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凝血魔刀之離火

風昊也不多話,爆起靈力猝然前衝,腕刀一左一右,流光閃閃,腕刀雖短,帶起的破風聲卻如夜鶯嘯叫,鎮人心魄。

唐峰暢笑一聲,左手雙指並攏,靈光乍現,隻見風昊腳下無數突刺猛地竄出,帶起塵土漫天,碎石飛濺,突刺更是個個不離風昊要害。

風昊心中暗罵,也不得不集中精力躲開突刺,築基境對上練氣境果然有優勢,光憑一手術法也能給風昊造成不小的麻煩。

風昊一路披荊斬棘,腕刀不知斬碎幾多突刺,刀刃都砍得略顯暗淡,沿途更是地裂土翻,一片狼藉。

終於近得唐峰身前,風昊腕刀不停,一上指咽喉,一下指心口,毫不猶豫。

唐峰大笑一聲,“來的好!”

唐峰淡藍長刀兜起靈力就是一旋,“鐺”的一聲,竟以刀身同時阻住兩把腕刀路線。

隨後學著以前的風昊,帶起“呼”的破風聲,飛起一腳直奔**。

風昊連忙側身抬腿,讓出身位後猛地下蹲橫掃,腕刀同時前斬,雖沒將唐峰一刀兩斷,去也將之震開三步。

那唐峰穩住身形,掌間雷光縈繞,一刀掃過之後猛抓風昊心口,風昊躲閃不及,道袍被唐峰一抓之下,竟燃了起來,更帶起一絲焦臭。

風昊呸了一口,人級上品,掌心雷。也不及多想,連退數步拉開距離,指尖符籙一分為四,一閃而出。

符籙看似速度不快,實則後發先至,一閃之下化為四把血色長刀,連斬唐峰要害。

那唐峰到底已入築基,反應奇快,一驚之下連續三次滑步,將符籙之刀盡數躲開,隻聽四聲巨響,唐峰身後黃土高濺,竟被打出四個小坑。

唐峰冷笑一聲,“你果然與眾不同,現在就能製作靈具!”

唐峰自然識得出風昊所用並非術法,但練氣境就已能製作靈具,也很了得了。

唐峰不知風昊還有多少存貨,又考慮到自己的靈力儲量,掐滅掌中雷光,長刀一橫,便至風昊近前。沿途幾塊巨石竟被唐峰生生踩碎。

風昊軀體早經離火淬煉,哪裏會怕近身肉搏。

之所以耗費靈力以符籙示威,就是為了讓唐峰自覺他有術法,風昊有符籙,對轟沒意義,隻能近身搏殺。

唐峰長刀勢大,一坎一揮無不帶起風哭之聲。風昊雙刀靈動,封堵對方攻勢時仍能伺機反擊。

一時間二人各顯神通,狂攻不止,可憐了山穀中的一切,若池魚遭殃,盡皆被毀。

一旁的李靜看得眼花繚亂,驚詫連連,唐峰用得許多功法,她隻是聽說過,無緣得見。

風昊雖然掌握的功法不多,僅憑血唐奪命刀和強悍的身體素質,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二人酣戰半晌,靈力消耗甚巨。動作和破壞力也不由小了許多。

唐峰瞅了個機會,雙腳分頂風昊雙腿,長刀由下而上撩起,差一點就將風昊給一分為二。

出了一身冷汗的風昊怒氣蓬勃,趁著唐峰收力不及,抱著他的腰就是一個鐵板橋,仰麵後摔。

隻聽“砰”的一聲,唐峰這一下算是挨結實了。

正當風昊準備乘勝追擊時,唐峰雙手抓地,雙腿夾住風昊脖頸,腰身用力,猛地一扭,帶著風昊淩空旋轉。

隨後一腳飛出,正中胸口,直踹的風昊飛出好遠。

二人齜牙咧嘴地各自爬起,不約而同啐了口血。

風昊獰笑道:“堂堂一世家公子,每次跟我打架,都跟地痞摔跤一樣。”

唐峰扶著腰,顯然剛才那一下摔得不輕,依舊不甘示弱,“我喜歡。”

風昊哼了一聲,再度飛身上前,雖吃了點小虧,卻也並無大礙。

二人甩開膀子以攻對攻,唐峰略顯纖細的身軀竟也有著非比尋常的力量。

唐峰一腳踹飛了風昊,捂著肚子,彎腰說道:“他x的,得拿出點真本事了!”

