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漢天子劉協震驚了

已經遠去的劉馮當然不知道身後董蓋為了他而與曹丕爭鋒的事情。

即使知道了,他也隻是會感歎一句。當真忠臣也。

其他的就沒了。

因為當下局勢,曹氏的地位根基非常穩固,這些小孩子的爭鋒,又有什麽意義呢?難道要靠他們去維護漢室正統。

完全不可能。

唯有劍走偏鋒,出奇策才能穩住漢室,保全劉氏江山。

輦車上劉馮閉起雙目,任由輦車在車夫的駕馭下緩緩的朝著向德殿而去。不過,中途卻有一個內侍匆匆而來,攔住了劉馮。

“太子殿下,陛下目下在椒房殿內與皇後娘娘說話,特派遣奴婢來傳召殿下入見。”這內侍報告道。

“喔。”劉馮聞言睜開了雙目,輕喔了一聲,隨即,渾不在意的揮手道:“走,去見父皇。”

“諾。”旁邊的董喜應諾了一聲,讓甲兵們調轉輦車,往椒房殿而去。

很快,輦車就乘載著劉馮來到了椒房殿外邊。劉馮懶洋洋的下了車,帶著董喜走了進去。

剛走到殿門口,就有內侍把劉馮引入了椒房殿內。董喜自然是沒資格進去的,在外等候。

椒房殿內,隻坐著兩人。

一個是男子,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穿著冕服、冕冠,腰間佩著長劍,當真是儀態萬千。

這男子正是當今天子,劉協。

此刻,劉協抬起頭看著從外走入的劉馮,目光有些淩厲。

到底是天子,這淩厲的目光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曆史上,因為劉協怒曹操擅權,而一句:“君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舍。”

意思就是你若是能輔佐我,就寬厚些。若不能輔佐,則開恩放我離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曹操大驚失色,而後心生不安,再也不來朝見劉協了。可見劉協是非常有天子氣象的。

隻是劉協生不逢時罷了。

但是劉馮卻沒什麽感覺,因為旁邊還坐著一個非常慈祥,正用寵溺的眼神看著他的伏皇後。

伏皇後出身伏氏,乃名門望族,非常知書達理,雍容優雅。與天子劉協可以說是非常恩愛。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太過寵溺劉馮了。

至少在劉協的眼中,確實是伏皇後太過寵溺劉馮了。

此刻,伏皇後正向劉馮打眼色,意思是今天的事情有點大,小心著點。

接收到伏皇後的眼色後,劉馮才留意到,今天殿內隻有天子、皇後這兩位至尊,而沒有內侍,宮女等人服侍。

顯然是劉協提前支開了那些人。而單獨把他留下來。

這是要教訓了。

劉馮心中嘀咕了一句。有些不太感冒。

“兒臣見過父皇,母後。”劉馮彎身對著劉協、伏皇後見禮道。

“嗯。”劉協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隨即,劉協才說道:“聽人說,你在太子 宮讀書的時候,陳鋒在上授課,你卻在下睡覺,可有此事?”

這件事情,劉協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沒說。因為伏皇後寵溺著劉馮,三番兩次的求情。再加上伏皇後保證她一定能夠教導好劉馮,因此這事兒一直拖著。

但是眼見劉馮已經八歲了,卻還是如此頑劣不堪,劉協徹底忍耐不住,今天準備發火了。

所以伏皇後在剛才劉馮進門的時候,使用的眼神是今天大事,要小心。

本來,劉馮想要乖乖的就範的。

因為畢竟是天子親自教導,若是一個鬧不好,被廢掉了太子之位。那就糟糕了。有這個太子的位置,他好歹還有那麽一點機會,若是被廢為王。

那麽就真的殘廢了,下半輩子估計就隻能幽靜在王府之中了。

大不了以後裝作讀書嘛,反正他已經扮了八年的廢物了。印象深入人心,實在是難以撼動的。

但是劉馮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對啊。他做的事情太對了,不僅是保全了自己,還幫助漢室謀劃將來,實在是太對了。

為什麽要認錯。

一直以來,劉馮都是自己在想對策。但是卻想不出什麽對策來,蓋因為身旁沒有人掩護,也沒有人與他商量。

再加上劉馮自己也不過是八歲,雖然有皇太子的身份作為保障,但哪有心腹,又哪有能夠聽命行事的人?

沒有心腹,沒有能夠效死力的人,就沒有足夠的機會招兵買馬。就沒有扳倒曹操的力量。

要扳倒曹操,目前幾乎不可能。但是擺脫曹操,機會卻未必沒有。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一場袁紹,曹操的官渡之戰上演。

有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官渡之戰”在劉馮看來就是一個好機會。一直以來,劉馮都在琢磨著在官渡之戰的時候,該怎麽走,怎麽利用這個機會。

現在不正是找尋盟友,以及執行者的好機會嗎?

天子劉協,雖然無權無勢,但仍舊是金字招牌,能夠招募一些大臣,也就能秘密行動了。

對曹操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謀劃八年,卻一事無成。隻是得了一個不敗身,這讓劉馮心中充滿了不甘。又見劉協不僅不能體會,反而出言敲打。

劉馮幹脆把心一橫,昂起頭說道:“敢問父皇,當今天下,雖名為我劉氏所有,但又有多少城池,郡縣能夠聽父皇的調令,尊奉天子?”

這。

劉協本來淩厲的目光,一下子呆滯了起來。本來很多想要教訓的話,都被堵在了心裏,覺得非常的難受。

同時,劉協的心中還升起了一股巨大的疑問,以及不信,這還是那個他屢教不改,頑劣不堪的皇太子嗎?

對於劉馮,說真的要不是現在大權被曹操把持,皇家朝不保夕。劉協又與伏皇後夫妻恩愛,早就廢掉劉馮了。真是見過頑劣的,沒見過這麽頑劣的。

八年啊。

劉協的心中對於劉馮的印象幾乎已經定型了。頑劣、不堪。

而今日,劉馮忽然說出這番調理分明,讓人深思的言語,這如何不讓劉協感覺到疑惑?不敢置信?

同時,劉協的心中還湧起了一股巨大的欣喜。

哪個父親不喜歡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呢?哪個父親會喜歡一個頑劣不堪的兒子呢?

如果這兒子不聰明,怎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呢?

這可是一針見血的道明了現在天下局勢啊。

他雖然貴為天子,卻政令不出家門,天下誰會在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