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陷陣營

“把人放開。”一個冰冷的聲音道。

“誰他媽的敢管大爺的閑事?”西涼兵勃然大怒。

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他抬頭一看,巨大的駿馬和騎士,還有在陽光下閃著銳利光芒的方天畫戟。

“呂布,呂將軍。”西涼兵吃了一驚,呂布的威名勇冠三軍。不過他不肯放棄這個姿色不錯的美女,硬著頭皮道:“呂將軍,你我並無統屬的關係。你要人的話,可以找李傕將軍。”

李傕是董卓麾下排名第一的親信將領,是心腹中的心腹,統領西涼軍中精銳飛熊軍,權勢猶在呂布之上。

呂布大笑道:“好好。”笑聲一收,一道寒光揮出,這個西涼軍的頭顱隨著熱血飛上半空,鮮豔的血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的光采。

周圍發出一陣驚呼。

剩下幾名西涼軍連忙撒腿就跑,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

父女兩人跪倒磕頭謝恩,“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呂布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拋到地上,道:“你父女二人快快離開長安,遠走高飛吧。”

說著不顧父女二人的千恩萬謝,撥轉馬頭,向軍營疾馳。

身後,一群老百姓齊齊跪拜。

呂布將軍體恤民情,嫉惡如仇的名聲悄悄流傳開來。

及近軍營,遠遠看見一隊騎兵耀武揚威地凱旋,馬鞍上都懸掛著滴血的人頭。不知又殺戮搶劫了哪裏的無辜商旅和老百姓,冒充是強盜的首級來邀功請賞。

董卓軍的軍紀極其敗壞,視百姓如牛羊牲畜,燒殺擄掠的事沒少幹。

幾個軍士站在營帳邊,一臉憤怒地看著這夥騎兵。

“高大哥,他們又去殺良冒功了。”

“大人們怎麽也不管束。”

“蛇鼠一窩,聽說贓物還會孝敬上官一份。”

他們幾個軍士窮苦出身,對這些罪惡勾當,都是義憤填膺,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高大的白臉漢子緊鎖雙眉,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目光中也流露出迷惘之色。他自幼操練武藝,苦讀兵書,立誌報效朝廷,後來加入何進軍中,想追隨將軍鏟除閹黨,匡扶漢室。

誰知大將軍何進反被十常侍殺害,董卓進京,接管洛陽兵馬,廢立皇帝,殺害忠臣義士,這一切好像離自己的初衷越來越遠了。

也許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解甲歸田。高順心灰意冷地想。

“高順,呂將軍有請。”

高順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來到呂布的大帳。

隻見帳中左右各站著三名挺胸疊肚的親兵,當中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將領據案而坐,案上鋪著一幅地圖,邊上堆著幾卷竹簡兵書。

身側還站著一個武將,像是在聽呂布訓話。見高順進來,這武將友好地一笑。高順識得是張遼,他們原就認識,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高順心想,原來呂布將軍並非有勇無謀之輩,傳言不實。

“卑職高順拜見將軍。”高順躬身抱拳施禮。

呂布低頭看著地圖,“免禮。”

高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不好開口詢問。

隔了半晌,呂布抬頭,見高順身材高大,相貌英武,一臉的英氣勃勃,心裏暗暗稱讚。“高順,你過來。”

高順依言來到桌案邊。

“你且看這幅地圖。”呂布道。

高順一看,這幅地圖上繪製了城池道路,山川河流, “這是長安地圖。”圖上標注了幾支兵馬駐紮的地點,還有界外幾個大的諸侯勢力。

“假若亂從軍中起,如何平叛?”呂布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高順。

高順心中一緊,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軍中亂起?誰的軍亂,為何而亂?

“卑職不知。”高順隻得如實回答。

“現在軍中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西涼軍無人節製,奸.**擄掠,燒殺搶奪,和強盜無異,試問何以保境安民,百姓何以安居樂業!奈何我兵寡將少,孤掌難鳴。”

高順心裏更是一震,呂布這是把自身跟董卓軍區別開了。

細想呂布軍雖然也有劣跡,但還是比西涼軍強一些。

“西涼軍驕橫跋扈,久在京師重地,遲早必成禍患,為天下蒼生計,必須早做安排,未雨綢繆。”

“我麾下大多是丁原軍中舊部,數量不多,良莠不齊,戰力不濟,打算征召良家子弟兩千人,優勝劣汰,擇其健勇者八百名,新編一營伍,以你為將,你可願意?”

高順熱血沸騰,哪有不願之理,抱拳行禮大聲道:“高順願為將軍效力。”

“此營便稱陷陣。”

高順喃喃道:“陷陣營。”眼神越來越亮。

“此營雖則八百人,但要練成戰無不勝的精兵,你可有信心?”

“卑職必不辱使命!”

“好,那我就把陷陣營交給你操練了,張遼當你的副將。”

張遼過來行禮,“願助高將軍一臂之力。”

對於張遼,高順也是熟知其人,當下更有把握了。

“陷陣營”會以雷霆之勢在這個群雄並起、波瀾壯闊的大時代閃亮登場,跟隨我呂布的腳步,削平諸侯,平定天下,還黎民百姓一個太平盛世,一個萬家煙火。

呂布正躊躇滿誌地浮想聯翩。

“呂將軍,不好,西涼兵打進來了。”這時親兵慌忙來報。

“什麽?何人膽敢衝撞我的軍營!”呂布頓時大怒。

營帳外一片喧囂鬧騰。

呂布帶著高順、張遼出去一看,卻見一隊西涼騎兵拿著馬鞭抽打攔阻他們的士兵。

呂布高聲叫道:“來人可是李傕將軍。”他看見了繡著李字的黑色將旗。

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踱了過來。

李傕戴著鐵盔,身披甲胄,細小的眼睛,鷹鉤鼻,兩撇鼠須。他跟隨董卓多年,東征西討,深得董卓的信任,善於用兵,性格頗有狡猾的一麵。

“呂將軍別來無恙。”

“既然李傕將軍大駕光臨,不妨入內喝一杯水酒。”

“也好,那就叨擾了。”

兩人表麵上一團和氣地往中軍大帳中走去。

兩人坐好,侍從端上酒菜。

二人飲了幾杯,呂布道:“李將軍軍務繁忙,今日怎有閑情逸致到我這裏,真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