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打你

“嘶………”

一聲冷嘶,嚇得林北辰瞬間便不敢再動,一臉急切的問道:“怎麽了?”

芸娘頓時嬌羞無限,將頭埋得低低的,扭捏著輕聲答道:“夫君昨夜……芸娘還……還有些疼……”

片刻之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抬起頭來,雖依舊麵頰通紅,但眼神卻是無比堅定:“不過沒關係,芸娘……芸娘忍得住!”

林北辰啞然失笑。

這副表情,是要準備慷慨就義麽?

不過心中也是暗暗有些自責,昨夜醉酒,本就不知輕重,如今又怎能隻顧自己,不為芸娘著想?

便在芸娘額頭輕輕一吻,將她擁入懷中,卻不再動作:“夫君也忍得住!”

芸娘便是噗嗤一聲,隨後又有些黯然:“其實夫君不必忍的,夫君這般對芸娘,是芸娘的福分,更何況,芸娘今日之後便要搬走,今後也不能日日陪伴夫君……”

“好了,小傻瓜,不要再說這些胡話,想知道夫君是怎麽想的麽?”

“嗯?”

“其實我早已跟你說過,怕是你這小腦瓜被人洗了個幹幹淨淨,卻是把我說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芸娘沒有,芸娘隻是……”

“好了,我剛剛沒有打斷你,所以你也不許打斷我!

第一,你是不是寡婦,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我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我,這便夠了,旁人在背後要怎麽說,便隨他去說,但若敢當著你我的麵,那我就撕爛他的嘴。

第二,封侯拜相也好,落草為寇也罷,你夫君我根本不在乎,我隻求能過的心安,過得舒坦,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無愧於你便好。

當然,錢是不能沒有的!不過你夫君我有的是賺錢的法子,用不著誰來幫襯,更不必拿什麽去交換,我的夫人,隻能是我愛的人,至於其他,無所謂,而娘子你恰恰便是那個我愛的人!至於搬出去的事,那個,你看好的那處地方,不至於多一個人也擠不下吧?”

“夫君……”

林北辰抬手輕輕拭去芸娘眼角的淚痕:“這怎麽還哭鼻子了?是疼得厲害麽?”

芸娘先是一愣,隨即握起小拳頭一下一下的錘在林北辰胸口:“就知道取笑我!就知道取笑我!我打你,我打你!”

嘴裏說的厲害,也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凶悍一些,但拳頭卻是極輕的,心裏也是極甜的。

先前的那些陰霾,便隨著這一拳又一拳,漸漸消逝……

“哎喲,娘子饒命!”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娘子放心,為夫知道錯了,但是堅決不改!”

“……”

“哈哈哈!”

“我打你,我打你!”

“對了,娘子,程夫人待你如何?”

“夫人待我很好啊,給我講了好多道理。”

“臥槽,就猜到是她!”

“…………”

“娘子怎麽了?”

“夫君,你誆我的話!”

“啊?有嗎?沒有啊!”

“我打你!”

……

朝陽暖暖,崔靈兒的心,卻是猶如墜入了冰窟。

本想著林北辰昨夜喝了那麽多酒,自己便早些來此候著,好在他醒來後第一時間便送上親手熬製的醒酒湯,卻不料……

聽到了這許多不該聽到的話……

好生令人羨慕啊!

隻是,為何心中隱隱作痛?

林公子與芸娘之間的感情,自己不是早就明了了麽?

不該來的!

不過……

姑姑這次似乎做得有些過分了,也不知林公子,會不會記恨姑姑,進而也記恨到自己頭上來……

可姑姑也是為了自己和鶯鶯,自己又豈能因此便有所怨懟?

唉…………

“表姐?你怎麽在這兒?是從林校尉那邊過來的麽?他酒可醒了?”

突然出現的程處弼嚇了崔靈兒一跳,連忙收束心神:“處弼這是要去尋林公子?”

程處弼便點了點頭:“昨夜與林校尉提起拜師之事,林校尉倒是答應了,不過卻未及行禮,他便醉倒,我就想著今日再來一趟,務必將此事辦成!”

“拜師?”

“不錯,父親說了,林校尉的師傅乃是神人,林校尉自己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既有緣遇到此等人物,那便是我的造化,自該把握機會,拜師學藝,哪怕隻學得一樣兩樣,也必然受益匪淺!”

“處弼你能這般想,自是極好的,表姐……表姐與林公子倒也有幾分交情,自會全力助你,隻是……隻是林公子此時怕是不太方便,你還是過會兒再去吧!”

“哦……既如此,多謝表姐!”說完這話,程處弼正要離開,眼尖的他卻忽然發現了崔靈兒手上提著的東西,“咦,表姐手提何物?”

“一碗醒酒湯而已。”

崔靈兒隨口便答了,話說出口方才驚覺不對,欲要往回找補時,程處弼已然擺出一副原來如此,我都懂了的表情笑了起來。

“原來表姐不是從林校尉那裏過來,而是要去林校尉那裏,果然是不方便,表姐你且大膽些,不必在此躊躇,亦是務須害怕,處弼祝表姐馬到功成!”

“不是,處弼你誤會了!”

“哈哈哈,表姐放心,處弼今日未曾到此,更沒有遇到過表姐,咦?那邊的花兒開得好生豔麗,且待我前去采上幾朵!”

話音未落,人已一溜煙兒的跑了,卻又不曾跑遠,而是躲在了假山之後,探著腦袋偷偷望向這邊。

崔靈兒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尷尬不已,氣惱之下,隻得狠狠的跺了跺腳:“冬月過半,哪裏會有什麽花兒!”

“倒也未必,那南中府姚州境內,便是四季如春,說不定此時也是有些花兒的。”

這聲音由遠而近,頗有幾分賣弄之意。

崔靈兒眉頭便是一皺。

他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