說罷,竟掏出兩深黃圓球,靈光閃閃,唐峰一手橫胸,一手掐訣。

那倆圓球落地,**蠕動,生生化為兩隻巨型螳螂,鐮刀映著月光,異常冰寒。螳螂翅膀一震,掀起一陣撲麵狂風,猛地衝向風昊。

風昊大驚之下,連續後滾六次,堪堪避過螳螂大刀。

消耗甚巨的他,路上越過那巨猿屍體,一拳打碎巨猿胸腔,捏住心髒猛地一扯,順手提了巨猿心頭之血。

本以為可以稍微補充靈力,沒曾想剛剛將之提到心境,風昊隻覺一陣眩暈惡心,隨後一口老血噴出,差點被緊跟而來的螳螂劈成兩半。

“夫君!”

一聲嬌喝,將風昊從眩暈中拉了回來,一把捏住螳螂大刀,擋住它自己的攻勢,隨後一個過肩摔,將其扔出好遠。

然而,螳螂有兩隻。

風昊突覺後背一痛,暗道不妙,就勢向前一撲,堪堪躲過梟首一刀。

風昊忍著劇痛摸出六張符籙,分射螳螂全身,那螳螂身如鋼鐵,卻也擋不住符籙中的血唐奪命刀,被斬了個七零八落。

風昊勉強爬起,感覺眼中景象連番變化,有那麽一瞬,風昊差點以為自己身處星空。

唐峰在遠處輕笑一聲,大袖一揮,手中頓時現出四個圓球...

風昊甩了甩頭,感覺到原本心境中僅有的一盤血色八卦,下方竟如泉湧般冒出一絲血水,隨後更是奔湧不停,宛若血海。

那海似紅非紅,似紫非紫,靈力絲絲浮現,竟也是心境的組成部分!

風昊看了眼巨猿留在地上的血跡,似紅非紅,微帶紫色...

風昊不由苦笑,原來,老子還真能提異獸之血淬煉心境?為何之前那群猢猻不行?

僅得出一個這巨猿可能血統更純的結論,便被飛衝到眼前的四隻螳螂聯手撞飛。

風昊貼地倒飛,泥土地上劃出一串半米長坑...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還大啊。那唐柳也是築基境,風昊弄死他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然而唐峰...

風昊竟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愧號稱天才,老子有卦心都抗不住啊。”

風昊見唐峰掐訣念咒,遙控螳螂,不由無奈搖頭,到底還是吃了境界低的虧。

不過...等死是不可能的!

風昊看了眼洋洋得意的唐峰,不由笑了出來。

唐峰一愣,“你笑啥?”

風昊搖了搖頭,慢慢說道:“有些羨慕你。可以為所欲為,又不用考慮太多。”

“哈哈,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叫我瘋子啊。再說,你不瘋?你會的那些,嘿嘿,可迥然相異於各仙家啊。”

或許在別人麵前,風昊還想著保留實力、藏招之類的,但麵對唐峰時,真的是有心無力,隻能底牌盡出。

風昊甩了下長發,“哎,瘋就瘋吧。”

說罷,風昊掙紮爬起,雙眼紅芒一閃,指尖血滴微凝,繼而猝然暴漲,凝血魔刀帶著離火纏身,刀映寒月,火耀山穀。

心境中八卦和血海相互呼應,彼此串聯,仿佛那八卦便是皓月,懸於血海,亙古不變。

八卦急轉,血海滔天,風昊頓覺靈力充盈,便欲放手一搏。

夜色下,皎月之光微寒清冷,映出各自隻身獨影。

山穀中,血與火交織成刀,遙指唐峰。

魔刀乍現,風昊幾乎被心中嗜血吞噬理智,魔刀懸於風昊身前三尺之距,火般燃燒。

隻見風昊腳踏兩儀,雙手掐訣,“自離卦盡顯後,老子還沒有機會試試。”

