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將無賴進行到底
第四十五章 將無賴進行到底
顧芷心跑進教學樓，一口氣爬上班級所在的樓層，心慌亂得像是隨時要從胸腔裏衝出來。走廊裏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奔跑的腳步聲，顧芷心腳下不停，眼看著到了班級門口。
就在顧芷心將要進到門裏時，屋子裏迎麵走出一個人，顧芷心慣性之下來不及停下，肩膀恰好撞到來人的肩上，奔跑帶出的力道將兩人撞得都趔趄了下，顧芷心站穩，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楊晨。
楊晨停住腳步，看清匆匆忙忙撞到自己的人是誰後，臉上的表情迅速地被氣惱和厭惡取代。從鼻腔中發出“哼”的一聲後，楊晨斜眼看了看顧芷心：“你是沒長眼睛嗎？”
楊晨的態度明顯是在挑釁，可顧芷心天生就不是愛惹是生非的人，就算別人惹到她的頭上，依她的個性也會退避三舍，根本不懂的回擊。更別說她此時心緒煩亂，哪有那個心情和她糾纏，匆忙扔下一句“對不起”，顧芷心側身避開，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翻開了練習題。
楊晨本想發作，可看顧芷心壓根沒給她發揮的理由，也自覺沒趣。眼角餘光看見從樓梯拐角閑散地邁步走來的人，臉上迅速地換上了另一幅表情：“尹述，你去哪了？我找你有事情呢！”語氣甜膩得簡直和剛才的凶悍判若兩人。
兩人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兒，不知說著什麽，過了幾分鍾，先後進了教室。
經過顧芷心身邊時，顧芷心握著圓珠筆的右手捏緊了手中的筆，眼睛盯著麵前的習題一動不動，泛白的指關節透露出此刻的緊張。而尹述也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沒有絲毫的停頓。
從那天之後，顧芷心才真正意識到，尹述對她的“騷擾”，才剛剛開始。顧芷心本來課業壓力就重，現在還要應付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冒出來的尹述。
顧芷心現在才發現，尹述看起來不聲不響，性格內向沉穩，其實更像個無賴，並且他還總能把無賴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比如，從校門口的書店買來一堆的複習材料，美其名曰買重了退不了，一股腦地堆在了顧芷心的課桌上。顧芷心不想要，他隨手就把一摞書對準窗口準備往下扔，顧芷心隻能舉手投降。這一摞書真的從天而降，明天他們倆都會成名人。
比如，躲在學校食堂一遍一遍地給有手機的同學打電話，讓顧芷心接電話，給困在食堂的他送錢，理由是自己忘記拿錢包。搞得班上有手機的同學看見手機上尹述的名字亮起，都會曖昧地看著顧芷心笑，“顧芷心，你家尹述找你救急！”
再比如，尹述非要讓顧芷心幫他補習英語，美其名曰同學間互幫互助，結果偶然被顧芷心發現他比自己高出好幾十分的英語考卷。
類似這樣，尹述找了無數種靠近顧芷心的方法，讓顧芷心不勝其煩。而每次顧芷心義正詞嚴地跟他說別再騷擾她時，他都擺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都是同學，互幫互助不是很應該的嗎？你能不能別歧視新同學？”表情真誠得顧芷心都覺得自己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
就像現在，顧芷心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尹述已經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她身邊的位子上。
顧芷心有些無奈地回頭看看周圍，果然平時比較關注他們之間“緋聞”的人已經在衝著她擠眉弄眼了。
“你坐這裏幹嘛？”顧芷心氣不打一處來。
“我抄黑板，後麵看不清。”尹述的理由合情合理。
“前麵有空位，你幹嘛不坐？”
“那裏不舒服。”某人說得理直氣壯。
都一樣的座位，怎麽就不舒服了？顧芷心還想再開口，尹述卻一本正經地對她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氣得顧芷心一句話堵在了胸口。
而尹述真的隻是一本正經地抄起了筆記，再沒說過話。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顧芷心沒有動搖，流言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終於，顧芷心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天，晚課的間隙，顧芷心被老黃“請”進了辦公室。
老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了看麵前的顧芷心，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顧芷心從進來開始，不管自己說多少，怎麽說，她就是咬定主意不張口，低著頭一副悔之晚矣的神情。
老黃其實還比較喜歡顧芷心，這個女孩子平時穩穩當當，從不張揚跋扈惹是生非，雖說成績算不上一流，但腦子不笨，且有後勁，功底紮實，到了高三，稍加努力考個本科院校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如果這當口早戀，那將來可就難說了。
老黃喝了一口泡好的黃瓜水，看著麵前的顧芷心依舊不打算開口，隻能無奈地說：“行了，你先回去吧。把我說過的話好好想想，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顧芷心向老黃微點了點頭算是行禮，之後匆忙地跑出了辦公室。
接著，尹述又被老黃請了進來。
這是一個更加難纏的主。老黃邊翻著尹述的檔案邊想。
“你來了有幾個月了吧？怎麽樣，還習慣嗎？”老黃思索了一下，選了一個迂回一點的開頭。畢竟後插班過來的學生，還是要注意他的情緒。
結果尹述卻並不買賬，“我覺得您還是有話直說比較好。”
竟然先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老黃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開口，“最近我聽到一些傳聞，有些事情如果發生了勢必要影響你們的前程，尤其是再過一年多的時間你們就要高考了，希望你衡量輕重。”
“傳聞有什麽用，她又沒看上我。”尹述一副理所當然。
老黃抓住他話裏的隱含意義，“就是說你們倆還沒在一起？”
尹述的臉瞬間被黯然籠罩，“老師，您還真八卦……”瞬間像是想到什麽一樣，抬起頭眼裏閃著希冀的光，“剛才顧芷心說什麽了？”
“她什麽也沒說，要不說你們兩個……”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臭小子，你探我的口風啊！”
尹述的談話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兩天後，期中考試的成績大榜被張貼了出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時看似吊兒郎當不求上進的尹述居然躋身年組前三十名，以他這樣的成績，高考時考一所重點院校的重點本科是不成問題的。而顧芷心的成績相對就要差一些，眼看就要接近一百名了，或許在一些成績一般的學生眼裏，這個名次已經足夠令人羨慕，可顧芷心卻知道，這離她的目標還差了多遠。
顧芷心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退步，不光是成績上的，更是學習狀態上的，她知道哪些事牽扯了她的精力，可她卻沒有辦法。
晚課時，當尹述走進所剩人數不過的班級時，就看到了坐在位子上一臉糾結的顧芷心，看她煩惱的樣子，竟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
尹述心生不忍，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剛站定在她身邊，還沒開口，顧芷心已經先發製人：“能不能離我遠點兒？”語氣裏滿含的委屈令尹述一愣。
顧芷心的性格不是跋扈的那種，輕易不會與人交惡，這樣針鋒相對的時候更是少。尹述這才了解到，原來事情遠比他想的嚴重得多。
沒等他再開口說話，顧芷心已經推開他跑了出去。
尹述想了想，也跟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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