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各懷鬼胎的結盟
“要說就快說，沒必要故弄玄虛吧？”妮莎朝著他吐了一口煙。
莫名其妙被吐了一下，季文軒嗆得直咳嗽，卻又不敢表示任何不滿。
等緩過來後，他看著麵前的女人，緩緩開口：“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聯絡中心，他們彼此之間憑借著這些聯絡中心相互傳遞信息。”
“說重點。”
“我們準備去上海聯絡中心，但是目前人手不夠，希望能和你們合作。”
既然對方都說了說重點，季文軒幹脆直接開門見山起來。
人手不夠是事實，對方一樣就能看出來這件事情，至於上海聯絡中心，他們也是原本就準備去的，隻是在等自己的胳膊好。
雙方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等待著對方的後續。
季文軒和妮莎的眼神在空氣中交織，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好奇心。
“想要合作，難道不是應該拿出你們的誠意嗎？”妮莎看著他，“就幾句話的事情，誰都會說，不過是空手套白狼的行為罷了。”
她這一開口，語氣裏就滿是精明的味道。
大家都是在底層討生活的人，自然也沒少遇到過那種滿嘴謊話的家夥，真想讓她憑借著一兩句話就確定合作關係，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季文軒自己也知道這回事，他隻不過是在等待對方，給自己一個態度罷了。
現在看來，能問出這句話，就已經表明了妮莎的立場。
他答非所問：“我知道這個超市裏的糧食儲備很多，隻要沒有其他人過來分一杯羹，你們想在這裏多久都可以。”
“既然知道這個道理，你就不該專門來趟這趟渾水。”
“但是你們就真的想在這裏待一輩子嗎？”季文軒一挑眉。
他這句話不隻是說給麵前的女人聽的，也是說給剩下那幾個男人聽的。
沒有誰想被困在一個地方一輩子，如果要離開的可能，誰都不想永遠待在這個商場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妮莎皺起眉頭。
很明顯，她更感興趣了。
時機成熟了，季文軒幹脆把自己的籌碼擺在麵前，看看對方究竟願不願意和自己合作。
“各地的聯絡中心之間相互可以交流，我們隻要到達了我們這座城市的聯絡中心，就可以向其他地方求救，而不是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妮莎掐滅了煙，說：“那如果其他地方也和我們這裏一樣呢，那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裏。”
“對呀，小兄弟，事情得想全麵不是嗎？”獅子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早就猜到了他們會這樣說，季文軒笑著搖了搖頭：“這一點我們早就已經想到了。”
“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意識到麵前的人，可能真的有辦法讓他們離開這裏，妮莎手底下的人都有些躁動起來，想要得到準確的答案。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季文軒反而陷入了沉默，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女人。
他現在要的是一個滿意的答複，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夥伴，而不是一個女老大。
時間過去了很久，妮莎好像在自己內心做下了什麽艱難的決定。
最後，她又叼起最開始的半截香煙，沒有點著。
“帶著你的夥伴上來吧，我可以和你合作。”
剛剛還在私底下討論的那幾個男人瞬間沉默了，可能是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家老大會這麽簡單就同意了，讓這些人加入進來吧。
“可他們裏麵有個外星人。”獅子輕聲說。
季文軒直接皺起了眉：“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大家能活下來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就一定要播過人家活下來的權利嗎？”
說實話，他對於這個愛憎分明的男人還是很有好感的，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讓對方放棄心裏那狹隘的想法。
聽到他這麽說，獅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也沒有開口道歉。
“那個外星人可以上來，但是我希望他不要在這裏做一些讓人惡心的事情。”妮莎發話了。
季文軒的心徹底的放回了肚子裏，他站起身，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
既然樓上的人已經願意接納他們了，那大家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下麵了。
眼看著男人的身影，徹底從眼前消失，有人低聲問：“老大，我們真的要和他們合作嗎？”
“我們要的是信息，不是夥伴。”女人的聲音裏滿是冷酷。
等到他從電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大家都已經清醒了。
王笙婧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來回走動著，生怕一不小心，季文軒就得躺著回來了。
歐陽諾還是坐在最開始的位置，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自從被趕下來了之後，幽就沒怎麽說過話，就連現在也是獨自坐在角落裏，似乎想要劃清跟大家的界限。
“季文軒，你沒事吧？”看見他回來，王笙婧激動的大叫。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一起投了過來，開心中又帶著幾分疑惑。
歐陽諾迎麵走來，上下打量著季文軒，似乎是想看看這家夥現在哪裏不對勁。
“我沒事，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大家收拾收拾，咱們就可以上去了。”他笑著解釋。
“你確定？”
“是的隊長，我確定我已經成功的說服了他們，而且我現在就是下來叫你們的。”
“哇，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上去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了？”趙勇作為一個小孩，喜怒哀樂都迅速至極。
一聽到可以上去，腦子裏麵隻剩下了有無數的好吃的，完全忘記了之前發生了什麽。
季文軒滿臉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說：“對呀，我們會擁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還會擁有一些新的夥伴。”
歐陽諾還是有些不信：“你怎麽做到的？”
“我跟他們說我有辦法聯絡到其他城市的人，我想沒有人願意一輩子留在這個超市裏吧，除非到了沒有任何退路的時候。”
沒有任何退路……
這句話，讓大家的心跟著一起顫了顫。
現在的聯絡中心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但是沒有人知道，其他的城市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完好無損。
