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父女情深

市中心醫院腫瘤科樓下草坪，孟竹瑤接過富態白淨的齊美蘭遞過來的咖啡，再一次肯定這個想法。有哪個女人在知道丈夫不愛自己的情況下，還本本分分的愛慕他二十多年?還能為他生兒育女?至少，孟竹瑤就見了這麽一個。

“瑤瑤，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今晚我守著，你回去歇歇?”

“不用了。我也沒什麽事。美姨，您也別擔心，我爸心態好，會熬過去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齊美蘭捂著嘴一偏頭就哭了起來。孟竹瑤頓時無措，圍著她慌忙掏紙巾……“您別哭，沒事的，都會好的。”

齊美蘭蓄著兩包淚顫顫巍巍的一把抓住孟竹瑤的手：“瑤瑤，你別騙我。你爸真會好起來對不對?他要是有點事，竹林、竹煜竹馨還那麽小，怎麽辦?我們娘四個怎麽辦?他不能丟下我呀……”

“不會的……”孟竹瑤隻能繼續安慰。好在齊美蘭哭了一會便堅強了起來。見狀，她忙叫孫岩過來把夫人送回去，這才上樓繼續陪孟光正。

腫瘤科八樓加護病房，孟光正不知幾時醒了。這幾天他總是睡的多，清醒的少。偶爾清醒見不到孟竹瑤就很是消沉，這不，又和護工咕噥呢……

“你做的沒有我們家瑤瑤做的好，那東西不是那樣擺的！那盆花不愛水，你少澆點水，我們家瑤瑤最愛花草了，因為我就喜歡花兒草兒的，她表麵上和我不親，可心裏最親我了。”

孟竹瑤喉嚨有點堵，站在門口調整了下才接口笑：“誰說我和你不親了。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親爹，不和你親和誰親?”

“嗬嗬，鬼丫頭。你跑哪去了，我以為你回去了。”

“沒。和美姨樓下說了幾句。你看把人家嚇的。你快點好吧，再這麽下去我可勸不動了。”

孟光正眼底漫過層愧疚，幹笑道：“她哭慘了吧?唉，年輕時就愛哭，你媽不一樣，你媽就愛笑……可人好奇怪是不是，愛哭的人卻堅強，愛笑的人最後卻軟弱……”

孟竹瑤心口鈍鈍的疼，隻能扯著僵硬的笑安慰他：“好了，都這時候了，還情情愛愛的。您這輩子可真是風流瀟灑。兩個女人為你要死要活的。”

孟光正釋然一笑：“是啊，都這時候了，就不想了……不過閨女啊你要多想想。你真喜歡那小子?唉，要是我不在了，你受欺負可怎麽辦?你弟弟妹妹還小，你美姨一個人照顧他們三個人就夠嗆，你哥那人……心思不正，不害你已經很好了。可惜我孟光正商場沉浮這麽多年，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裳，也可能這就是我辜負人的報應……”

在孟光正說這些話之前，孟竹瑤從來沒想過自己參與孟氏的可能，母親離開的時候那樣孤單絕望，入殮的時候母親瘦地像是一把骨頭，孟竹瑤才四歲，她也知道，是母親所有的期待希望都像是她的身體一樣空了，她也就留不住媽媽了。

商人重利輕離別，孟老太太當年以死相逼拆散父親母親，她作為母親的女兒，骨子裏就不想跟孟氏有什麽瓜葛。

但是，現在，孟氏很可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