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插眼線

“既然要整頓,那就來點狠的。”楊元慶臉上浮現幾分厲色。

那鮮家也未必是要跟楊家同歸於盡,那鮮家老頭精明著呢,不擺出這樣的態度,楊家得勢之後,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鮮家。

但如果他做出同歸於盡的模樣,反倒是會讓楊家有種無從下口的尷尬。

楊元慶沒有立刻去整頓菜鋪,要真降低價格去打壓鮮家,楊家也是自傷八百,還不如換個思路。

“告訴菜鋪的夥計,把收上來的貨都壓一下,不要賣了,全部做成吃食。”

“啊,少爺,這樣那些夥計恐怕不會答應啊。”旁邊的馬夫不解道。

因為這個時候,大家吃不完的蔬菜,基本都是做了醃製處理。

百姓可不是傻,新鮮的蔬菜不吃,反而去吃醃製的副產品,而且副產品還需要時間醃製,需要花費不少鹽,甚至還不如之前賺的多。

大唐這時候的醃製品,那都是吃不下或者賣不出去的菜才會醃製,以及做過冬的準備,不然誰家特地去做那難吃的玩意。

楊元慶卻是搖搖頭,他自然不會去做那種醃糟貨,作為一個現代人,成百上千的菜色,炒菜這東西,誰不會兩手啊。

炒是南北朝的時候發展的,但即使是到了唐代,依舊不發達,鐵鍋不便宜是一回事,還有就是油。

大家平時的油水少得可憐,百姓根本不會舍得用那麽多油去炒菜。

但楊元慶卻是心中有了盤算。

從集市回來的楊元慶,又碰上了楊崗,這家夥正從府邸出來,見到前者,笑道,“堂弟,為兄正要去找你呢。”

“二哥有什麽事麽?”楊元慶與他拱了拱手,兩人相視一笑。

就像是兩隻老狐狸在互相盤算著對方的實力,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冷色。

“堂弟這是去了菜鋪,不知可有收獲?”楊崗撇了一眼楊元慶身後的馬夫,故意說道。

菜鋪什麽樣他哪裏不知道,之前還好,自從鮮家失勢之後,就一蹶不振了,他可不認為楊元慶能力挽狂瀾。

而且要是他力挽狂瀾了,他二房還怎麽從中偷取利潤,那都是錢啊。

“別提了,那群泥腿子既然說降低價錢沒利潤,我楊家提供了菜鋪,招攬了大量商販,他們不圖恩報也就算了,竟然還口出狂言,簡直無法無天……”

說著,楊元慶還故意將手中扇子狠狠扔在地上,頓了頓,又不解氣地踩上兩腳。

楊崗見到他的反應,暗中露出鄙夷之色,但嘴上卻道,“堂弟可不能氣壞了身體,與那群低賤的泥腿子置氣什麽,今天晚上正好家中做宴,不如過來喝幾杯酒。”

“自然自然,我定會過去湊個熱鬧。”楊元慶收起剛才憤怒的表情,但還是帶著幾分情緒。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告別。

看著離開的楊崗,馬夫在旁邊有些不忿道,“少爺,這家夥故意羞辱於你。”

“我知道,不過是一個愛蹦噠的螞蚱,讓他多玩會吧,等我架柴燒火,他哪都去不了。”

對於西市,楊元慶還沒有根底,貿然跟二房的人翻臉的話,恐怕他們隻會魚死網破。

夜晚降臨。

在楊家府邸之中,一個丫鬟端著酒壺,站在楊元慶身邊倒酒。

後者正咧著笑臉,一副老色皮的模樣盯著小姑娘。

“聽說賢侄還未成婚,不知可有心儀的姑娘?”楊守才一副慈祥模樣,看著對桌說道。

“二叔,我這還沒看到對眼的,不急不急。”

“唉,男人在外,哪能沒個女人,來,你今天晚上就陪著堂弟,好生伺候著。”楊崗看著那侍女說道。

後者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嘴唇哆哆嗦嗦似乎想說什麽,卻不敢言語,隻是低著頭走近了楊元慶。

後者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女人肯定是跟楊崗有染,臉上那被拋棄的情緒,都快溢出來了。

“賢侄,鮮家最近與咱們可是十分不對付,你今天也去菜鋪看了吧,那客人少得可憐,咱們楊家這點基業,可是要毀在鮮家手裏了呀。”

楊守才說著,語氣都帶上了一份哭腔,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二叔這是什麽話,父親叫我來這,自然是要對付鮮家,您放心,用不了幾天,我肯定將其拿下。”

楊元慶依舊扮演自己的角色,要是放在現代,妥妥一個實力派。

反正楊守才是沒看出什麽古怪,隻當這傻小子被自己忽悠,真跟鮮家杠上了。

但其實西市的市場,鮮家一家是吃不下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兩家競爭了,楊守才這是不滿足於現狀,想借他的手,與鮮家爭利。

到時候,本家的實力被鮮家損耗,他自然能當個漁翁,來收攏市場,說不定,楊家今後就要聽他一家之言了。

想到這裏,他臉上不由浮現幾分紅閏,也不知道是醉意,還是興奮。

這場宴會,一直到楊元慶暈頭轉向之後,才被阿福給扶著回去,當然,還有贈送過來的丫鬟小紅。

“少爺,我帶你進去。”丫鬟臉色已經恢複平靜,雖然還帶著幾分頹然,但話裏卻是十分堅決。

“不用了,少爺喝酒情緒不好,讓我來吧。”阿福將楊元慶接了過來,扶著他走進屋裏。

後者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左右望了望,快步朝著一處方向跑去。

如果有人熟悉此地,肯定知道,這姑娘跑去的方向,就是楊崗的屋子。

而屋子內,楊元慶已經不複剛才的醉意,看著黑夜中離去的背影,“福叔,剛才我的演技還算不錯吧,怎麽說也得拿個獎。”

雖然聽不懂少爺那些古怪的言語,但阿福還是說道,“楊崗要在少爺身邊插眼線,看來還是不放心咱們。”

“他們現在野心可不小,連鮮家都想吃下呢。”楊元慶笑了笑。

想到這裏,楊元慶又從旁邊的桌上拿了筆墨,在白紙上開始繪畫起來。

“福叔,明天你將這圖紙拿去鐵匠鋪,打一個鐵鍋回來,還有這些工具,要找最好的師傅。”

吩咐完後,楊元慶捏著自己的眉心,這酒一點醉意都沒有,要不要考慮,整一個蒸餾器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