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投無路

木子林蔑視地看了劉寒川一眼,道:“這我倒沒忘,不過師弟你真以為我不會給你自己留後路嗎?當年我在封竹山發下的誓言是如果親手害了你們的性命,才會遭到報應,但是蕭盤龍是被我製服然後由我徒弟殺的,左千秋是自刎,所以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也未背信於師父。”

劉寒川聽木子林如此狡辯,也明白了當初出師的時候,木子林已經暗下殺心,隻不過因為忌憚李鴻道與忙於在武林闖出名聲才等了這幾十載,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麽久,木子林還是惦記《緗帙槧》,並且能痛下殺手,劉寒川心中火冒三丈,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但劉寒川還是壓住火,語氣十分不屑:“憑你的本事也能殺的了二師兄,你到底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

“你倒是聰明,的確,我不是蕭盤龍的對手,一年前我曾與他比試,也察覺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所以那天我假裝去看望蕭盤龍,趁他不注意在他的茶裏下了毒,那毒發作的也快,我直截了當的撕破臉,誰知他一言不發,竟與我交上了手,他身中奇毒,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不過他的垂死掙紮還是讓我費了一番功夫。我與他一場惡戰後,終於製服了他,然後……由我徒弟了結了他的性命。”

“你個喪心病狂的王八蛋!”此時木子林既然把所有的事都挑明,蕭覬飛也直接拋棄了曾經大師伯的感情,也不管什麽輩分,直接破口大罵。

劉寒川還相對比較冷靜,繼續問道:“如果你想得到《緗帙槧》,那你為什麽還要殺害二師兄,這樣,就沒人知道《緗帙槧》的藏處了。”

木子林看了看左翼,道:“我之所以殺蕭盤龍是因為《緗帙槧》根本不在他的手上,之前蕭盤龍曾經跟我提起,那本書他一直沒參透,就將它送給了左千秋。當時在飛龍山,我還逼問蕭盤龍,以為他或許知道左千秋將《緗帙槧》藏在何處,誰知他死活不說一心求死,我就隻好除掉這個勁敵了。後來,我又去了左千秋那,製服三師弟就容易的多,但是想讓他開口,可比蕭盤龍要難,我那天將他家的人在他麵前一個個殺的,但他就是不說,後來我見左翼回來,就想用左翼要挾他,或者直接逼問左翼,誰知左千秋為了讓左翼逃命,直接自刎了。”

木子林說這話時輕描淡寫,麵無表情,再加上聲音比以前變的陰冷,令人不寒而栗,劉寒川聽了木子林對殺蕭盤龍二人的事竟如此滿不在乎,心中怒火更盛,肺都要氣炸,隻說了三個字:“好!好!好!”

劉寒川又退到蕭覬飛與左翼麵前,暗暗對他們說:“我不會是木子林的對手,待會我會盡量拖住他,你們趕緊跑,一定要活下來,好日後報仇,不然,二師兄和三師兄就後繼無人了。”

蕭覬飛與左翼心中十分糾結,不知該不該跑,還想開口再說,劉寒川已經走上前去,道:“這裏地方狹小,你我交手多有不便,不如咱們到廟外去打,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師父清理門戶!”

木子林冷笑道:“四師弟,隨你,反正今天都是我贏!”

木子林帶著徒弟退出關帝廟,劉寒川三人也隨後出去,關帝廟外,一場同門對決就要展開,劉寒川看著木子林那副樣子,心中已對他死心,木子林並不是因為《緗帙槧》變成這樣,而是他的本性就是這樣,曾經的同門之情都是虛假,而二位師兄慘死,也是拜木子林所賜。此刻,劉寒川不再將木子林看做他的大師兄,而是一個武林敗類,曾經的劍仙一脈,也隻有他與二位師兄。

劉寒川話不多說,直接衝了上去,木子林笑吟吟抽劍相迎,二人又打了起來,蕭覬飛與左翼看著二人,心中不知該不該跑,劉寒川見二人還在猶豫,大喊一聲:“快跑,不然咱們三個都活不了!”

木子林心中一驚,喝道:“抓住他們!”

木子林的四個弟子朝二人奔來,蕭覬飛一見形勢不可逆轉,對左翼道:“分頭跑!”

