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玉)火(石)焚(俱)身(焚)

【樂嶸戈:“我想成為你,成為初見時那個最好的你;哪怕你我的初見充滿戲劇性,這一生我也甘之如飴!”】

原本不愛聽牆角的某人,今天繼湊熱鬧之後再度正兒八經的聽了一回牆根。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一連三問,祖凝就差沒被她震的耳眸穿孔。

“我說,嶸小戈。你能不能出息點,淡定!”

樂嶸戈吐了吐舌頭,心跳直奔一百八。

她定了定,直言道。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男神要來舟大演講了,速來壯膽!”

女孩惱羞成怒的嬌怨,不嗲又別具風情。

像隻被惹怒了的小野貓,不小心被人占了尾巴。隨時都能反擊一下,給你一爪子。

“哎呦喂,不就某人要去舟大演講嗎?你至於?人家又不認識你,你說你心虛個什麽勁?嘛~”

隔著電話,她都感受到死黨的幸災樂禍。

聽著她故意拉長的尾音,樂嶸戈狠狠地躲了一下腳。

很沒出息的臉紅。

的確他不認識自己,關鍵是她認識他啊!

它像你心心念念妥藏的小秘密,縱使別人不知道,縱使你珍藏的再好。

當那個人一出現,你還是會不可抑止的慌張一下。

無關其它。

隻因那份小心思裏所有的甜蜜與苦澀,都是陪伴你最寂寥無光的一場夢。夢之所以美好正是可以在無人時肆意遐想,一旦剖入白光就會變得躁動不安!

電話兩頭靜靜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她這些年的所求,祖凝不說完全了解,七七八八吧!

倏地,她深歎口氣,還是心疼多幾分。

對她,有太多恨鐵不成鋼。

轉念,愛情這玩意就是這樣,碰不得……

“嘿,我說嶸小戈,你不至於吧?一個顧瑨珩而已嘛!就讓你魂不守舍到這個程度?”她笑著揶揄,也算試探。

被說中心事的某人很沒有骨氣的哼了一下。

眾多女生害羞的第一步。

“急速否認,再來個反轉。”

關鍵,樂嶸戈是誰?

打小就不知道矜持是個什麽東西。

緊接著,人來瘋的樂嶸戈毫不顧忌的對著手機,豪氣萬丈的懟天懟地。

“對啊,我就是很喜歡我男神。怎麽了?怎麽了?別人追星,就不允許我對我男神犯花癡嗎?”

樂嶸戈大有股不管不顧的破罐子破摔。

一口氣吼出來,才發現一上午的不安有了紓解。

“嘖!嘖!嘖!”

“你那叫犯花癡嗎大小姐?人家花癡是上趕著湊到前麵去,合著你家花癡這麽含蓄呢?”

麵對死黨兼閨蜜的拆台,樂嶸戈又氣又羞。

要不是隔著電話,她恨不得來個九陰白骨爪先上手了再說。

祖凝同學拆台的笑了幾聲,其間意味深長格外明顯。

“祖凝同學,麻煩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套猥瑣的笑聲好嗎?”

“不知道的以為你失心瘋了。”樂嶸戈嘟囔著,反正,遇上顧瑨珩,沒麵子也不是一天兩天。

“收!收!收!我說你麻溜點來不來?”她惱羞成怒的對著電話裏的人,下最後通牒。

樂嶸戈苦著一張臉,伸手扒拉了幾下自己的頭發。

半含威脅。

“告訴你,本小姐今天不想聽見‘來’以外的字,速度點!”

“嗬,霸王硬上弓哈!嶸小戈你要是能拿出對我十二萬分之一的勇氣麵對你家男神,人國民教練早被你拿下了OK?萌慫少女!”

無言以對的樂嶸戈嗷嗚一聲,說來著實丟臉。

她一向死鴨子嘴硬,樂嶸戈鞋底順著水泥地摩擦了一會。

略顯無聊,她晃動了兩下挺的筆直地腿,稍曲,轉了個身,悶悶的靠在牆上。

看著頭頂的偶爾飄過的幾朵白雲。

悠悠地想,做朵雲,似乎挺好。

可以的話,她真想下輩子當朵雲,隨風飄揚,吹到哪兒擱哪落地生根!

“嘿,想什麽心事呢,說話。”

“聽到了。”她賭氣的答。

“你都說了是國民教練,怎麽,誰家國民教練這麽好覬覦的嗎?你當菜市場的小白菜,任你挑任你選呢!”

“切!”樂嶸戈嗤了一聲,不屑一顧。

說到底她對顧瑨珩一直屬於那種私下裏明目張膽的覬覦,明麵就是個有賊心沒那賊膽的萌慫少女。

知道自家好友的心思,祖凝幽幽然吐露,給她打氣。

“我說好事一樁,就要和你家男神來一場‘零距離’觀摩。我來幹嘛?來見證你們秀恩愛?還是來見證少女嶸犯花癡的全過程?”

“萬一某少女回頭搞定那誰,一想到往事不堪回首。殺個回馬槍來一場卸磨殺驢,我找誰哭去,不去不去!”

唔!零距離?

