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林老師的課堂開課啦
“怎麽回事,你們遇到危險了嗎?”時妤緊忙問道。
單雲然帶著哭腔,嚶嚶道:“嗚哇,不是,我和齊尹溪迷路了。”
時妤:……靠。
時妤牙齒咬住兩邊的腮,閉眼扶額,心累道:“雲然啊,我們就是說。下次,我們能不能不要遇到一點不算大的事就這麽一驚一乍,真的很嚇人啊。”
沒心髒病都要被你嚇出心髒病了。
單雲然聽到時妤的話,有些委屈:“知道了啦。”
可轉眼,時妤一想,這兩人不是從機場坐輕軌過來嘛,怎麽還能走丟呢?
思及此,時妤看了看自己右邊不遠處的輕軌站,不解道:“你們不是坐輕軌嗎?換乘什麽的路線我也發你們了啊,你們怎麽還能迷路呢?”
單雲然傻笑了兩聲,不好意思道:“我們這不是想著領略一下山城美景嘛,就提前一站下了,然後想著就跟著導航走過來嘛。”
“然後呢?”
這句話顯然戳到了單雲然的傷心處,時妤就聽到單雲然撕心裂肺的哭嚎:“然後!導航騙我們!帶我們走錯了就算了,明明我前麵是一堵牆,它卻讓我直行。這就算了,可中途,它居然又給我換導航了!”
單雲然很委屈,明明他們是跟著導航走的啊,怎麽會沒走對呢?
怎麽導航還能自動切換呢?
怪她,她忘了告訴單雲然他們。
在榆市,最好,千萬,不要相信導航。
問路就問當地人,哦,當地人有時也會迷路。
所以,是誰給單雲然他們的勇氣認為自己能跟著導航順利走過來呢?
誰?是誰?!
時妤歎了口氣緩了緩:“那你們現在在哪兒?”
單雲然疑惑道:“我們現在就在這兒啊?”
時妤聽言,生怕單雲然還聽不懂,又一字一字,緩緩道:“……我的意思是,你描述一下你現在周圍的環境。”
“哦,我們現在在一條馬路上。”
“……”
“周圍有很多高樓大廈,很多人,哦,我還看見了很多車。”
似乎是怕時妤不夠了解這個地方,單雲然又補了句:“黑的白的都有。”
時妤抬頭看了看自己麵前這寬敞的柏油路,各色各樣的小轎車。
一時,時妤覺得自己要是沒腦子,可能就會認為單雲然在她麵前,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她們看不見彼此。
廢話。
時妤都想衝到電話那頭,問問單雲然,是她瘋了,還是自己瘋了,還是她們都瘋了。
“單雲然你這不是廢話嗎?電話給我,我來!”
時妤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齊尹溪的話,還沒等她老淚縱橫就要慶幸一下終於有個靠譜的了,齊尹溪接下來的話險些讓她原地爆炸。
“準確地說,我們現在在一顆樹下,頭上有個太陽。”
齊尹溪這話說的很肯定,肯定的時妤就要崩潰了。
時妤舉著手機,看著頭頂上的太陽,陰陽怪氣道:“你怎麽不說你在地球呢?”
“我確實是在地球啊,現在在榆市呢。”
得勒,時妤明白了,她現在就是在雞同鴨講。
這兩人,就是兩不折不扣的路癡,還是重度路癡,無可救藥的那種。
時妤:殺了我好嗎?好嗎?好嗎?
喻昕見狀,連忙把手機拿過來,示意時妤交給他。
喻昕溫聲道:“你們看看你們周圍有什麽路標之類的嗎?”
“路標?在哪兒呢?齊尹溪,你看見了嗎?”
“沒有啊,要不我們往前走一段看看?那個喻昕啊,我和單雲然就先往前走走,找路標去了。”
時妤一聽,登時心一咯噔,對著電話冷冷的咬牙切齒道:“閉嘴,發定位過來,你兩給我站原地不要動!”
兩位大佬,你們可千萬別亂跑,我怕了你們了。
就在那兒,乖乖地等我們,好嗎?
單雲然被時妤難得的冷語震到了,當即很有眼力見兒地乖巧道:“收到!”
嚶嚶嚶,其實寶寶很委屈,可是寶寶不說,寶寶是個堅強的好孩子。
時妤害怕這兩人又不省心的搞出什麽幺蛾子。一上車,時妤就拿出定位給司機師傅,焦急道:“師傅我們趕時間,麻煩您快……”
點。
點還沒說出口,司機就像是被時妤這話解除了什麽封印一樣,一踩油門,車速快如閃電。
猝不及防,時妤就這麽撞在了喻昕懷裏,好幾次她掙紮著想起來都無果。
喻昕下巴好幾次被時妤的頭磕到,有些難受,可看到時妤一臉生無可戀的痛苦表情。
喻昕想也沒想就把手放到時妤後腦勺,讓她把頭埋進自己的懷裏,可以好受點。
半晌,當時妤打開車門站到地上時,就有一種一腳踩空的不真實感,險些沒緩過來。
不說瞎話,時妤從來沒這麽想吐過。
她發誓,這輩子,她都不要對榆市的出租車司機說“師傅我趕時間,麻煩您快點”。
絕不!