二人相視一眼,分頭逃走,那四人也分成兩撥追去,蕭覬飛運起輕功,隻管向前跑,那二人緊追不舍。

蕭覬飛被二人追到一處狹窄小道,回頭看那二人,發現自己輕功勝他們一籌,已與那二人拉開一段距離。雖是這樣,但如果一直跑下去也不見得會甩掉他們,他心中思想對策,見到兩旁都是灌木,心中一喜,想現在又是黑夜,便朝灌木叢一鑽,躲了進去,同時放輕呼吸,仔細聽著動靜,隻聽那二人追到此處,發現丟失目標,便停了下來,他心中打鼓,生怕二人發現自己。

“二師兄,怎麽追到這裏不見了?”一尖細聲音道。

“我們輕功雖然比他差,但不至於被他甩掉,現在又是黑夜。”那深沉穩重的聲音頓了一頓,“他肯定趁夜色藏了起來,咱們找找這灌木叢。”

蕭覬飛耳邊仿佛打了一個霹靂,心中狠狠地罵了那人一句,緊緊抓住刀柄,想等二人近前時出其不意地劈死他們。他聽著周圍的聲音,不敢露頭,那二人仿佛用劍刺著灌木,聲音漸漸逼近,蕭覬飛手心冒汗,心怦怦直跳,那聲音越來越近,他心中忽然燃起一把怒火,心中想起師父是被木子林的徒弟殺死,也不管是不是這人,怒氣已經發泄到那人身上,他輕輕吸進一口氣,忽然站起,朝那人劈了過去!

那人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本能的將劍斜在胸前,想擋住這一刀,但蕭覬飛那一刀用了全力,那人又是臨時防備,力氣還未使出,蕭覬飛那一刀已到胸前,那人一聲慘叫,那刀雖然被劍擋著泄了一部分力,可還是砍在了那人肩頭,那人直接倒了下去,蕭覬飛還想再砍,另一人已經衝了過來,一劍挑開,救了那人性命。

蕭覬飛本想一起結果了這兩人,但恐怕那人與自己實力相當,一時無法取勝,要是木子林製服劉寒川再追過來,那自己就危險了。他不再多想,趕緊逃跑,那人擔心同伴傷勢,也不再追趕。

另一邊,左翼由於輕功不是很好,被二人追的東奔西逃,怎麽也甩不掉二人,加上又是黑夜,慌不擇路,竟然被二人追到懸崖邊,二人也不再追趕,站在原地。

左翼慢慢退後,看了一眼崖下,又看了看二人,心想:“難不成是天要亡我左家,如果我今日被抓,那滿門的血仇由誰來報,這還有天理嗎?老天爺,為何你如此不開眼!”

“小子,再跑啊,這下死心了吧,我看你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說出《緗帙槧》的藏處,或許我師父還會饒你一命!”那身材高大的人說道。

左翼想起滿門被屠殺的場麵,又想起自己無力報仇,還被仇人追到絕路,沒想到老天如此對他,不禁潸然淚下,心想:“沒想到我竟會陷如此絕境,罷!罷!狗東西,我今天與你們拚命!”

左翼抽出幹將莫邪兩口寶劍正要上前交戰,然而看著劍身,忽然計上心來,他轉身仰天大喊:“爹,隻怪孩兒武藝不精,無法為您報仇,隻有看大哥的啦!”

那二人預感不對,正要上前,左翼竟直接跳了崖。

“嘿,小子,媽的!”那身材高大之人罵道,“五師弟,咱們怎麽辦,就這樣回去跟師父交代嗎?”

一直未開口的五師弟道:“雖然蕭盤龍將《緗帙槧》交給了左千秋,但他二人關係那麽好,蕭盤龍很可能知道左千秋將《緗帙槧》藏在了哪,這樣一來,他也可能告訴了他唯一的弟子蕭覬飛,隻要二師兄他們抓到蕭覬飛,就一切都好說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萬一蕭覬飛不知道《緗帙槧》藏在何處,那麽師父可就永遠得不到《緗帙槧》了。”

“的確,不過那天咱們將左千秋家找了一個遍都沒找到,雖然存在左千秋藏得隱秘的可能,但一年前也說不定是蕭盤龍故意說給了左千秋,他並不想將《緗帙槧》借給咱們師父,所以推給左千秋,等到咱們師父找左千秋要時,左千秋肯定知道蕭盤龍的意思,所以說弄沒了。”

“哈哈,沒想到師弟你平時話不多,心思竟然如此縝密,剛才說的有理有據嘛。”

“哼,別再多說了,咱們趕緊回去向師父匯報,這麽長時間,想必劉寒川已經被師父擊敗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