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慎始,善終

【顧瑨珩:“感情是什麽?它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是一時錯以為的心跳加速,感情是長久以來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忠誠!所以他不願意草率開始,亦不願荒唐結束。慎始,善終!”】

顧瑨珩的世界觀喜歡清清白白的存在,他不喜歡那些曖昧不清的感覺。

尤其在感情上。

如果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對對方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們要怎麽相處?以何種身份何種方式能相處下去?

這麽多年,沒有人教過他遇上感情的事情要怎麽處理。

他不敢確定這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本心所向。

顧瑨珩退縮過,停止過,迷茫過,甚至不安過。

從前有多灑脫,不羈,自這之後就有多躊躇,心思不定。

除了冷處理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一時間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式。

去一個無關樂嶸戈的地方,然後聽聽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麽想的?

後來他便真這樣做,一年多的忙碌從奧運會到亞運會。那段時間的顧瑨珩真正做到什麽叫忙到腳不沾地。

他原以為在這樣高緊張的環境中,也許那些稱不上微妙情愫的情愫會淡下來,時間一久自然無甚響起。

壓力越大的那段時間,每每大賽前。夜深人靜的夜,他總下意識會想起她。

想到她的眉眼,和她笑起來的模樣;想到她慌慌張張的性子,和被他逗弄一臉驚訝的無措;想到小心翼翼的表情,和看著他心生歡喜的嬌羞。

顧瑨珩知道自己是陷進去,原來那個杏花盛開的季節,那一場初遇,飄落下來握在手心的不止是一片花瓣,更是一份堅定。

他向來是個實幹家,喜歡便是喜歡。

不遮掩、不花哨、不隱瞞、不欺騙,就是他對一個女生最大的誠意,幹幹淨淨的來,清清白白去擁有。

樂嶸戈不解,狐疑的低著頭去打探他。

她伸出手為何他又不搭手了,難不成是擔心有詐?

切,想來她樂嶸戈會是個這麽無聊的人?

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己度人,自己是這樣的人,便覺得所有人都是。

小姑娘轉個心思一想又有幾分不高興,她撇了撇嘴巴皺了皺眉毛冷哼數聲。

“我說,顧隊您心思可真多,不會是怕我故意唬您?本來就是要真心拉你起來,還是說其實我們的顧隊更喜歡躺在地上,不起來?”

顧瑨珩施施然的咧唇輕笑,看著這姑娘伶牙俐齒的模樣,也算是真的開了懷。

“自然不是。”男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遞給了樂嶸戈。

小丫頭無奈地努了努嘴巴,朝著某人翻了個白眼。

男人心思一動,原本伸出去的手,和受力的腳踝同時向反方向使力。

叫未設防的小姑娘就這麽直直往前栽去,顧瑨珩張開懷抱,直接將人抱個滿懷。

直到頭頂傳來嗤嗤的笑聲,她才發現自己被某人坑了,掙紮想要起身。

“你再敢動一下,試試?”溫聲反問,警告味十足。

樂嶸戈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那麽怕顧瑨珩。

他一開口,果然小丫頭立馬乖乖不動。

男人察覺到懷中人的緊張,伸手安撫似摸了摸她的腦袋。“乖,放鬆一點,別緊張。”

感動的情緒,剛起來,樂嶸戈本想說一兩句感謝之言。

結果男人下一秒一張口,那好不容易斂起來的一絲絲一丟丟感恩之情,又消散幹淨。“也不知道為什麽,你越緊張,我就越想對你做點什麽——欺負你一下?”

大概是真的被顧瑨珩給氣到。

過了好一會,懷中傳來一陣冷哼聲,小丫頭毫不客氣唚他。“顧瑨珩,你不要臉。”

男人心情大好,點了點頭,且十分認同的表示。“當然要不要臉,不然怎麽能對你死纏爛打?”

唔!樂嶸戈現在發現隻要顧瑨珩願意,話題總能無端繞到他調戲她的份上。

樂嶸戈幹脆鯉魚打挺,直接裝死。

心想,俗話講的話,“一人不開口,神仙也難下手。”所以我就不吱聲,想來你拿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隻可惜她遠低估了顧瑨珩的無恥程度,對她,他耐心一向是好得很。

顧瑨珩哪裏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輕飄飄的反問。“哦!所以你這是以退為進,能屈能伸?”

樂嶸戈瞥了他一眼,抱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想法。“嗬嗬,隨你怎麽說?”

顧瑨珩頗為遺憾的點點頭,饒有其事的看了一眼懷中人。隨後心情大好笑出了聲。“嗯!其實我是故意唬你的!”

“嗯?什麽。”

聽了半天也沒聽懂,兩人這麽繞來繞去,繞來繞去,著實不是樂嶸戈的為人準則。

小姑娘仰起頭,一臉困惑。“你什麽意思?”

