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故去

018 故去

青雲道長並不意外寧筠會問這個,他微笑依舊,“你有仙緣。”

寧筠不解。

“你當時元神不穩,在街上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力量,那是一種我無法理解但也無法忽視的力量。就是這種力量讓你時不時的暈厥,而我在到你麵前之前,就利用靈力試探過了。那種力量,隨著靈力的進入,會隱藏起來。”

“所以,您帶我來了青雲觀?”寧筠眼中情緒有些複雜,難得一見的深邃出現在了她的雙眼。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人。”青雲道長輕輕的吐出這樣一句話。

一邊的葉飄零和文彥有些詫異,不明白青雲道長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寧筠明白,她明白,她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的靈魂,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可是師父是怎麽知道的?

“師……師父……”寧筠一臉詫異,顫抖著雙唇,“您……”

青雲道長搖搖頭,示意寧筠不要再說了,“我修為過低,你身上的事我雖能看到卻看不清,而且也看不懂。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寧筠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嘩啦的落在了地上。

看不清,看不懂。

是啊,不光光是師父看不清看不懂,她自己也是看不清看不懂啊。

“師父,我,我還不知道今後要如何。”寧筠抿著嘴,帶著哭腔說道。

“你知道,隻是你還沒下定決心。”青雲道長笑的親切,“有些事,你需要自己去感受,而不是別人告訴你。”

一旁的文彥聽聞手猛的顫了顫,抬起頭看著寧筠,若有所思。

寧筠卻沒注意這些,她垂下眼,哭著磕了頭,“師父,謝謝您,謝謝您……”

青雲道長點點頭,笑道,“又不是如今才知道我要死了,你們就別哭了。都出去吧,我就在這裏,離世。”

三人最後久久的看了眼青雲道長,在他那和善的目光下,走出了洞府。

他們剛邁出洞府,身後的洞府便落下一塊巨石,徹底將這個洞府給封住。

“師父!”三人均是一驚,連忙上前,卻被不知何時便設下的陣法彈開。

“這裏是我的墓穴,你們這便離去吧。”青雲道長蒼老卻慈愛的聲音在石頭徹底落下前,輕輕的傳了出來。

隨後,砰的一聲巨響,巨石將洞府封住。

此後,這裏便是師父的遺府了。

三人怔怔的看著那塊巨石,足足看了有一兩個時辰。

還是文彥率先反應過來,“別看了,走吧。”

說著,便不由分說的拉著葉飄零和寧筠離開這裏。

葉飄零和寧筠各自傷心,自然是沒理會文彥將他們拽到哪去。

等下了山,寧筠才吭聲,“師姐,你什麽時候走?”

三人這才站住腳,葉飄零麵色蒼白,歎了口氣,“這就走了,師妹你……”

寧筠搖搖頭,臉上掛了些許無奈的笑,“我還要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我再想想。”

文彥在一邊原本還有些擔心寧筠這就要離開,他沒有權利阻止寧筠步入仙途,但是如今寧筠選擇留下,不論是不是暫時的,他都是有希望的。

不過,他那歡喜愉悅的神情卻是一閃即逝,隨後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好像從未變過。

葉飄零沒有勉強,拿出一道符遞給寧筠,“這是傳訊符,找我,就發出來。”

寧筠有些驚訝,這種傳訊符師父好像也沒剩多少,沒想到葉飄零竟然還有。

“我會製符。”葉飄零輕飄飄的說了句,“走了。”

說完,她的身影便從原地消失了,穿梭而去。

製符?師姐會製符?

寧筠的大眼睛此時睜的更大,嘴巴也張開半天沒合攏。

好半天,她在轉過頭,看著文彥,“師姐會製符?她會製符?”

製符這東西就跟煉丹煉器似的,都是需要天賦的。而且符咒這東西好像說在修仙界十分好用,但是價格也是不便宜的。

這傳訊符在之前那本《仙途精要》上有說,這種符煉氣期的修士很少能製造出來。

這麽說來,葉飄零在製符方麵也是個天才了?

文彥原本以為寧筠是知道葉飄零會製符的,隻是沒想到,葉飄零竟然沒說過,不過寧筠這種性格顯然是不適合製符的,好在沒告訴,不然不知道要糟蹋多少符紙了。

“師姐很厲害的。”文彥一雙眼十分明亮,看著寧筠這麽驚訝,掩不住的笑意從從中流淌。隻是眼眶依舊微紅,顯然剛剛強忍回去的淚水此時正在皮膚中作祟。

寧筠讚同的點頭,喃喃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

文彥笑著沒說話,但是心中卻是期盼著寧筠不要離開的。想了想,他還是開口道,“你是回家,還是跟我一起?”

寧筠一愣,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回家了,你最近比較忙,等有時間給我送紙鶴吧。”

兩人就此告別,寧筠一路上努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點,等她走到家門前的時候,倒是成功的讓臉上的悲痛撤了下來。

她緩緩走上前,終於闊別多年的,從自家大門入了宅子。

門口守門的小廝見是寧筠,連忙跑去告訴老爺夫人。而另一個,則十分巴結的在寧筠身邊說著好聽話。

寧筠置若罔聞,神識掃蕩之下,立刻知曉家人正在用飯。撇下身邊還在喋喋不休小廝,跨著大步,直接走到了飯廳之中。

母親眼中帶淚,見到寧筠過來,連忙將眼角的淚抹掉。寧修竹周身都是書卷氣息,整個人看起來溫文儒雅,雖長得並不如何帥氣,但是似乎是繼承了母親那獨特的氣質。而在他的身邊,是一個容貌上佳的少婦,想必是新入門的嫂嫂。至於父親寧遠,還是那樣的嚴肅,見到寧筠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波動。隻是他鬢角已經泛出一絲白發,好似在告訴寧筠她與家中隔閡的幾年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