腦海不正常的染料恍若被人不小心踢翻,大把的顏色吞噬而來,沾的四下都是。

渾身的血液瞬間凝聚到麵部。

她狠狠地搖頭,甩掉某些限製級場麵。

羞憤愈加的樂嶸戈,隔著電話一通咆哮。

“速來救駕,廢話少說。我看起來像是幹狡兔死,走狗烹的人嗎?”

“嗬嗬,我說你是,你會打我嗎?”

“祖凝!”樂嶸戈抬高音域,尖銳的女生有些刺耳。

“聽到了,大姐我耳朵好著呢!”

“我謝謝你八輩祖宗,承蒙你看得起我。”樂嶸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謝謝誇獎。”

聽著她揶揄的笑聲,樂嶸戈氣的牙癢癢。

“不是誇你呢!別得意。”

“還有……什麽,什麽零距離。”

“我,我就是很純情的欣賞,欣賞好嗎?像你滿腦子的黃色,和諧期間就應該主抓你這種思想覺悟不高的人!”

祖凝黠笑,隨後很不客氣的補充。

“哦!也是,畢竟我思想不單純嘛!”

“可話說回來嶸小戈,我說顧瑨珩,瑨和珩字中帶玉;而你樂嶸戈,剛好五行屬火。你男神命中缺火呀?這玉碰上火,哎呦喂!”

樂嶸戈聽著好友那極不著調的調侃,默默自行腦補。

“額(⊙o⊙)…欲(玉)火焚身?”

沉吟片刻直接暴走,來了一招河東獅吼!

“少女還能不能正常聊天了?你這麽黃|暴,是會被和諧掉的好不好?”

隨後化被動為主動的她,老神在在的回了句。

倒顯得無盡悵惋……

“其實玉和火組合也不一定非得是你想的那種,也有可能是欲(玉)火(石)焚(俱)身(焚)!所以少女你醒醒吧你!”

祖凝一直知道樂嶸戈就不像看上去那麽純良。

果然,打小一起長起來的。她這個潛力,孺子可教也。

此時,樂嶸戈絕沒想到很久之後的某一天。

他竟那樣早,完完全全聽到她當初對他的一腔覬覦之心。

丟臉的是,後來自己死活不同意。

怎麽看怎麽像……欲情故縱!

而她更沒想到,很久之後的他,甘願講麵子放置腳底。

那一天,當著那多人麵,討好般的湊過來巧妙又護短地,維護著她那岌岌可危的尊嚴和榮譽!

那晚的顧瑨珩啞著嗓子,眼底的猩紅。

似是蹙成的火苗,沉鬱又顯深情。

男人狹長的眼尾,像燕子的尾巴開合的很有型。

眼皮上掀,一雙極致的丹鳳眼冷清與熱烈並存。

欲與火;情與暖。

不過是人間正道,人性使然。

薄唇張合間,性感又撩人。

勾笑起的唇角淺淺揚起,像是人們長談的微笑唇。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溫柔的執起她白皙修長地手指落下輕輕一吻。

狂狷邪魅間帶著一抹雅痞,存心叫樂嶸戈在沉淪間徹底失神。

原來,所謂存心勾|引,不過爾爾。

“選一樣吧!顧太太,說說看你今晚想選哪種?”嘶啞的男聲,伴著一縷濕|熱,混著空氣間的曖昧巧妙相柔。

樂嶸戈眼底蓄著一抹迷茫的恍惚,驚懼不解的看著他。

男人微微俯低身子,輕聲耳語惹得女子陣陣嬌|嗔,耳邊濃烈地是化不開的情愫。

似是在低低吟唱,婉轉悠揚。

她煙視媚行,嘴唇微張半天想不出一個字去回應對方。

窗外涼意漸甚,帷幔絲絲浮動。遠方影影綽綽,山川層巒疊嶂。

她的眼中……

最後,隻剩下由點及線,由線及麵。

隔著萬水千山的朦朧,悉數籠罩在層層光暈裏,馥鬱濃密。

極致的白晝,用力的衝破阻礙,想要媲美流星一般閃耀,熠熠生輝。

你看顧瑨珩,你是樂嶸戈翻山越嶺,也想要與之睥睨的愛人!

“樂嶸戈。”

果然比節操這種東西。

當祖凝遇上不涉底線的樂嶸戈,簡直完敗。

臨掛電話前,當她聽見對話另一端的那位,氣鼓鼓地放狠話。

“等著。”

手機裏隻剩下嘟嘟嘟的聲音,樂嶸戈凝神片刻。

笑的跟個二百斤傻子,樂嗬樂嗬,心裏正打算美滋滋一番。

扭頭。

發現自己身後有一道影子,一想到她剛剛那副嘴臉和沒節操的模樣,這會真是悔的連腸子都快青了。

想了一圈在舟大,好歹她也算半個團寵。

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她的形象哇!

嚶嚶嚶~

於是乎,自知丟臉丟大發的某人,頭也不敢抬,拉低了帽簷直接丟下一句話。

“對不起。”

逃荒似,飛快奔向前方。

跑了一段,後方揚起聲音高喊了一句。

“教師辦公室的位置,你跑反了。”

在原地站了數秒的某人,內心那一個翻牆倒海,簡直堪比一部年度型史詩大片錯綜複雜。

待定片刻之後,如兔子般躥回了辦公室。

這會連“謝謝”,也顧不上。

身後的顧瑨珩,看著前方那抹消失的倩影,笑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