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飲者奎拉斯

得到了祭司的指示，古川逸快步朝前方走去，不一會，他就看到了數千在休息的獸人。跟著古川逸快步來到最前方、見到了一名拿著樸實長劍的獸人將軍，這就是奎拉斯。

此時的血飲者還隻是一把平淡無奇的單手劍，劍刃上有一些鏽跡和缺口，但那冷豔的光澤和持有者那堅定的眼神，讓人明白它的主人依舊可以用它掠奪敵人的生命。

古川逸看著這位略顯疲憊的獸人將軍，對方好似在不久前剛經曆過戰鬥、此時正在抓緊時間恢複力氣。一路上古川逸並未看到獸人或其他種族的屍體，想必那場戰鬥並非是在這裏進行的，而獸人方麵曆經爭鬥又行軍半晌，難怪會有些疲勞。

可獸人族就是獸人族，他們的精神縱然不飽滿可無人有怨言、也無人說話，都在靜靜地吃著食物。

而就在這時，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獸人的身上和他們手中的食物上，可他們毫不在意、和著雨水將食物一同吞進了肚子裏。

“桀桀桀……”驀地，一聲淒厲的怪笑響起，所有獸人都警覺地起身、拿起武器準備進行戰鬥，當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啊。

古川逸順著聲音轉身望去，發現百米外的懸崖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身子被破舊黑色鬥篷包裹的怪人。那怪人身材頎長、即便離這麽遠古川逸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作嘔的死亡氣息，接著，那怪人揚起了手中的骷髏法杖，顯露出的小臂上麵竟無一點血肉、隻有灰暗的骨頭。

伴隨著怪人的動作，大地開始了輕微的震顫，跟著無數僵屍、骷髏從地下鑽了出來，半空上出現了一道黑色傳送門、無數造型醜陋可怖的靈體和惡魔來到了峽穀之中。

“戰士們，列陣，戰鬥。”奎拉斯高舉武器呼嘯一聲，然後他一劍劈中了一個衝上來的僵屍、將其身子一分為二。

之後，出現在獸人四周的僵屍和骷髏都圍了上來，而惡魔與靈體則緊隨其後，獸人戰士不過三千之數，可他們麵對的則是上萬名敵人、且敵人的數量還在不斷提升。

“凜風族，無畏寒風，不懼死亡。”

古川逸就像是一個幽靈、穿梭在戰場之中，身邊無論是獸人還是邪靈都直穿他的身體，所以他可以身臨其境地觀看這段往事，他親眼看著獸人軍隊迎上了數倍於己的敵人、也聽到了他們那聲嘶力竭的呐喊。

客觀來說，獸人的戰鬥力很強，尚武的獸人擁有強健的體魄，同時也能獲得信仰神明的賜福，這使得他們麵對魔法或是非重兵器的熱武器時也有匹敵的戰力。可是，再勇猛的獅子都無法戰勝無窮無盡的鬣狗，體力限製了他們的持久、傷口迫使著他們跌倒。

幾分鍾之後，再沒有僵屍和骷髏從地底鑽出，也沒有惡魔和靈體自傳送門踏入這片土地，敵人的數量足有近3萬人之多、這差不多是獸人們的10倍。

可獸人方麵，不論是奎拉斯這個指揮者還是手下的普通戰士，他們好似沒有看到這種差距一般、一心隻想著用手中的武器奪去敵人的生命、然後再迎戰下一名敵人。

獸人是那樣的無畏，隻是……在戰鬥的過程中，不斷有獸人倒下、他們的人數正在急劇減少著。

兩千……一千……五百……一百……直至，隻剩下了奎拉斯一人。

獸人信奉的神明有很多，通常戰士都會將榮耀投與“戰神”迪奈羅，這樣他們就能獲得更強的肉體實力和擊殺敵人的力量了。然而，縱使每名獸人士兵都能擊殺四名甚至五名敵人才會倒下，可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敵人湧上前來、趁亂擊殺獸人戰士。

