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隊員
第二天上午，為了迎接新的ADC，戰隊裏的小夥子們早早地起床了，吃過早飯後就在客廳裏等著。
不久龍澤領了個長相普通，理著板寸，個頭極高的男生來。那男生看著人高馬大，但邁著小碎步跟在教練身後，顯得極為緊張。
“江海波。咱們的新ADC。大家認識一下。”龍澤說完四名隊員依次上前來和新夥伴握手，並做自我介紹。
王野是第一個，他握上江海波的手後忍不住笑了：“一手的汗，你是有多緊張啊，兄弟。”
“不好意思！”江海波連忙在身上蹭了蹭手心，而後紅著臉說，“我真的好緊張，昨晚一晚上沒睡著。對不起！”
“沒關係，不用緊張。你這麽高我才緊張呢。”王野開了句玩笑，然後把位子讓開。李漸和貓熊也都努力的安撫新隊員。到了畢夏的時候，他一如既往簡短說了個名字就打算退開了，但江海波卻握著他的手沒鬆開。
“畢夏，你是我心中世界第一輔助！”江海波緊張到舌頭打結，“我……我真的沒想到有機會做你的ADC，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一定會努力打好的！我絕對會聽話，你讓我衝我就衝，你讓我走我就走，絕不含糊！”
王野忍不住笑了：“龍sir你是特地找了個老畢的迷弟回來嗎？”
“瞎說。我是看實力的。”龍澤上前掰開江海波的手，“你是想把輔助的手捏廢嗎？”
江海波低頭一看，畢夏的手真的被他捏紅了。
“死亡之握啊。”李漸說。
江海波特別不好意思，連聲道歉。畢夏揉了揉自己的手，表示沒事。打過招呼後，五個人去了訓練室，開始上遊戲加好友。
江海波的遊戲ID是Sea，海洋的意思。
加上他之後，貓熊探過頭去問：“為什麽你叫海波，遊戲ID叫海洋？以後我們是叫你海波還是海洋呢？”
“希望你們可以叫我海洋。”海洋說，“我叫海波，我哥叫海洋。我哥兩年前打過LSPL，當時我還在上高中，沒事的時候我們就雙排。本來說好他先進LPL以後帶我飛的，但他還沒進到LPL就患癌過世了，所以我來替他打後麵的比賽。”
他扭頭看著畢夏說：“我哥是個很溫柔的人，眼鏡男，很斯文，也是打輔助，和你一樣。”
畢夏與他對視，他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李漸走過去把自己眼鏡取了給畢夏戴上，然後教他說：“這個時候你應該推一下眼鏡，然後說，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我會帶你飛到S賽的。”
“哦。”畢夏推了一下眼鏡，看著海洋說，“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我會帶你飛到世界賽的。”
海洋眼裏淚光閃爍，重重點頭：“好！我也會加油的，爭取不拖累你！”
“互相幫助，一起進步。”
畢夏說完趕緊把眼鏡還給李漸。“幾百度？”他揉了揉自己眼睛，感覺很暈。
“500。”李漸戴上眼鏡回到自己座位，“摘了眼鏡我就看不出你們是男是女了。”
“這麽嚴重啊，哥？”貓熊很是驚訝，“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撩妹才戴眼鏡的！”
“什麽鬼啊！”李漸抓了一把他的頭，“哥怎麽會是那種人。”
加上好友後，大家分兩組練習。畢夏和海洋雙排，其他三個練上中野聯動。兩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中野組簡直是三台複讀機，一到打團的時候就扯著嗓子瘋狂叫著：“ADADAD！推塔推塔推塔！追追追！看我看我看我！”
而雙排組安靜得不像話。那兩個人低聲交流著，言語都十分簡短。
畢夏時不時說“打”、“走”、“Q”、“TP”、“A”、“別管我”、“交閃”……
海洋全程“好”、“好”、“好”……
完全是實力演繹什麽叫聽話。
圍觀了他們一上午的配合後，龍澤覺得自己找對了人。下午他本來打算讓隊員們進行針對性訓練，卻突然被AOE戰隊約試訓。那邊的教練說得知他找了新的ADC，剛好他們隊也有新成員加入，問要不要互相試訓。龍澤轉頭就和隊員們說了這個事。
“至少要給我們兩天時間配合吧。”畢夏說，“才練一上午，不夠。”
“就隨便試試你緊張什麽？真的認弟弟了？”龍澤站在海洋身邊，一邊抓他的頭發一邊說，“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打算讓海洋留下。加上這陣子一直沒讓你們和別的隊碰撞，所以正好趁這個機會試試。”
海洋有些擔憂：“AOE好強啊，龍sir……”
