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林躍東
“老板，我們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如果老板真想要的話，在一定數量之上我們價格還能商量。”
黃金寶將蘇澤猶豫不決，下意識的以為蘇澤嫌棄價格太高。
的確，這價格在平時也算得上是公道價。
可隨著杭城周圍兩座城市接連被獸潮摧毀，幾十萬難民湧入江省的其他城市。
杭城雖然難民數量雖然不多，但也人滿為患。
這種時候怎麽可能有人會來主動購買奴隸？
而這些原本通過商會渠道得來的奴隸就顯得尷尬了。
雖然本質上都是商品，但……
奴隸相對特殊，不能和正常商品一樣能夠無限期的堆積，他們是需要食物才能存活的。
雖然用最低等的麥麩糊糊也能夠讓手裏的奴隸勉強存活下去，但也會是無形增加奴隸本身的成本。
眼下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客人，黃金寶並不打算放走。
“老板，這樣，你一次性下單十個，小的私人做主，在多送一個奴隸。”
看蘇澤欲走，黃金寶也不敢咬死價格。
主動選擇讓利！
“可以，我要十個，你把奴隸帶出去，我會用鋼材來支付。”
十個奴隸剛好也是蘇澤心中預想的人數，抱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
蘇澤直接答應了這筆交易。
很快，在幾人的押送之下，十一名符合蘇澤要求的奴隸也被帶了出來。
蘇澤大概看了一眼。
四肢健全，狀態還行，並沒有明顯的缺陷。
隻不過神情之中依舊閃爍著一種非人的頹廢感。
但總體還是比蘇澤收攏的之前那十幾人好上太多了。
確定奴隸質量可以後，蘇澤示意黃金寶可以將人帶出去了。
而蘇澤也在此時與黃金寶一起下樓。
似乎是擔心交易安全問題，黃金寶此行還特地帶了兩個三寶商會的持槍護衛。
對此，蘇澤並不介意。
“老板，你要奴隸嗎，我很能幹的，隻要你不然我們兄妹餓死，讓我們幹什麽都可以！”
“殺人可以嗎？”
就在蘇澤抵達一樓，準備離開黑市時，一道略顯稚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蘇澤麵前。
渾身被棉麻布包裹，但依舊還是能夠清晰看到手臂皮肉下的骨骼。
瘦弱的麵容，淩亂的碎發都無疑表明眼前這個男孩的近況並不好。
但依舊還在蘇澤麵前努力的彰顯著自己的優點。
“這……”聽到蘇澤略帶笑意的詢問，眼前少年愣住了。
用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看了看遠處角落的一名包裹在破舊棉被之中的小女孩。
盡管麵容之上滿是汙穢，但依稀能夠感受到女孩麵容之上的清秀感。
一聲雪白色的白發在亂糟糟的人群之中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隻不過更讓人有些莫名的純潔感。
或許唯一的缺點就是女孩的雙眸，忽閃忽閃，水靈靈的大眼睛如果正常的話，絕對是顏值加分項。
可看似非常完美的雙眸但實則整個瞳孔都被一整片灰蒙蒙的物質給蒙住了。
很顯然，女孩失明了。
蘇澤也順帶看了一眼。
似乎是因為失明，畏懼，或兩者都有的原因。
蜷縮在破舊棉花被窩之中的白發小女孩身體正在不斷的顫抖，嘴中還在喃喃自語。
仔細一聽。
似乎是在輕聲呼喚著“哥哥。”
也就是眼前這名少年了。
突然，少年的眼神突然堅定：“可以，隻要你救活我和我妹妹，殺人我也可以！”
“是嗎？”
“那麽如果我讓你殺的是一名繈褓之中的嬰兒，是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是一名你明知不可敵卻一定要你殺了他的惡毒壯漢呢？”
“嘴上說說的話誰都會，但……”
“你現在好像並沒有打動我的地方。”
說著，蘇澤準備離開。
世間疾苦萬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聖人。
很可惜，蘇澤不是。
“我能，你讓我殺誰！”
隻不過讓蘇澤沒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轉身之時。
少年再次出現。
與之前第一次出現在蘇澤眼前時的樣貌截然不同。
手持一把鏽跡斑斑的斷刃匕首直接跪倒在蘇澤麵前。
眼神之中閃爍著堅定。
“隻要你願意救我妹妹，我林躍東願意去殺任何人，哪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如果那個目標是你的妹妹呢？”
“那我會殺了你再自殺！”
“哦？林躍東嗎？”
少年林躍東的回複沒有任何遲疑，反而異常堅定。
“前麵的話隻不過是開玩笑的，你起來吧。”
緩緩將眼前的林躍東給扶了起來，蘇澤緩緩踱步，而身後的林躍東卻有些不知所措。
一時間不知道是要跟上，還是繼續站在原地。
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
但……
林躍東此刻心中無比糾結，也不知道走還是不走。
生怕自己先前的回複會惹怒對方。
“愣著幹嘛，我蘇澤可沒有等人的習慣？”
蘇澤直到黑市門口才重新停下腳步，示意身旁看戲模樣的黃金寶先出去等自己。
之後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去把你妹妹帶上吧，之前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麽能夠吸引我的地方，但現在有了。”
“你的意念好像有些意思，我能保證今天過後，你將會是一個全新的你。”
眼前的少年暫時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屬於丟進人堆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家夥。
但蘇澤能夠感受的到林躍東心中的堅定與被壓製的獸性。
有些人天生就是成為殺手的苗子，而眼前的林躍東就是其一。
至於蘇澤會說出這番話語並不是純粹的扯淡吹牛皮，而是蘇澤心中野心的最好詮釋。
如果連這點野心都沒有的話……
蘇澤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配獲得的金手指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這詩……
很好。
“叫我老大就好了。”
約半分鍾後，林躍東領著自己妹妹來到蘇澤身旁，稚嫩的麵容之上似乎還有些緊張。
兄妹兩人雙手緊緊握著。
似乎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心中的情緒。
蘇澤看出來了。
所以直接開口了。
“老大？！”
“是，老大！”
聽到了蘇澤的話語後，林躍東眼神之中閃爍出一絲激動，稍作遲疑片刻。林躍東立即拉著自己妹妹跟上了蘇澤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