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久違之泣

雖說女子嬌弱若曇花,纖細的身姿好似輕觸即碎。但魏凜此時已習武已久,盡管成績並非優異,可也算是學進了一些三腳貓功夫。

就此,魏凜一人對戰好幾個肥壯的男娃兒,也並未落得下風。

不過,那幾個男娃兒雖說並未習過武,但也是常聚集一起去鬥毆的皮娃兒,在打鬥之上自然也有一些經驗。而魏凜雖習過武,也懂一招半式,但缺少了實戰經驗,對付那幾個男娃兒也夠嗆的。

魏凜雖小巧玲瓏,身手靈活敏捷,但在好幾個肥壯的男娃兒的圍攻之下,也是被擒得很緊。

見的已經無法靠著靈活的走位來繞於那幾個男娃兒之間,魏凜也急了,紅著眼便衝進人群一頓毒打。

魏凜這般嬌弱的一女子,與別人那幾個肥壯的大男娃兒硬碰硬自然是吃虧的。幾個年輕氣盛的大男娃兒圍著魏凜,一人給予魏凜一拳頭,也足夠對付一個小妹妹的了。

隻是那些拳頭狠狠打在魏凜身上之時,她好似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隻是紅著眼,失去了平日的活潑清純之息,取而代之的一股刻骨的寒意。

那幾個男娃兒頓時就嚇愣了,魏凜今日怎生如此反常?見的自己的拳頭猛烈的擊在魏凜身上,卻不見其感受到疼痛,僅是一麵貝齒狠咬紅唇,一麵紅了美眸流下兩行淚,好似瘋了一般,猛地狂揍他們。

幾個男娃兒見的魏凜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全然不顧的追著他們打,便覺得這個人肯定是瘋了。

但轉頭一想,自己幾個大男孩的,竟被一個小女娃兒給揍了?那幾個男娃兒念到此處,便是心生怒火,顧不得魏凜那瘋了一般的攻擊,一把便圍成一團地衝上去。反正不就是一個小女娃兒嗎?怕什麽!

可他們那勃然怒火,不一會便被魏凜給冷冷澆滅。魏凜已經與他們打了有一陣子了,他們幾個大男孩的,都覺得渾身又累又疼。反倒是魏凜,瘋子一般,好似越打便越振奮,完全沒有一絲倦意地紅著眼狂打著他們。

這個人肯定是瘋了,瘋了!幾個男娃兒正尋思著要不要去找上他們的老大,一同來收拾收拾下這個猖狂又好似瘋子一般的魏凜,卻忽而迎來了一陣更為狠毒的打擊。

隻見在不遠的拐角處,有一人影愣愣地站住了。幾人轉頭望去,竟是見的魏周正執著劍停在了那兒,正愣愣地望著他們。

魏凜也是愣了愣,一下便停下了動作,忽而蹲在地上大聲哭泣起來。也不知道已經是許久未哭泣過了,魏凜忽而覺得哭泣此動作是如此陌生。

那幾個男娃兒見的魏凜竟大哭了起來,有些慌了。在他們記憶中,無論如何欺負魏凜,魏凜總是強忍著眼淚十分倔強,料不到今日竟會這般嚎啕大哭起來。

而一旁的魏周,見的魏凜這般哭泣起來,細細一想,自己的妹妹已經多久未嚐哭泣過了?再轉眼一看,隻見幾個費壯大大男娃兒正圍著魏凜,包括魏凜在內,他們身上全都布滿了各種傷口與淤青。

許是方才鬥毆太過激烈,魏凜與那幾個男娃兒的衣衫都變得皺巴巴的,還被微微拉開了一些,一個女子與幾個男孩衣衫不整的,再加上魏凜那般委屈地哭泣,很是讓人想入非非。

魏周也顯然同樣是想入非非了,原本吊兒郎當的那大男子,忽而變得冰冷起來。隻見的魏周的臉色變得陰翳起來,那雙深幽的眼睛布滿了冰冷殺氣,緊緊握起拳頭的手捏的哢哢作響。

那幾個男娃兒見的這般,更是慌了起來。若是往常,魏周絕不會理會魏凜與他人的鬥毆。即便是魏凜在他麵前被人打倒,隻要不是太過火,魏周都會讓魏凜一人解決,絕不插手。但如今見的魏周這般,很顯然易見的,他不打算像往常那般袖手旁觀。

轉頭一想到,魏周在平日裏,對待各種心懷不軌的地痞流氓的手段,那幾個男娃兒自然也知道魏周的厲害。見的魏周動火了,他們嚇得腿都軟了,忙轉頭撒腿便跑。

可顯然的是,他們是絕對跑不掉的。他們幾人即便是對戰魏凜,都占不了上風,何況是魏周?魏周不似魏凜,拳頭打在身上好似打在棉花身上般軟綿綿的,可有可無。魏周一個高大男子,又是習武高輩,對待他們這幾個皮娃兒怎會手下留情?