顧瑨珩笑的高深莫測,手上的動作卻和柔地不得了。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更是難得好脾氣的溫柔。那含笑半闔的唇,微挑,暗示著主人,心情正大好。

“你說呢?”半掀的眼眸垂了垂,就這麽看著她不再多言的笑。

前後聯想了一番,想到自己剛剛諷刺他,以為他伸手是有什麽陰謀論,陰謀,陽謀?

再反觀現在兩人的姿勢,這一次小姑娘是真的惱羞成怒,拍打著顧瑨珩作勢要起來。

顧瑨珩一向是個懂得見好就收的人,故也好|性子的隨她,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背跟哄小朋友似的。“好了,乖,我帶你起來?”

鑒於某人劣跡斑斑的曾經,“誰知道你是真好心,假好心,我自己也可以?”

顧瑨珩收緊手上的力氣,暗勁箍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湊近她唇邊,極有深意的暗示。“當然你若不想起,我們也可以就這樣抱著。索性,我都沒什麽意見。”

考慮兩人實力懸殊的方方麵麵,看來今天不鬆開,是要耗在這。

她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生生壓住怒火,笑著說著體麵話。“也是,像顧隊這麽周正有禮的人,想必自然是不會騙我的。那麽,就麻煩顧隊了。”

黠笑的精光,劃過眼眸。

她素來不是個愛與人為難的人,見他鬆口又沒有真的對自己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便不再矯情。

顧瑨珩原本就是學體育出身,自身的協調性當不用說。

男人別住女人的腰身,腳下用力整個身體跟做引體向上,稍轉半圈穩穩站好。

樂嶸戈剛配合他 起身那會,雙手攬著他的脖子不給他徒增重量。

起來那會倒不覺得有什麽,這會直起了身子四目相對,沒由來的尷尬頓時突生。

樂嶸戈羞赧,低下頭,掙紮著低咒。“顧瑨珩,你快放我下來。”

男人看著她一副小貓馬上就要變身小野貓的嬌嗔,心裏樂嗬一笑。順便也坐地起價,“樂嶸戈。”

“幹嘛呀?快放我下來,你聽見沒?”

如此毫無影響力的氣勢聽上去真的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倒像個小貓撓癢似的勾人。

“唉,我說你看什麽呢?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啊!你聽見沒?”她氣急敗壞的瞪著腳,試圖讓自己跳下來。

奈何,顧瑨珩臂力驚人,不管她怎麽……亂動,他單手就有法禁錮住她的雙腿。

“小丫頭,這麽輕易就相信一個男人說的話,看來,你是沒吃過什麽虧嘍?”男人不急不慢的提點著,肆意的眼神沒了往日的“禮貌”與“尊重。”

惱羞成怒的小姑娘冷哼著嘲諷,“是啊,顧隊,枉費我還覺得你是個周正有禮的人,你怎麽能這麽不講信用,厚顏無恥?”

“我什麽時候承諾過,我周正有禮?”顧瑨珩應聲反問。

樂嶸戈抿了抿唇,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她心有所念了好多年的人。

喃喃道,“你?你明明剛剛?”

“剛剛怎麽了?”他順勢,截斷她的話,眼底笑容不減,卻不達眼底。

“剛剛我說你……”周正有禮,“那也不見你反駁,你現在這是想幹嘛?過河拆橋嗎?”

男人輕抵她的眉間,笑的舒緩又得意。“小丫頭你大概是不記得,剛剛是誰拉你起來了是嗎?”男人頓了片刻,點點頭,一臉稱讚。“過河拆橋,嗯!用的不錯。”

“你……”詞窮的樂嶸戈發現,自己還真三生有幸,能看見顧瑨珩這般……“嗬,顧隊的口才,我真是佩服,今天算是真正領教,難怪能成為舟安的神話,速度的締造者。”她負氣扭過腦袋,“我覺得更是蠻不講理的詭辯家。”

“哦!多謝誇獎。”

擒著笑的男人,逗也逗了,決定還是哄哄她好了。“樂嶸戈,其實放你下來也不是不行。”

小丫頭不搭腔,依舊不看他。

男人偏著眼神又打量了她一會,繼續哄人。“隻要,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你下來?”他晲著眼神一副其實我很好說話的架勢。

鑒於最近她著大魔王的道次數太多,她是不相信堂堂顧隊會說出什麽很有建設性的話來。

麵對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能太仁慈,否則,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怎麽樣?想好了沒?”男人勾著眉,一臉正色的問她。

想著她現在為魚肉,對方為刀俎。

看來今天她要是不答應大魔王,估摸著沒那麽容易能罷休,故而不情不願的開口。

“好了好了,你先說說是什麽?我且看看。倘若你讓我做什麽殺人、放火、劫財、劫色的事情,我也不好助紂為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