可以自如的使用內呼吸循環，產生鬥氣，不用口，鼻吸進新鮮空氣，也是死路一條。這斷龍石下暗流實在是太過洶湧。不要說是他，換了是個鬥帝，恐怕也未見能遊得出來。
想到這裏，他再也不敢猶豫，趁著船上的人都關注著斷龍石，無人四下巡視，防備水鬼上船的時候，靈巧的附在船上，向上攀爬。
爬到一半，林軒就已經懸在了船體開出的一溜窗口的其中一個下麵，用受輕輕的推了下窗戶，然後靜靜的傾聽了房間裏的動靜，確定裏麵沒人之後，他才將那扇窗戶推開一條縫，準備鑽進去。
這時鐵磨飛輪距離那塊巨大的斷龍石不過數十米遠，再過幾秒鍾的時間，鐵磨飛輪可能就會轟的一下撞上巨岩，然後變成一堆碎屑。就在林軒暗暗心驚的時候，一股帶著強大力量的暗流卻從斷龍石的旁邊湧出，推動著鐵磨飛輪的船首一下偏了過去，幾乎是擦著斷龍石，從它的旁邊滑過。
聽著船上響起一片壓抑著的低呼聲，林軒心裏一動，知道甲板上的人隨著鐵磨飛輪順利的通過斷龍石，隨時都可能恢複巡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雙手抓住窗檻，一個倒躍，就翻了進去。
將窗戶關上，他這才有時間打量一下他闖進來的這個房間，房間布置得十分雅致，而且麵積很多，中間放著一扇屏風，將臥室和小客廳擋開，林軒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客廳，懸著幾幅字畫，還掛著一把長劍，房裏充滿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卻一點也俗，相反，這香味清新淡雅，讓人頓生好感。
看來這個女孩子的閨房，林軒心裏暗暗一笑，目光落在那扇屏風上，屏風上畫著幾朵雪梅，淩寒傲骨，一股倔強不屈的氣質躍然於紙上。屏風上還搭著幾件女兒家的衣服，林軒隻是掃了一眼，臉上就出現了震驚神色。
屏風上搭著的藍色紗裙和白色狐裘，正好就是那天晚上武家三小姐的衣服，難道是無意中闖進了武家三小姐床上的閨房？林軒心裏升起個大大的問號。
細細一想之後，他就更加肯定這個判斷是沒錯的，鐵磨飛輪雖然說船體比起一般的中型客船要大一些，不過它畢竟是由戰船改造過來的，因為增強了防禦能力和裝上了一些攻擊性的武器，所以船上真正可以供人居住的麵積，比起一般的客船，也強不到什麽地方去。
今天有事要出去，第一更提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