一下便被拽回來的那幾個男娃兒,被魏周一頓毒打,把他們打趴在地。若不魏凜及時攔住,魏周險些要把他們都送去見閻羅王了。

在魏凜的一番解釋下,魏周才意識到自己猜錯了。但轉頭一想到,這幾個男娃兒幾個欺負魏凜一個,魏周也便來氣。

好似往常那般,魏凜每次打架,都是與一個男娃兒一對一單挑的。但現今那幾個男娃兒以多欺少,那也莫怪魏周以大欺小了。

而一旁的魏凜,轉眼瞅了瞅地上已經倒翻的藥爐,又轉眼望了望自家哥哥,心裏暗想著還是煉藥未緊,便讓魏周放了那幾個男娃兒。也罷了,教訓過便好,隻不過每個人都得賠一份魏凜煉藥所需的藥材便好了。

那幾個男娃兒自然是不應,憑什麽每個人都要賠一份啊?可轉眼一瞅見魏周那凶神惡煞的目光,他們便嚇得腿軟,連忙胡口答應幾番,便撒腿便跑。

等得那幾個男娃兒都離開之時,魏凜才仔細地端詳了魏周一番,見的其身上不知道怎的也布滿了傷痕。

魏凜忽而好似不能自已一般,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自家哥哥肯定又去拚命了。魏周見的魏凜又大哭起來,一時間不知道魏凜怎了好,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隻是傻乎乎地在一旁不知所措地安慰。

之後,魏凜足足哭了一個時辰。

魏周自然不知道魏凜被打翻的藥爐裏,煉的是為了緩解自己體內的毒的藥,隻是覺得魏凜這般傷心,定是因為被人欺負了。

被魏凜哭的有些後怕的魏周,便告訴魏凜以後不允許再哭泣了,便向魏凜承諾,以後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而魏凜也沒有戳破,也順了魏周的心思,應允了以後不再哭泣。今日的嚎啕大哭,就當是魏凜將先前的委屈一同發泄完罷。

就這般,應著魏周的要求,魏凜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頭沒有嚐試過流淚的滋味了。

除了自己哥哥以外,魏凜也未嚐感受到其他人對自己的悉心安慰,自己那顆心也好似被凍上了一般,鐵著心思未曾流過半滴淚,即便是許多次的瀕死關頭。

至今為止,魏凜年歲十五,已是個亭亭玉立地大少女了,再過一年便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已過了這般之久的年歲,魏凜本當以為自己那頑強不能哭泣的約定,可以一直守約到老去,甚至是

而此時,在一番血戰後,有一個除了哥哥以外的人,在悉心地安慰著自己。魏凜忽而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前一次哭泣那天,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與先前那次不同,許是安慰魏凜的人不同了罷。莫歆見的眼前那嬌美如青蓮的小姑娘毫無形象地哭泣起來,其眉宇間所滲漏的悲傷讓的莫歆忍不住憐憫起來。

但此時,他不用做些甚麽,隻需要默默給予魏凜一個可依靠的肩膀便可。就這般,魏凜終是在忍耐了許多年歲之後,再一次將先前所有的委屈一同發泄了出來。

“阿歆哥哥,莫要管阿凜了,我們快些撤吧!”魏凜揉了揉自己那已經哭僵的小臉,呼了口氣,忽而道:“我們呆著這,恐怕有所不妥。”

莫歆聞言,微微頷首。確實如此,此地血腥氣味過重,此地不宜久留。何況……先前他趕去那邊的陡崖去取竹之時,無意間發現在另一邊較遠處的山間,也駐守了一部分西域之人……

那部分西域之人,不出意外定然也是與追殺自己的那些西域之人是同夥。可按照此時的情況,筱翎與魏周已經昏迷過去,魏凜也受了不少傷,莫歆為了趕時間,幾乎是用盡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來回走了那陡崖兩遭,也是精疲力盡了。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不要說戰鬥了,即便是逃跑,也沒有那力氣了。此時若是再一次與那些西域之人發生衝突,他們怕是鬥也鬥不過,逃也逃不掉。

既然也無力撤退了,依眼下來看,他們應尋個安全之地,快些恢複好,再另作打算了。

可他們現在,疲憊的連站起來都覺得吃力,尋到了安全之地又如何能過去?何況在這大山之中,若數能隱藏的地兒,除了這隨處可尋的參天大樹之外,還能尋的見甚呢?

就這般,莫歆尋了一棵較為隱蔽的樹,將筱翎與魏周都一同挪上了其處。

“阿凜,我且離開一陣,你們莫要離開此處。”莫歆說著,忽而指了指魏凜腹上那已經有些發黑的傷口:“你先替自己處理下傷口,定要極為謹慎留意四周情況。”

魏凜聞言,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腹上那被塗有毒藥的匕首刺中的傷口,已經微微發黑起來了。魏凜轉眼想到,莫歆的背上不也有一個這樣的傷口嗎?

正欲先替莫歆處理傷口再讓其離開,卻見莫歆轉眼間便不見了,魏凜無法,隻得先替自己處理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