“如今正好。”

風昊知道,這不是術法,而是魔刀的威能,他如今境界太低,能發揮出幾何,不得而知。

風昊單手握刀,一手掐訣,眼中似有八卦急轉,血染瞳孔。

“凝仙之血,血祭墓天。”一絲離火剝離於魔刀,於半空雀躍舞動。

“凝魔之血,血儀裂地。”山穀中,天刀弟子和巨猿的屍體,再度血流成河,就連其衣衫,骨頭,也化為血水,融入其中。

“離歡,離悲,離親,離我。”血河凝聚,融合,匯聚成海。

“離,血海燎原。”

風昊怒喝一聲,魔刀血色大盛,映紅了皎月,染遍了山穀。

原本靜謐的山穀仿佛瞬間被血海所覆,一從暗紅離火由半空滑落,接觸到血海瞬間,猝然消失。

奔騰洶湧的血海,驟然靜止,隨後整片血海仿佛被離火由內部點燃,衝天烈焰,浪濤般填滿山穀。

一絲淡紅光罩護著李靜,而滔天血海燃著烈焰,瞬間將那四隻螳螂蒸發。

唐峰於驚楞中感受著逐漸燒身的烈焰,甩不開,躲不掉,竟狂笑起來。

咧嘴享受著疼痛和炙熱,唐峰接連祭出掌心雷,凝冰劍,浮水竹柳等術法,竟都沒能撲滅半星火苗,更阻止不了血火滔天。

唐峰笑了,笑得更開心了。

與風昊第一次交手後,他便帶給唐峰許多新鮮感,如今血紅魔刀,靈具符籙暫且不提,眼下更是使出了練氣境絕不可能掌握的術法?!

種種一切,無不極大地引起了唐峰對風昊的興趣和關注。

劇痛絲毫阻止不了他的猖狂,看著不遠處,握刀掐訣的風昊。

唐峰眼中熠熠生輝,竟有些癡迷,“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呢?好一個風昊,哈哈哈哈哈。”

就在風昊祭出魔刀之時,招搖山南,五百裏開外。

無名道觀中,正有二人對弈品茗,一道士模樣的老者沉思許久,落下一黑子。

道士對麵是一青年男子,男子唇紅齒白,劍眉星眸,雖俊秀無比,卻無一絲脂粉氣,英武異常。

男子看著眼前棋盤,眉頭緊皺,手中白子久久未落。身旁臥著一毛絨肉山,肚皮起伏均勻,顯然酣睡以久。

“嘿嘿,老道為了這圍狼之勢,可是蓄謀以久了。快快落子,否則...”

“師尊好是聒噪,意圖亂我心神,從中漁利否?”

老道哈哈大笑,“你心神自亂,與老道何幹?是你那眼看到什麽了?”

青年歎了口氣,丟下一把白子,灑落棋盤,“不瞞師尊,確是有些心神不寧,而且,正是因為什麽都看不到。”

老道收拾了棋子棋盤,幽幽說道:“該來則來,該去則去,憂個啥子,老道修了這許多年來,無非也就悟出一字。”

青年轉頭看向老道,“師尊請賜教。”

老道得意一笑,“去他地。”

青年一愣,不解道:“此間,不是三字?”

老道哈哈大笑,“三就三,三就一,有何區別?”

青年想了想,竟也笑了起來,“師尊所言甚是,當年一絲玄氣乃化三清,確是也無區別。”

老道皺眉咂嘴,“哎,莫提當年了,如今也非當年之天下,你我真身,也見不得人咯。”

老道話未說完,青年猛然抬頭看向北方,就連身旁的巨狼也抬頭齜牙,凶相畢露。

青年一把拿起身旁三尖兩刃刀,狠狠說道:“孽畜,又來害人。往次遇不到也就罷了,如今我就在近前,豈能容你作孽!”

說罷,青年化為一縷藍光,直衝雲霄,片刻間消失無蹤。

老道捏著胡子,搖頭笑道:“這楊戩,脾氣怎滴還是這麽急。修道修得哪裏去了。”

“這天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