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問題很嚴重
“胡鬧！”
“你難道不清楚，門口的石獅子是什麽來頭？！”
“就是把我這個局長換了，撤了，那兩隻石獅子也不能有事！”
局長張牙舞爪地罵林理，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林理麵對暴怒之中的局長，隻能弱弱地為自己辯護。
事實上，從他揮拳一擊之後，林理心裏就後悔了。
自己手指受傷倒是小事兒，在眾人麵前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作為一名特警隊的隊長，經常要經曆出生入死的場景，要為自己手下幾十名精英隊員的生命安全負責，怎麽可以情緒失控呢？
要知道，他在現場的每一個決策，都有可能決定隊員們的生死。
可以想象，他的那些競爭對手們，會怎麽拿這件事情來對他進行攻擊。
當然，最嚴重的一個問題，卻是他把警局門口的石獅子給打壞了一隻。
“難道你不知道，這隻石獅子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
“這兩隻石獅子，可是當年那位大人物送出的東西，你自己數一數，這麽多兄弟單位，哪個單位還有第二個？！”
“這不是簡單的損壞公共財物！”
“你這是犯罪！”
“是**裸的犯罪！”
局長的怒氣未消，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接著罵林理。
“有這麽嚴重嗎？”
“照你這麽說，我們在外麵拚死拚活，流血流汗，舍生忘死，還比不上門口一隻石獅子重要？”
林理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被罵了這麽久，終於憋不住要反駁了。
“還敢頂嘴！”
局長暴怒，一手指著林理，一手捂著胸口，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算了，我辭職吧。”
“你先冷靜一下。”
看到這個情況，林理也沒有脾氣，他倒真的有些擔心局長被氣中風。
隻是想到自己這樣衝在一線的特警，榮立功勳無數，竟然抵不過一隻石獅子，他心裏麵也不無失望，一氣之下就說出要辭職的話。
“那到不至於辭職，你先接著休假吧。”
“我讓霍斯淇給你開一份心理健康異常、情緒失控報告單，或者能把這件事情的負麵影響給降到最低。”
“等到風聲平息了之後，你再回來上班吧。”
“不然的話，我確實不好處理這件事情。”
“不是我不護著你，畢竟你也清楚，這兩隻石獅子的來頭有多大，說是國家重點文物絲毫不為過，就算是市長要保你，也頂不住各方麵的輿論壓力。”
局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林理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事實上確實如此，並非是局長故意找借口刁難林理，實在是當年贈送石獅子給警局的那位大人物非同小可。
“局長，外麵樓下已經圍了一群記者。”
“聽說還有幾個影響力很強的大V也在路上，現在該怎麽辦？”
這時候，助理跑了進來，神情緊張地請示道。
“怎麽辦？”
“全局進入緊急狀態，設置警戒區，把無關人員全都攆出去再說。”
“理由嘛，就說事件正在調查中。”
局長眉頭緊鎖，果斷給出了應對方案。
“那我呢？”
林理弱弱地問了一句。
“你？！”
“你還不走等什麽？！等著接受記者采訪，問你為什麽要破壞國家重點文物？！”
看到林理，局長氣不打一處來。
他忍不住又用手捂住了胸口，這可不是裝的，完全是被氣的。
“好！”
林理掉頭就走。
“記住走後門，別被人看到！”
局長在後麵大聲叮囑了一句。
“趕緊讓技術部門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石獅子的下巴給粘上？”
“這個林理，一點兒都不讓我省心啊。”
局長看著林理離開，臉色頓時一垮，然後又吩咐了助理一句。
雖然他把林理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但是該護犢子的時候依然要護犢子。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手下哪會有人給他賣命？
警局的動作非常迅速，等到林理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同事們已經將大樓外麵的警戒線給拉了起來，關鍵位置上已經撞上了遮光擋板。
外麵雖然為了一群記者，還有不少的路人，但都無法接近大樓附近。
畢竟，警局一旦認真起來，完全不用考慮其他問題。
唯一的問題在於，局長認為有沒有必要這麽做。
林理注意到，這個時候技術部門的同事們，已經在收集石獅子下巴碎片，嚐試使用特別的膠水對其進行無損修複了。
“今天真是黴運加身。”
林理搖了搖頭，悄然從警局後門撤了。
雖然警局及時采取了果斷措施，但是媒體方麵還是得到了警局重要文物石獅子損壞的消息。
林理在看本市新聞的時候，就發現這條消息上了熱點。
不過，對方並沒有拿到清晰的照片，因此這條消息隻能算是傳聞。
他回頭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那兩隻石獅子的資料，就發現自己果然是熱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說句不客氣的話，早幾十年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怕是要被迫以死謝罪的。