這邊討論的熱火朝天，那邊的幽還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季文軒抬腳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起來，跟著我們一起上去了。”
幽搖了搖頭：“不了，他們那麽討厭我，我上去隻會害了你們。”
“那你準備怎麽辦？一個人留在底下嗎？”
“你們上去了就有很多很多食物了，我想你們把之前帶出來的食物留到這裏給我，我覺得我一個人應該也能生存很長時間。”
說這話的時候，幽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要那些事物也沒有底氣。
季文軒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剛準備繼續勸下去，就被那邊的聲音給打斷了。
“不是都說上麵的人願意讓我們上去了嗎？你還跟那家夥浪費時間幹什麽？”歐陽諾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他現在把所有的不滿，全部都總結到因為他們的隊伍裏多了個外星人。
幽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你看連我們自己隊伍的人都討厭我，更別說其他人了。”
“別想那麽多，我剛才已經跟人家說好了，我們隊伍裏有一個外星人的事情，他們也接納了。”
“可是……”
獅子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我說你下來叫人怎麽這麽慢呀，我們老大在上麵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大家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直接那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正從電梯上慢慢的走下來，冷酷的眼神從所有人身上掃過。
看到這個人，歐陽諾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不太好，估計他所受的傷，跟這家夥應該逃不了幹係。
“我這兄弟有些害怕，我在這勸勸他。”季文軒說。
“怕什麽怕，走，我們老大說了，天天看我們這些家夥也看膩了，來個外星人看著也可以養養眼。”
不愧是傭兵團出來的人，腦回路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對於這種評價，幽有些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任何養眼的地方。
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明說讓他上去了，他終於沒有繼續糾結。
一行五個人，跟在獅子的後麵一起走向剛剛把他們趕走的地方。
一來一回還不超過一天的事情，就從對立麵變成了盟友，這中間究竟經過了什麽，似乎隻有季文軒自己知道。
等他們上去的時候，妮莎似乎已經徹底睡醒了，就這麽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毒蛇一樣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我是妮莎，是這裏的老大。”她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滿了驕傲。
歐陽諾站出來，毫不示弱的的說：“我是這邊的隊長，歐陽諾。”
“你這家夥沒意思，一點都不抗揍，還是你身邊那小哥比較好玩，你說是吧？”妮莎朝著季文軒拋了個媚眼。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就挑撥了這邊的關係。
季文軒知道對方心裏想什麽，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但是歐陽諾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更不好看了。
“既然現在咱們已經是盟友了，獅子，去拿點藥來給他們處理一下傷口。”
妮莎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一伸手，就直接解開了季文軒左邊胳膊上固定用的布條。
鐵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像是一柄巨錘砸在心上。
“嘖嘖嘖，這包紮手法可真夠劣質，還好遇到了我，不然你這胳膊估計要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妮莎嘴裏沒一句好聽的話。
同樣是女人，在看到她的時候，王笙婧就已經感覺到了不爽，可惜別人是對麵的老大。
“當時情況比較緊急，能夠包紮就不錯了。”季文軒解釋。
妮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行吧，等會兒我幫你把這個胳膊重新處理一下，肯定是有點疼，希望小哥你能忍住。”
對她來說，這五個人不像是合作夥伴，反而更像是五個玩具。
來到幽麵前，妮莎踮起腳尖企圖摸摸他頭上的觸角，但受到了身高的限製，最後纖細的指尖隻能落到幽的臉上。
那家夥本來就害怕，現在麵對她這樣的舉動，忍不住有些微微發抖。
“你別這樣，他膽子很小的！”王笙婧忍不住了。
“小妹妹，話不能這麽說，你看人家長得如此魁梧，怎麽輪到一個小姑娘出來保護了呢？”
妮莎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無心的，但是說出口之後都能給人帶來最大的創傷。
“別忘了我們剛才說的話。”季文軒看著她。
說話間，獅子已經取回了需要的醫療器材。
雖然沒有醫院裏準備的那麽齊全，但是看上去倒也是比之前在愛群超市的時候正規了許多。
看著那兩個人朝著自己走來，季文軒下意識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前兩天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此刻還清晰無比。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馬上又要再經曆一次，他就隻想趕快逃離。
“要不就這樣吧，我感覺我胳膊已經開始慢慢恢複了。”
妮莎敲了敲手裏的小刀，突然笑了起來：“那你不如告訴我，如果其他城市也像我們現在這樣的話，應該怎麽辦？”
這個話題來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在場的氣氛瞬間嚴肅了起來。
早就猜到這女人不懷好意，隻是沒有想到幾分鍾的時間就直接撕破了臉皮。
季文軒盯著她，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你想知道，那也得等確定了，其他城市都真的和我們一樣淪陷了之後，我才會告訴你。”
“既然都成了夥伴，你這什麽事都瞞著我們，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都說了隻是夥伴，為什麽所有事情都要告訴你？”歐陽諾直接懟了回去。
現在的他對於麵前這一夥人，心裏充滿了怒氣，如果說最開始他還企圖加入妮莎的話，現在他隻想把這些人，變成自己的手下。
妮莎瞟了他一眼：“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這句話像是拉響了最後一根導火索，那邊的傭兵們都拿起武器走了過來。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