獸人方僅餘奎拉斯之後，敵人好像收到了那名怪人的命令、沒有急著上來掠奪他的生命。跟著敵陣開了一個口子，一名高大、頭頂生角的惡魔走到了奎拉斯的麵前，他揚起下巴倨傲地說道：“我們奉主上溫格烈座下、‘永黯巫妖’奧薩隆之命，前來堵截你們這支部隊。現在，你的手下已經死光了，你、獸人中的將軍，是否願意向溫格烈主上效忠、成為‘滌世教會’的一員？”

在一旁觀看劇情的古川逸不忍地偏過了頭，他知道奎拉斯不會背棄獸人的信仰、更加不會為了活命而投誠，所以這必定是一個悲傷的結局、必定有一場血雨降臨。可是，古川逸很快就轉回了頭，好像在他靈魂深處、有一股力量驅使著他必須將奎拉斯最後的身影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在惡魔說話時，奎拉斯還在保持他奮戰後的虛弱姿態，等他發現對方的聲音停下，這才抬起頭、用一雙微紅的眸子看向了惡魔、冷冷地說：“我們聽說亡靈族的前世墓地被偷襲、溫格烈的手下想要搶奪那些亡靈生前的屍身……現在看來，你們已經得手了。接著你們封鎖了消息、不讓我們因得知了此事而退軍，這樣你們就可以在此處偷襲我們了。不得不說，你們的算計很不錯、畢竟你們殺掉了我手下3000餘名英勇的戰士，這一點值得稱道。”

“可是，我是部隊長官、凜風族族長的兒子，自我統領這支部隊時我就起誓，無論是死亡荒漠還是無盡地獄、我的士兵在哪裏我就會在哪裏。如今，他們的英靈去覲見迪奈羅了，而我，也很快就會啟程、追上他們的腳步。你和其他溫格烈的爪牙、甚至是溫格烈，都沒有資格收下我的效忠，因為……我是奎拉斯。凜風族，無畏寒風，不懼死亡。”

再一次，奎拉斯喊出了凜風獸人的戰鬥口號，他身上爆發出了前所未見的氣勢，他手中的武器也似在回應主人一般開始了變化，裂痕飛速修複著、黯淡的劍身煥發光澤、血紅色的光芒噴薄而出。

下一秒，奎拉斯抄起這把新生的長劍、如捕食的雄獅一樣飛撲到惡魔的身前、一劍斬下了對方的頭顱，而惡魔噴出的鮮血則不斷匯入血飲者之中、進而溫潤著他的傷口。

作壁上觀的奧薩隆見此情景、一揮手中的法杖，殘存的萬餘名手下都如瘋如狂地朝奎拉斯衝了過去，而後者則更加瘋狂、一劍一個地殺掉敢上前的敵人。

一旁的古川逸被奎拉斯這最後的頑強所鼓舞，曾經的他隻想著如何用最少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回報，從來沒有過不顧一切地去戰鬥、更別說是在自知無法活下去的情況下毫無保留地戰鬥了。可這一刻，古川逸在不屈服的奎拉斯身上看到了戰鬥的真諦，戰鬥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是更多地擊殺敵人。

做到這點的，都是合格甚至偉大的戰士，至於他們能否殺光眼前之人……這一點一點都不重要。

最後，在第253個敵人倒下時，奎拉斯的氣息也斷絕了，死掉的戰士依然屹立不倒，而他手中的武器則倒插進入地麵、直沒至柄。

古川逸突然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吸力牽扯著他，他知道這是劇情結束、要回歸現實的信號，在最後幾秒的時間裏，他對著那名與自己不同種族的偉大戰士深深鞠了一躬、表達了無限的敬意。

接著古川逸的身子開始像旋渦一般旋轉、縮小，可就在他徹底離開峽穀的時候，那名早已死絕的獸人戰士忽而開口說道：“人類的年輕人啊，帶著血飲者去戰鬥吧，無論你是不是我的族人、如今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所以，孩子啊，願迪奈羅保佑你，祝你早日成為舉世聞名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