“試訓，隻是試訓，當路人局打就行了，OK？”龍澤說，“普通試訓你都瑟瑟發抖，那下賽季遇到他們你怎麽辦？跟你們講，龍騰戰隊不許慫，就算打得稀巴爛也得給我們凶。誰慫就女裝直播。輸了我又不罵你們，怕什麽。”
“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漸打起精神，“那就由我中路來C吧！”
到了約定時間，雙方進入房間。卓一凡第一時間和李漸打招呼，對他說了句：“阿漸，好久不見。”
李漸說：“小凡，你煩不煩。[笑]”
卓一凡說：“中路見。”
李漸：“中路見。”
對局開始後，李漸牢記教練的訓示，瘋狂進攻不認慫，努力carry。但AOE不愧是AOE，根本沒給他們C的機會。他中路被對麵中野針對，花式暴斃，連王野都救不了他。下路海洋過於緊張，頻繁失誤，上路貓熊被克製，也推不到對方塔下。三路崩，慘敗。
試訓總共打了三局，他們跪了三局。
結束後龍澤把他們狠狠罵了一頓，尤其罵李漸罵得最狠。
李漸覺得很委屈，低聲說：“我沒慫啊……”
龍澤怒吼：“你是沒慫，但你送啊！花式越塔是怎麽回事？你是秦天附體了嗎？”
李漸叫苦不迭：“我是想拿他的頭，但失誤了……”
“你這失誤得像個演員。”龍澤臉色鐵青，“我用腳打比你們強！”
他愣是訓了快一個小時，還是經理看不下去，冒死把他拉走了。
噴火龍走後，訓練室裏一陣寂靜，所有人都麵如菜色，驚魂未定。
不知過了多久，貓熊弱弱地說：“我記得最開始龍sir說他是溫柔型教練……”
李漸抹了把汗，低聲說：“最不該是我天真，相信教練是個溫柔的人……”
王野跟著重複了一句。
一旁的海洋簡直要哭了：“我打得這麽爛，龍sir會不會讓我滾蛋？”
“不會的。”畢夏安慰他說，“他之前講了不會讓你走的。”
海洋雙眼泛紅：“他還說不會罵我們呢，結果罵這麽狠……怎麽辦？我不想走。”
畢夏拍了拍他肩膀：“不會的，我們先……先排吧。”
海洋點點頭：“好。”
幾個人繼續練習。海洋心裏壓力太大，後來失誤幾次影響到戰局，竟然緊張到哭。其他人連忙安慰他，讓他先休息一下，海洋根本不敢休息，幾乎是哭著打完了全局。
龍澤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家裏的ADC一邊哭一邊補兵。
他愣愣地問：“海洋這是怎麽了？你罵他了嗎，畢冬？”
畢夏：“……”
到底是誰罵的？？
龍澤把飲料一一分給大家，到海洋身邊的時候，他摸了摸海洋的頭，問他：“怎麽了這是？”
海洋哭著說：“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誰說要趕你走了？”龍澤感到莫名其妙的，“我不是說了會讓你留下嗎？”
海洋：“你還說不罵我們……”
龍澤：“……”
龍澤避開這孩子受傷的眼神：“我罵你們了嗎？”
這個人竟然選擇性失憶！真是過分！
那其他人隻好選擇性耳聾，齊聲說：“沒有。”
“對吧，沒有的話，我怎麽會出爾反爾呢。”龍澤對海洋露出溫柔的笑容，“等下去把正式的合同簽了。以後你們多和磨合下應該就沒什麽問題的。”
海洋點點頭：“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龍澤想了想又說：“幹脆你現在就去簽吧，簽好後咱們出去吃飯，正好慶祝你的加入。”
“不，不用出去吃。”海洋說，“我想留在這裏練習。”
龍澤堅持開保姆車帶大家出去吃，上了車之後，一群電競男孩乖得不行，都不敢講話。龍澤在前麵開車感覺很寂寞，隻好為自己放了首歌。
車裏響起一個動聽的女生，唱著：“我寂寞寂寞就好……”
龍澤本以為這暗示意味夠明顯了，但還是沒人理他。
到了飯店後，龍澤定了個大包廂，點了一桌好菜，還要了瓶酒。
俱樂部規定除非放假，否則不許喝酒，雖然龍澤發話讓大家適當喝點，但所有人一致搖頭，堅決不喝。
真的是一群很乖的孩子們啊。
龍澤又欣慰又心酸。
大家都不喝，他隻能一人飲酒醉。
微醺後龍澤靠在椅背上開始檢討：“我今天罵你們了，雖然你們打得太爛該罵，但我沒把握好力度，罵太狠了。我的錯。”
被罵得最狠的李漸連忙說：“沒關係，的確是我們打得太爛了。大家都能理解的。龍sir你不必自責。”
龍澤搓了搓自己的臉，呼出一口酒氣：“你們幾個，都是前途無可限量的選手，如果去AOE或者BOG，以及其他的頂尖隊伍，經過那些老道的教練**一番，應該很快就能打出很好的成績。我呢，第一次做教練，沒經驗。今天是我不對，以後我慢慢改。”
他目光掃過隊員們的臉，苦笑著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怎麽願意跟我，你們就不怕涼涼嗎？”
“因為，”畢夏看著他說，“因為你是龍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