這個發現，讓林理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了。
到了晚間新聞的時候，關於此事的正式答複文本終於出爐。
警方承認了兩隻文物石獅子中的一隻，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以及材質方麵的原因，發生了局部風化，但是經過警局技術人員的及時維護，已經解決了問題。
至於其他的風傳謠言什麽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一概無可奉告。
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真實的內幕情況，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所以在第二天，林理就接到了局長的電話。
“這件事情的影響，遠比我想象到的要大。”
“我想了想，隻有讓你因傷退役了。”
“這也是現在唯一能夠保護你的做法，希望你能夠理解。”
局長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很顯然，為了保住林理，他已經盡力了。
雖然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憤懣的情緒，但是形勢比人強。
“好。”
林理沉默片刻，終於接受了這個結果。
這件事情，終究以林理退役而告終。
對方雖然勢力龐大，卻也不太方便對一位功勳卓著、因傷退役的特警動手。
那樣的話，怕是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反彈。
不過局長也同林理私下交心，表示等到風聲過去之後，再想辦法讓他恢複職務，就用警局返聘的方式，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回家之後，林理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又七天之後，林理約了霍斯淇在咖啡廳見麵。
“你的情況又加重了。”
“藥物又按時服用嗎？”
霍斯淇檢查了林理的情況之後，不由得眉頭緊鎖。
“我一直在堅持按時吃藥。”
“可是每天晚上隻要睡著之後，總會做那樣的怪夢，然後驚醒。”
“最近我開始頭疼了，感覺自己走在精神分裂的路上。”
林理的黑眼圈更加明顯了，精神也有些恍惚。
有的時候，他的眼前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影像，直接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這個問題，棘手。”
霍斯淇聽了，深感難以解決。
在警隊內部，失眠的問題並不罕見，作為專業的心理醫生，霍斯淇以前也成功處理過許多案例，但是林理這個情況顯然不像是普通事件，已經超出了霍斯淇能夠理解的範疇。
“還有什麽辦法嗎？”
“我感覺繼續這麽下去的話，活不過這個月了。”
林理的情緒有些混亂，思維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感覺腦袋裏麵總是懵懵的。
他端起咖啡來喝了兩口，卻發現平時能夠提神的好東西，此時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
林理有一種直覺，再這麽下去，他肯定會瘋掉。
他扯開領口，用手攥著那枚水滴形吊墜，感受著從吊墜上傳來的冰涼氣息。
唯有在這個時候，林理才會覺得腦子裏麵略微清楚一些。
“有一說一，你的問題，我是無能為力了。”
霍斯淇撓了撓頭，決定告訴他實情。
心理醫生並不是萬能的，事實上絕大多數的心理健康問題，心理醫生都無能為力。
在這方麵，他們能夠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大多數時候，心理醫生們隻是給他的病人們開一些安慰劑，希望他們能夠自行恢複。
畢竟這方麵的大部分藥物，都是虎狼之藥，具有非常明顯的副作用。
“好吧。”
林理搖搖頭，事實上他對於霍斯淇這個心理醫生也不抱希望了。
有些東西，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或許她有辦法也說不定。”
霍斯淇思慮再三，終於從自己的通訊錄裏翻出來一個名字，然後將名片推送給林理。
“沈千惠？”
林理看著名片上的簽名，有些懷疑地問道。
看樣子，這人要比霍斯淇年輕了許多。
按照醫生越老，經驗越足的規律，林理不能不懷疑這位沈千惠醫生的水平，是否能夠解決自己的問題。
“她是我的大學師妹，能力很強。”
“而且，有江湖傳言說，她可以通靈。”
霍斯淇猶豫了一下，低聲向林理解釋道。
通靈？
或許，自己現在真的需要找個可以通靈的人來看看。
科學解決不了的問題，也隻有求助於鬼神。
林理看著名片上的沈千惠的聯係方式，心中略有明悟。
“她人怎麽樣？”
林理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人沒問題，大美女。”
霍斯淇答非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