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東西居然吸血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快要死透的人,會突然開口。

咯咕聲後,他的嘴裏發出尖銳的嘶叫聲。

那一聲就像刀子一樣,刮擦著我的耳膜,疼得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耳朵。

其他人俱是一樣的動作。

那一嗓子嚎啕的,馬鵬差一點就從樹上掉下來。

嘶叫聲隻持續了一瞬間。

那人死死瞪了我們一眼,眼珠激凸的一瞬,身體一挺,瞬間嗝屁了。

樹頂的馬鵬死死抓住一根樹杈,穩定住自己的神身體,咒罵道:“他媽的嚇死老子了,早知道他會詐屍,剛才就該一槍崩了他。”

我問眾人,“他剛才像是喊了什麽話,誰聽清楚了。”

李登峰慘白著臉,顫聲道:“沒……沒注意,聽起來不像是普通話。”

郎青也猶自驚魂未定,緩緩道:“聽起來像是推土家話,我以前有個戰友是土家族的,跟他學過幾句。”

馬振邦問道:“他叫的是什麽意思,你聽懂了嗎?”

郎青摩挲著下巴,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都變了調兒了,我也聽不太清楚,翻譯過來,他該是:哎呦臥槽,屁股!疼!”

他的話沒說完,樹頂上的馬鵬嗤的一聲笑了:“狗哥,你這翻譯的挺到位啊!還他媽屁股疼,你戰友不是搞基的吧。”

這貨一貫胡攪蠻纏,眾人都無心理他。

屁股疼?

這算什麽意思!

沒等我想明白,就見郎青忽然動手,將死人身上的藤條逐一剝落,然後翻過屍體來,重複前麵的動作。

剝著剝著,我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是所有的藤條都捆在他的身上,其中幾根像是輸液的藥管一樣,從屍體的後門,直插進他的身體當中。

眾人麵麵相覷。

直到此刻,我們終於明白了那人為什麽叫屁股疼了。

郎青沒有翻譯錯,那人死前叫的應該即使這個。

我嚇了一條,心說怎麽意思,這藤條怎麽還走後門啊,莫非真讓馬鵬給說中了,這是跟搞基的藤!

但是隨即我就猛搖頭,驅散掉這個荒謬可笑的想法。

藤條不是人,不會有人類的行為。

可是它既然這麽做了,就一定有原因。

想著,我就伸手猛拉那根藤條,想從把它從屍體裏拉出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隻要我一使勁,屍體就跟隨著藤條的節奏晃動,但絲毫沒有脫離而出的趨勢。

這東西像是長在死人的身體裏麵了。

李登峰也發現了異常,上手給我幫忙,可是依舊無濟於事。

“別動。”郎青製止住了我們的動作,伸手緊緊地攥在藤條之上,默然不語。

我以為他要親自上手,可是他攥住藤條之後,卻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而是默默地感覺著,像是在跟那東西心靈溝通一樣。

眾人紛紛詫異,我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就見郎青的臉色陡然劇變,“不對勁,這東西是活的,像是在呼吸。”

這話著實將我們驚了一跳。

我下意識地伸手也握了上去,感覺了片刻之後,也不禁心跳加速,一陣駭然。

那根藤條就好像動脈一樣,有規律地搏動著。

正如郎青所言,這東西像是在呼吸。

其他人也紛紛有樣學樣,全都感覺到了異常。

“這東西不會是插進那人的身體裏,吸食他的血肉吧。”馬振邦個鐵青著臉,忽然說道。

到底是馬老精,人老滑,這話仿佛一下子切中了要點。

所有人的臉色都駭然一變。

就連樹頂上的馬鵬也不禁變色,“臥槽,這是碰上樹精了啊!”

不等他說完,郎青忽然抽刀,朝著那根搏動的藤蔓就割了下去。

就聽噗嗤一聲。

一股子好像血一樣的粘稠的東西,從藤蔓的空腔裏噴了出來。

藤蔓斷裂的一瞬,就好像一條蛇一樣,瘋狂地扭動起來。

“媽的,還真是吸血的玩意兒!”

郎青一抹濺在臉上的血汙,又是一刀,將扭動的藤蔓死死地釘在了樹幹上。

那一刻,所有人都臉色鐵青,被這一幕徹底震驚住了。

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伸進那人身體裏的藤蔓就像是一根管子一樣,吸收著這個人的血肉。

這東西竟然把人當做了營養包!

最為可怖的是,整個過程當中,那個人都是活生生地,有知覺的。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根藤蔓給吸死,那該是怎樣可怕的一件事。

在場所有人都仿佛感同身受,紛紛打了一個寒顫。

神農架原始叢林的詭異神秘,遠處我們的預料。

原本以為,豺狼虎豹就已經是這裏最為恐怖的東西了。

可是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太幼稚了。

僅僅是一棵不知名的藤蔓,就足夠震駭了。

李登峰駭然退步,忽然,他的身體一矮,就聽啊的一聲慘叫,一條腿已經踩空進了樹杈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叫聲驚了一跳。

待回頭發現是虛驚一場的時候,都不禁口吐芬芳。

望著這一幕,我卻怔了一下。

這還是夢裏的情形!

雖然樹繭裏的屍體沒有變成我,可是現實中的情形,遠比我剛才在噩夢裏經曆的可怕得多。

李登峰嚎啕著,讓我們救他。

此刻,無人理會這個慫貨。

馬振邦黑著臉問郎青,“現在該怎麽辦?”

“這裏顯然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不然的話,很難說,我們不會變成剛才樹繭那個模樣。再睡下去,也許那個人就是我們的榜樣!”

這話讓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一寒。

這時,就聽他話鋒一轉,“不過,離開之前,我們要先弄清楚,這根樹藤吸血的管子到底是什麽回事。”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這話有道理。

不搞清楚了這根管子的廬山真麵目,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著了它的道。

我們順著那根扭動的樹藤,朝上望去,就見它一路向上,最好消失在了茂密碩大的樹帽裏。

此時,樹冠上的馬鵬,也在順藤摸瓜,尋找藤蔓的源頭。

郎青朝上吼了一聲,“馬鵬,找到管子的源頭沒有?”

馬鵬仰著頭,用一種極為費力的語氣回答道:“那東西一直延伸進樹冠裏麵取了,距離這裏至少還有個四五米的距離,天太黑,葉子也密,實在看不清楚。”

說著話,他將槍重新背回到肩上,“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上去看看。”

馬振邦叮囑他,“一切小心,有什麽不對勁,不要冒進,趕緊下來。”

他的話音未落,馬鵬身如猿猴,動作幹淨利落地鑽進了更高層的樹冠裏。

片刻之後,上麵傳來瑟瑟的抖動聲。

可是之後就再沒動靜了。

郎青忍不住喊道:“出什麽事了?”

話音落後,一片死寂。

樹冠裏麵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