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家橫禍
晚上，左翼一個人在花園獨酌，思考以後該去拜訪何人，又怎樣才能早日報仇，不巧水湘也到花園遊玩，看到左翼一人獨飲，便悄悄地走到了左翼身後，往他肩膀一拍，又迅速坐到他旁邊，道：“左大哥，為什麽一個人喝酒啊？”
水湘拿起酒壺，就要給自己斟一杯，左翼阻止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喝酒？”
“哼，誰說我就不能喝？”
水湘撥開左翼的手倒了一杯，剛喝了一口，就連連咳嗽，道：“好辣啊，怎麽這麽辣！”
左翼笑道：“還喝嗎？知道什麽味了吧，對了，你怎麽不睡覺，是不是有什麽事？”
水湘雙手托腮，言語之中滿是戲謔：“我在想啊，今天究竟是陸清調戲我，還是你對我不敬？”
左翼道：“今天是你沒認出我，所以我跟你開玩笑。”
“那你就成了私會情侶，怕嶽父大人而躲到床底下的人了？”
“那你還不是灑了我一身，再說還不是你讓我躲床底下的嘛。”左翼不服道。
“那你小時候還整天追在我屁股後麵跑呢！”
“我那哪是跟在你屁股後麵啊，是你硬拽著我，我還記得那時候你非拉著我去看大戲，跑得飛快，我一時跟不上還摔在地上了，差點把牙磕下來。”
“好，你油嘴滑舌，我一個女孩子說不過你！”
水湘氣嘟嘟的別過臉去，左翼無奈一笑，喝了一杯酒，水湘見左翼不來哄她，不滿道：“你就不會寵寵我這個女孩子啊，以後怎麽找……”
“找什麽？”左翼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我哪知道！”
二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都知道，將來必定會與對方共渡一生，現在吵吵鬧鬧，宛若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水湘問道：“嗯……那個，你想在這裏住多久？”
左翼聽水湘意思，仿佛不希望自己太早走，但還是道：“等我的傷好了，立刻動身，訪遍名師，好修煉武藝，早日報仇！”
“那……”水湘急道。
“我早一日報仇，就能早一日脫身江湖，做一個灑脫之人，這樣才能過上安分的日子，才能與我在乎的人在一起。”
水湘知道左翼是在安慰自己，臉頰微微一紅，輕輕道：“等到你報仇成功的時候，已經是武功蓋世，你會有很多的武林榮譽與負擔，那時你會留戀嗎？”
左翼又喝了一杯酒，道：“我入身江湖原本就是身不由己，我並不想去爭奪什麽，我隻是想報仇，從小練劍是我爹帶的，讀遍四書五經也是他逼得，我不想入身江湖，也不想追逐官場，我隻想做一個無拘無礙的人，沒有什麽能束縛我！”
左翼看著水湘，她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好看，他緩緩握住水湘的手，水湘驚訝地看著左翼，左翼直視著她的眼睛，道：“我希望，你可以等，等到我殺了木子林的那一天，到那時候，我必定拋棄江湖的一切，回來跟你和水伯父團圓，咱們三個，再也不會分離。”
水湘低下頭去，臉色更紅，慢慢地點了點頭：“我會和爹一起等，等你回來。”
這一晚的談話，兩人感覺心緊緊地貼在一起，仿佛真的永遠不會分開，直到永遠……
隻是世間許多事並不如人意，第二天一早，陸中天就帶人抬著聘禮來到了水宅，陸中天一進門水明之就笑道：“大人，您怎麽來了，您的銀票我正要派人送到您府上的。”
陸中天哈哈一笑：“不用了，把聘禮抬進來！”
看著抬進來的聘禮，水明之驚愕道：“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陸中天笑道：“水老弟，我就直說了，我兒子啊，看上你女兒了，所以讓我來提親，依我看，你這一萬兩銀子也不用給了，咱倆結為親家可好？”
水明之道：“大人，此事頗有不妥，小女已經與別人定親了，所以您這聘禮還是抬回去吧。”
陸中天擺擺手：“這倒無妨，取消就可以了嘛，還有你放心，雖然我孩兒妻妾眾多，但隻要你女兒嫁過來，我們保證讓她做正房。”
水明之為難道：“大人，不是能不能做正房的事，這已經定下的親，怎麽能反悔，還有就算我同意，我女兒也不會同意的。”
陸中天道：“本官說能取消就是能取消，難不成那家人還敢跟我知縣搶？你隻要答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女兒也不得不答應，哪有什麽她不同意這一說！”
水明之繼續推辭道：“大人，這真的不行，小女……”
“水明之！”陸中天吼道，“你別不識抬舉，我好意與你結親，跟你說了那麽多，你卻百般推辭，難不成你想讓你全家遭殃嗎？”
“不！不！”水明之驚慌道。
“你女兒嫁到我們家又不回虧待了她，你怎麽這麽多事，我告訴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三天後我兒子就回來迎娶你女兒，到時候你要是不答應，後果你是知道的！”
陸中天一甩袖子，帶著衙役氣呼呼得走了，水明之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思索著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對家丁吩咐道：“去把小姐叫來。”
水湘早就聽說陸中天來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麽事，這時見水明之叫她，心裏估計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便急匆匆的趕到客廳，等到看見這些聘禮，心中驚了一下，焦急問道：“爹，出了什麽事！”
水明之歎了口氣，道：“女兒，方才陸中天幫他兒子來提親，說是三天後來迎娶，如果我們不答應，到時候怕是要遭滅門之災啊！”
“什麽，爹，女兒不嫁！”水湘急道。
水明之仰頭流淚道：“這關係到我們水家滿門的命運，由不得你了！”
水湘哭道：“難道您要親手將女兒推入火坑？”
“我也不想啊，但是那陸中天在這殺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湘兒啊，為了咱們全家的性命，隻好委屈你了！”水明之道。
“爹，女兒不嫁，女兒不嫁！”
水湘哭著跪在水明之麵前，抱住了他的雙腿，水明之也流著淚抱住水湘，父女二人就這麽相擁哭泣。
左翼聽到哭聲走進客廳，看見二人這樣，忙問道：“伯父，湘兒，你們這是怎麽了？”
水湘一見到左翼，哭得更加傷心：“左大哥，那陸中天為他兒子來提親，說是三天後迎娶，如果我不嫁，那麽我們全家都會遭殃！”
“那……伯父的意思呢？”
水明之歎氣道：“我也不想讓湘兒嫁到陸家，但是為了水家滿門，我不得不同意啊！”
左翼急道：“那陸中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麽那麽猖狂，隨意決斷人們的生死？”
“咱們這裏天高皇帝遠，又是小地方，也沒有什麽上級壓著陸中天，就算有，也被他賄賂了，所以他可以為所欲為，魚肉鄉裏，咱們攤上這麽個縣令，就認命吧！”
“那我去京城告禦狀！”左翼怒道。
水明之搖搖頭：“就這麽三天，是不可能往返京城的。”
“那麽，真的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水明之看向水湘：“女兒，事到如今，隻好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願意，但現在能救水家的隻有你啦！”
水湘哭道：“既然這樣，那我再多說也是沒用的，左大哥，如今也隻好犧牲我來保全水家的性命了。”
左翼聞言甚是悲痛，問道：“伯父，您就真的甘願湘兒嫁給那個混蛋？”
“能有什麽辦法，除非老天開眼，讓陸中天父子死了！”
左翼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麽，客廳裏隻有父女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