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陽
鬼氣如大霧彌漫。
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兩尊高大的身影，出現神明空間之內。
白無常，謝必安。
人稱謝七爺。
白衣白帽，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左手持著一根白色哭喪棒，右手提著一條白色拘魂索，一臉笑意盈盈之相，卻是讓人難以喜歡親近。
白色的高帽子上，刻寫著四個小篆方字：一見發財。
黑無常，範無救。
人稱範八爺。
黑衣黑帽，身材粗矮，麵色黝黑，手中緊握一根黑色哭喪棒，腰間懸著一條黑色拘魂索，天生凶神惡煞之相，一見便能讓人膽怯三分。
黑色的高帽子上，同樣刻寫著四個小篆方字：天下太平。
江宇在陰神之眼下，清晰的見到二人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陰氣，濃鬱得幾乎已經快要化成實質。
遠不是昨晚那女鬼的陰氣可比！
不過，這濃鬱的陰氣卻不陰邪，反而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
黑白無常同時睜開眼睛，望向還是嬰兒的江宇，目光中滿是敬畏之色。
“白無常謝必安。”
“黑無常範無救。”
“參見大人！”
二人同時單膝跪地，彎腰抱拳，態度無比恭敬。
“起來吧。”
還是嬰兒的江宇雖然無法開口，但意念一動，聲音便已傳出。
陰神之眼下。
胎中，江宇偏頭，洞穿牆壁，望向不遠處的夜空。
他可以清晰的望見，那裏有一道濃鬱的陰氣衝天而起。
比昨晚的女鬼濃鬱得多。
但遠遠不及黑白無常二人。
“範無救。”
“屬下在！”
黑無常立刻躬身抱拳。
“那個方向陰氣衝天，應該是有強大的鬼物害人性命，你前去處理。”
江宇下達命令。
傳說中。
黑無常之所以天生凶神惡煞之相，就是因為他的職責是拘拿和斬殺厲鬼。
麵相凶惡，能叫厲鬼一見就膽寒三分。
而白無常的麵相之所以是天生歡喜相，也是因為他的職責，主要是勾取魂魄前往陰間，引渡亡魂進入輪回。
“屬下遵命！”
黑無常拱手一禮，隨後便大步踏出了神明空間。
而白無常則躬身守護在江宇旁邊。
有白無常在此坐鎮，隻是他散發出的那股濃鬱陰氣，起碼在縉雲湖這個小區之內，就沒有一個厲鬼膽敢靠近。
………
馬路上，一輛黑色奔馳正在夜色中急行。
車內有兩名男子。
司機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留著寸頭男子，名叫李如鬆，張澤義的姐夫。
副駕駛座上的那名男子，麵容清瘦，看起來三十歲出頭，名叫趙濤。
二人皆是嘉陵市馭鬼局的成員。
也就是馭鬼者。
“麻煩你了，趙哥。”
李如鬆有些歉意的道：“這麽晚了，還勞煩你跟著我跑一趟。”
“我兩兄弟不用說那麽多，再說了，拘拿厲鬼，保護群眾的生命安全，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趙濤道：“再開快一點吧，救你的小舅子要緊。”
趙濤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
又感歎道：“唉，現在厲鬼越發猖獗了。”
“以前還隻是出現在荒郊野外，現在連熱鬧的市區，也開始逐漸出現厲鬼的身影了。”
“整個祖龍國，這一年來犧牲的馭鬼者，已經達到了之前二十年的總和。”
“也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還能活多久。”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這個道理，他們比一般人理解得更加深刻，因為二人並肩作戰，有好幾次都是死裏逃生。
開著車李如鬆望著前方，突然問道：“趙哥，你說這個世界既然有厲鬼，為什麽卻沒有神明？”
“陰曹地府，道佛神靈，難道這些都真的隻是神話傳說麽？”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該有多好啊。”
聽著李如鬆的感慨。
趙濤苦笑一聲。
“是啊，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生活將有多麽美好啊。”
“可是全世界的國家尋找了幾十年，無論是西方神話中的神明，還是東方傳說中的神明，都隻是存在於神話傳說中，隻不過是人們美好的幻想罷了。”
歎息過後。
趙濤又問道：“你小舅子的情報沒錯吧，真的隻是一個C級厲鬼麽？”
“若是B級，那可不是我們兩個能對付的。”
每一個馭鬼者對付厲鬼。
情報一項，都看得尤為重要。
因為實力的劃分，等級森明，幾乎不可能出現越級反殺的情況。
他二人都是C級後期的駕馭鬼者，能力各不相同，幾年來並肩作戰，配合無比默契，但即便如此，最多也隻能拖住一個C級巔峰的厲鬼。
要想越級斬殺，無異於天方夜譚，哪怕隻是越一個小等級。
若是遇到B級以上的，那隻能等死。
“應該沒錯，隻是一個B級別後期，我給小舅子普及過如何分辨厲鬼的等級，而且還留下了一個測量厲鬼等級的儀器。”
很快。
二人便趕到了清河小區。
“糟糕！”
“門已經被打開了！”
李如鬆神情一驚，目光中有些擔憂起來。
房間內燈光閃爍不止。
李如鬆雙手用力一張，手背上青筋暴現，黑霧纏繞，手指甲也突然變得有一尺長。
鬼爪！
這就是李如鬆作為馭鬼者的特殊能力。
趙濤環顧四周，凝神戒備。
與此同時，也是手臂一伸，兩條手臂上都不斷竄出數股黑色陰氣，各自延伸出來，擰成了兩條黑繩。
縛鬼繩！
這是趙濤的能力。
一人束縛厲鬼，一人撕碎厲鬼。
幾年來，二人配合默契。
二人神情嚴肅，進入客廳。
隻見張澤義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已經被眼前的厲鬼嚇得癡癡傻傻，說不出話來。
突然，一名身穿壽衣的老男人，身體不動，腦袋卻是扭了過來，望向了李如鬆和趙濤二人。
下一刻。
厲鬼的脖子上，竟然有緩緩伸出一顆腦袋來。
也是身體不動，但前後兩顆腦袋，卻是扭換了一個位置。
披頭散發，女人頭！
“鬼養鬼，陰陽屍！”
“一般的測鬼儀器根本不管用，怪不得你小舅子說的情報有誤。”
“這不是C級厲鬼，而是最厲害的幾種B級厲鬼之一。”
趙濤麵色大變。
“如鬆，你上有老，下有小，你盡力逃吧。”
“我最多能拖住它一分鍾。”
緊緊片刻時間，趙濤臉上的驚駭和恐懼便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坦然赴死的決絕！
“要死一起死，拋下戰友當逃兵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李如鬆同樣有著坦然赴死的覺悟，語氣不容置疑。
趙濤望了他一眼，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