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月下故人
接近中午時，劉寒川與周翮翔采集完草藥返回，紀紫熙也正準備午飯，劉寒川獨自一人分配草藥，周翮翔也將自己打算前往刃山的事告訴了幾人。
過了一會，劉寒川叫四人過來道：“我已經將五天的藥都分配好了，你們每天將這些草藥磨碎，再將這草藥放在白布上，給書婷的眼睛敷上，大約半個時辰後就可取下，等這些藥用完後我再看看效果，現在你們把我磨碎的這一份給書婷敷上。”
紀紫熙道：“你們就去忙吧，這事交給我了。”
周翮翔留下幫劉寒川配製預防寒氣的藥，紀紫熙從別的衣服上撕了塊白布，清洗幹淨，將草藥放在上麵，再讓書婷坐好，將這白布往她眼睛上一蒙，然後讓她躺好，又去幫蕭覬飛他們準備午飯。
日子就一天天的這樣過去，蕭覬飛、左翼、周翮翔每天就是練功，劉寒川給周翮翔配製預防寒氣的藥。
轉眼已過五天，劉寒川檢查了一下書婷的眼睛，大喜道：“沒想到效果這麽好，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再用我新配製的藥敷上兩天，想必就可以看見了。”
眾人聞言皆是驚喜，隻有書婷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瀾，仿佛心裏還在悼念平川。
書婷又用了兩天的藥，劉寒川估計時候到了，讓書婷坐在**，幫她把白布取下，蕭覬飛四人都站在她的麵前，心中甚是忐忑，書婷依照劉寒川說慢慢睜開眼睛，可剛完全睜開，眼淚就流了下來，蕭覬飛焦急地問道：“書婷，你怎麽哭了，難道你還看不見？！”
書婷搖了搖頭，起身給眾人跪下道：“書婷謝謝你們。”
五人聞言無不歡喜，因為她終於可以看見了，平川的遺願也算完成了，紀紫熙慌忙扶起書婷，愧疚道：“妹妹，你不必謝我們，要謝也是我們謝謝你，因為你哥……”
書婷表現的甚是堅強，用手抹抹眼淚道：“沒事了，我哥要是知道肯定會高興的，他也希望我好好活下去。”
紀紫熙給她介紹了幾人，書婷一一行禮，眾人見書婷不再為平川而傷心，心中無不歡喜，還下山買了點東西，晚上做了桌好菜慶賀，眾人正吃的高興時，劉寒川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道：“翮翔，這預防寒氣的藥我已經配製好，明天你就可以啟程，到了刃山把它塗抹在身上就不會怕寒氣侵蝕，但要記住，藥效隻有一刻鍾。”
周翮翔起身雙手接過，連連稱謝，蕭覬飛問道：“翮翔，你明天就要走啊？”
周翮翔道：“既然前輩已經將藥配置好了，我就不必再等了，明日就前往刃山。”
“紫熙和你一起去嗎？”左翼問道。
“嗯，這是自然。”
劉寒川道：“既然翮翔的忙我已經幫完了，那麽我明天也要走了。”
“師叔，你要去哪兒？”蕭覬飛與左翼疑惑道。
“雲遊四方，用我的醫術去救天下人。”劉寒川歎了口氣，“我本想替師父清理門戶，無奈與木子林差距太大，如今我這個年紀，再練也是不會超過他了，你們年輕體壯，以後或許還有報仇的可能，覬飛，翼兒，你們可別怪師叔。”
劉寒川和木子林是師兄弟，既然他說不會超越木子林，那就是真的打不過了，並非逃避責任，劉寒川又道：“這次的變故也讓我明白了貪欲對人的改變，以後我醫的不隻是病，也會是心。”
蕭覬飛道：“為了我們，您受了不少的罪，我和翼弟也不好再勉強您，以後的事交給我們年輕人吧。”
“懸壺濟世，也是不錯。”左翼道。
他二人非常熟悉劉寒川的脾氣，知他天性淡然，不好爭鬥，也理解他的做法，便對視一眼，起身舉杯道：“我們敬師叔一杯。”
周翮翔與紀紫熙也慌忙舉杯，五人一飲而盡，又繼續吃飯，左翼忽然道：“大哥，清明的時候咱們在朝廷當差，都沒有去給親人上墳，依我看，既然這次師叔和翮翔，還有紫熙都要出去，咱們也去給親人上墳，你看如何？”
蕭覬飛道：“好是好，隻是……”
書婷心知蕭覬飛是在擔心自己，道：“蕭大哥，你們去就行，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蕭覬飛雖聽書婷這樣說，但心中還是不放心，但嘴上應道：“那麽書婷你在這等著我們就好，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書婷點了點頭，蕭覬飛道：“好，大家辦完事後一定要回封竹山會合。”
眾人歡歡喜喜地吃完飯後，各自睡了。
深夜，眾人睡得正熟時，左翼悄悄出了房間，來到了山上的小溪旁，左翼注視著小河，思念著自己的家人，還有水明之和水湘，心中甚是哀傷，冰冷的月光停滯在左翼的臉上，左翼眼角流下眼淚，看著小溪道：“爹，兒子無能，到現在還不能為您報仇，讓那木子林得意，兒子還害了水伯父和她的女兒。”
左翼想到水明之與水湘皆是因自己而死，心中更加哀傷，眼淚也流的更多了。忽然，左翼發現小溪上若隱若現的有一個人影，左翼擦幹眼淚，定睛細看，見是一女子站立在小溪上，那女子叫道：“左大哥。”
左翼吃了一驚，仔細一看，竟是水湘！隻聽她說道：“左大哥，你不要感到悲傷，也不要感到絕望。”
左翼愧疚道：“可是，是我害了你和伯父啊，現在我的實力又與木子林相差那麽遠，完全不敢跟他正麵交鋒，隻有逃跑！”
水湘道：“不，你殺了陸中天，已經幫我和爹報仇了，還有，你隻要苦練逸寒劍法，木子林終會死在你的手上的，我也祝你早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左翼還想說什麽，但是隻見水湘微笑著，身影慢慢地消失，左翼衝進小溪中，早已不見水湘的身影，左翼流下淚來，忽然哭醒，這原來是一場夢。
左翼走出屋外，看著月亮，心中若有所思，道：“這並不隻是一場夢吧，湘兒。”
其實不隻左翼，這一夜，每個人都是枕著自己的心思入睡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