當時妤和喻昕走到那棵大樹下時,就見單雲然和齊尹溪像兩個被家長遺棄在路邊的小孩子似的蹲在樹旁,委屈巴巴的。
每人還都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當齊尹溪不小心把圈畫到單雲然那裏之後,單雲然還很護圈圈的舉起樹枝對著齊尹溪好一通張牙舞爪。
這兩人,還挺悠然自得啊。
還不等時妤出聲,單雲然就率先發現趕來的時妤二人,衝到時妤身邊就是一個單氏熊抱:“時小魚,你們終於來了,我都害怕我丟了。”
時妤對此好笑又無奈,就像哄孩子似的溫柔道:“好了沒事了,我們來接你們了,下次千萬別亂跑了。”
單雲然裝模作樣地抹了把眼角並不存在淚,乖乖道:“嗯嗯。”
就這樣,時妤牽著單雲然在前麵慢慢走,喻昕和齊尹溪就像大小姐身邊的保鏢似的,拎著行李緊跟在兩人身後。
……
在時妤和喻昕帶著兩人在榆市好一番遊玩後,林詩恩也結束了在黑省的短道速滑集訓回來。
這天,林家。
三人窩在沙發上,在電腦上看著2008年北市奧運會男子400米自由泳比賽。
看著張琳站在領獎台上,戴著獎牌。當國旗隨風飄,當華國甚至世界的觀眾都將目光放到那麵升起的國旗時。
時妤覺得自己全身好像起著雞皮疙瘩,有一種說不出的振奮感。
那一刻,觀眾或許不知道這個運動員是誰,但他們知道這位運動員來自華國。
這一刻,這份榮譽屬於華國。
屏幕裏色彩繽紛,可那一抹紅卻是深深地印在了時妤的腦海裏。
時妤垂眸,眼睫輕顫,指節微動,恍然間,她想起在一次訓練時,張潭波給他們看國外冰舞運動員的一些訓練和比賽視頻,言語間是止不住地讚賞以及那深深的羨慕。
是啊,羨慕。
在冬奧,在花樣滑冰,在冰舞的舞台上,華國沉寂了太久。在這一塊兒,世界好像遺忘了華國。
張潭波說,他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看見華國的國歌,華國的國旗綻放在冬奧冰舞的舞台上,讓雪白的冰麵烙上鮮豔的紅。
讓所有人都知道,冰舞的世界,有一個國家,叫做華國!
良久,時妤才堪堪緩過神來,隻心中卻還有一股無言的悸動。
忽地,時妤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撇過頭對著一旁的單雲然說道:“雲然,你們當時在世青賽奪冠時,看見國旗升起時,是什麽感受啊?”
單雲然愣了一下,靜思回憶片刻,再抬眸時,不久前那一幕又曆曆在目:“感受嘛,很爽哈哈哈。說正經的,就是當你作為運動員代表國家站上領獎台,讓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自己國家的國旗身上時,那感覺,超讚超自豪!”
說著,單雲然忍不住又回味了一遍那個感受,幸福地咧嘴大笑起來。
冰舞還沒達到過雙人滑這樣的成就,看著這一切,時妤很羨慕。
林詩恩見此,知道該自己出場宣揚紅色力量了。
林詩恩咳嗽了兩聲清音色,站到兩人麵前,伸出手,有模有樣地嚴肅道道:“很好,接下來是小林老師的課堂時間。”
時妤,單雲然:同款疑惑臉。
林詩恩看著自己兩個一臉霧水的“學生”,聲音清脆道:“我想問問你們,你們為什麽成為運動員!”
時妤和單雲然倒是很配合,異口同聲道:“熱愛!”
“然後呢?”
單雲然舉起小肉爪,搶先積極回答道:“參加冬奧,為國爭光!”
對於單雲然的滿分回答,林詩恩很滿意:“嗯,不錯,單同學請坐。時妤呢?”
時妤遲疑了,她也想說代表國家參加冬奧,可她又害怕自己做不到,說出來讓人笑話。
畢竟,華國冰舞還沒有站到過冬奧領獎台的曆史。
林詩恩看見時妤這樣,心下了然:“就比如說我。我學短道速滑就是想將來代表華國拿著金牌,站在冬奧的領獎台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華國林詩恩!”
林詩恩閉上眼,站在沙發上,好像已經站在冬奧領獎台上,耳邊仿佛都能聽到觀眾的歡呼喝彩聲,嘴角不自覺上揚一個弧度,想象著,對時妤模仿道:“我要讓將來我在參加比賽時,大家對我的介紹是‘這位是來自華國的運動員林詩恩,她是迄今為止短道速滑界最棒的運動員之一。’”
說完,林詩恩緩緩睜開眼,抬起右手比出一個“手槍”的動作,隨後伸出食指指向電腦仿佛那是觀眾席的位置,霎時,又把右手抵到額頭還眨了眨眼,肆意張揚。
“哈哈哈,怎麽樣,威不威風,厲不厲害?”
單雲然也站起來高呼道:“威風,厲害!我也要成為世界上最頂尖的雙人滑運動員,代表華國參賽冬奧,延續祖國雙人滑運動的輝煌!”
那一刻,時妤麵前的陰霾好像全數掃盡,迷路的人兒終於找到前路的方向,搖搖欲墜的心穩了下來,未來皆是光明坦途。
時妤看著好友訴說夢想的激動樣,也被感染的喜眉笑眼,拉著兩人跑到陽台,大手一揮,朝著湛藍的天空呐喊:“我也要站在冬奧的領獎台,讓祖國國旗升起!讓所有人知道,我,時妤,是來自華國的冰舞運動員!”
既然沒有曆史,那就創造曆史,填補祖國冰舞的空白!
陽光下,三個少女,歡笑而喊,空氣中都是未來,是夢想,是少年人的味道。
……
這天,張潭波正在為時妤他們比賽的選曲編舞而忙得焦頭爛額時,就被耳畔突然傳來的古箏聲驚得抖了三抖。
國家隊還有人彈古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